两人慢慢走着去了赵勋的宅子。

噗嗤一声,他将才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指着她笑道:“真的是近墨者黑,你还是和我在一起比较有趣。”

“那我们先回去了。”三夫人放了茶盅,道:“家具送去前您遣个人和我说一声,我过去瞧瞧。”

“打点热水来。”荣王妃目光一扫,见两个婆子应是,她推开院门进了里面,夸张的调笑和呻吟声一下子充斥在耳边,冲的她头脑发懵,她关了院子门站在卧室门外,喊道:“正卿,你出来一下,娘有话和你说。”

“你少可怜别人,自己把自己的事做好。”霍繁篓在椅子上坐下来,那女子应是,又好奇的道:“东家,您明明怀疑荣王死讯的真假,怎么不让奴家去提醒赵正卿,您不是要让荣王死的吗,奴家这还没动手呢。”

“我呸!”荣王将压在舌头底下的小小的玉璧啐了出来,砸在赵勋的脑袋上,“本王要让天下人知道,你这个畜生的真面目。就算是将这个王位削了,本王也不会让你得逞。”

门外守着的丫鬟应了一声。

周铮应是而去,过了一会儿便就回来,回道:“那个內侍说的没有错,王爷自从昨天回家就没有出来,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周铮皱着眉看着欢颜的背影,摸了摸后脑勺,依旧云里雾里的没弄清楚。

窗户外砰的一声,有什么撞了一样。

“正卿回来了?”说着话,荣王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炕头上的儿子,眉头一拧质问道:“你私自回来了的,可去过宫里了?”

霍繁篓嘻嘻一笑,点头道:“行,都听你的。”

“这能说明什么。”赵正卿道:“不要以为你拉出这件事来遮掩,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既然搞赵远山,她就没有必要大晚上约他来这里。

有一回,他不记得是八岁还是几岁,赵政弄坏了当时来任课的常翰林的折扇,那把折扇是圣上赏赐的,常翰林不管天气每日都拿在手中,也不舍得展开,只握着满口离不开圣上对他学问的赞赏。

顾若离忽然无话可说,她不让张丙中去,一来是怕伤了和气,更多……是她觉得赵勋没有耐心周旋这件事,用他的手段很简单的就处理了,根本不用多去耗费心力。

“孙刃。”顾若离看了一眼孙刃,指了指后面,“你随我来一趟。”

顾若离看了一眼方朝阳,扶着霍繁篓起来讲拐递给他,问道:“怎么突然要走,你有事要办?”

霍繁篓!张丙中跑了过来,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可算回来了,你今儿要是不回来,可就对不起当初我们共患难的感情了啊。

县主!外头,梁欢和韩苗苗结伴跑了过来,县主,我娘要坐轿子吗,要绕城走上一圈吗。

这个度,要拿捏好。

“嗯。”他摸了摸她的头,道:“醒了就好。”

“不是。”他低声道:“头疼不疼?”

她指了指樊氏,示意方樱去将人扶起来。

太后点了点头,看着顾若离,“静安,你想怎么做就做吧,只要有把握,哪怕只有一半也是好的。”

圣上和金福顺回了乾清宫,打了热水泡了澡,圣上舒服的躺在床上,笑着和金福顺道:“你也去歇着吧,朕也早点睡了。这走走还真是痛快啊。”

“打你。”荣王妃拍了桌子站起来,“你当我不敢。居然敢去杀荣王,你们问过我意见吗。”

这个小內侍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人给她留了信,让他来引她过去,她已经问过了……

顾若离就敷衍的笑了笑,不打算说话。

顾若离就摆着手:“没有,我就是说说罢了。”她想将柳月的事和太后说一说,可想想还是打住了,这件事还没有眉目,说的多了好像显得她对赵政耿耿于怀穷追猛打似的。

当初她觉得赵勋太顽劣不好掌控,赵勋却要温和许多,又是世子……没想到不过几年的功夫,兄弟二人就翻天覆地了。

只能,只能再想办法。

沈夫人居然要生孩子了。

她拆开来,这一次很意外,居然整整写了一页纸,他说他进了腹地,七日前斥候查探到,额森曾在此处落脚,按脚程他们明日就能到达那边草原的雪开始融化了,他们已经不冷,夜里躺在马背上吹着风望着漫天的星,就想起他们在庆阳时屋顶喝酒的那次。

