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琛