崔婧文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望着对方讥诮的道:“路上买的,你来问问顾大夫,同安堂能不能买到毒药。”

二夫人气的扶着门框,眼前一阵阵发黑。

崔岩一愣,皱了眉道:“肯定是误会,连翘好好的烫花作甚。你找个懂花的婆子来看看,说不定是得了什么病死了也未可知。”

“他说请我们吃饭。”韩苗苗道,“随便吃什么,他付钱。”

隔壁,周鸿霖正喝完药将碗放在一边,尴尬的拦着雪盏:“我……我托张大夫去再买一些就好了,真不用你洗。”

赵政眉头紧蹙,心不由也沉了下去。

真是一群废物,让他等了这么久都没法对他们下手了。

梅氏掩面而笑,道:“那世子爷多帮帮她,若能搭把手是最好的。”说着一顿又道,“晴儿的烧退了,但是又开始咳嗽了,你和静安说一声,让她给开点药回来。”

“真的啊。”顾若离也忍不住高兴,“那你们商量了什么时候成亲吗,什么时间可有打算?”

“她说她当年生梁欢伤了身子,以后恐怕都不能再生了,说我娶了她会断了张家的香火,让我找个好好的的姑娘成家。”张丙中唉声叹气的,“就拒绝我了。”

不会是请她去给崔婧文治病吧。

“语儿!”崔岩不敢置信的站起来,望着这边走着,“你真的是语儿。”

她可以不善良,可以不单纯,甚至可以恶毒,但是不能用这么虚伪的方式来骗他。

“而她对我,也从来不客气的,若我落在她手中。”崔婧文噙着泪花嘲讽的笑笑,“她又怎么会那么的大公无私呢。”

颜荣生点了点头,他也是和院子里的婆子打听的,具体为的什么事除了连翘没有人知道。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崔岩打断了:齐大小姐很好,她的性格和语儿一样,摸清楚了相处起来丝毫不累。话落,扫了崔婧文一眼,更何况,金口玉言,圣旨都下了,你就算想反对也没有用。

不过,她觉得以二夫人的性子,是没有这么大的耐心隐忍等待两年,她要是有机会给方朝阳下毒,恐怕就直接用砒霜了,还费这个时间放个虫子等两年。

顾若离应是,当下最紧要的还是找到解毒的方法。

顾若离点头应是,心里慌慌的,有种独自走夜路摸不着深浅的感觉,让她想起前世刚进山那会儿,也是这样的感觉多少年了她都记不清了。

算了。太后拧着眉望着邱嬷嬷,孩子没事就行了。

只有我这里是这样的。崔婧文只吃了半碗饭,她怕夜里起夜连水都没有敢喝多少,世子爷问过我意思后将炕砸了。

他以为设计让别人一脚踏进陷阱,原来,是他一直在陷阱里。

她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心口满满的。

“夫人!”欢颜和雪盏并着秋分和瑞珠鱼贯进来,端着热水提着食盒,几个丫头都是一脸的喜气,欢颜笑着道:“小姐,今儿真的好热闹啊,大家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婚事像这场办的这么隆重热闹。”

顾若离想起中堂上坐着的人,问道:“今天来了哪个长辈?”

“来了好多啊,将军的舅舅来了。”欢颜一边拧着帕子一边回道,雪盏就笑着打断她:“夫人是问中堂坐的是谁。”她说着过来帮顾若离脱外衣,低声道:“是王爷!我听韩妈妈说将军本来没有请他来的,是他趁着将军去迎亲时自己来的,坐在中堂上也没有人敢上去说半句不是,就由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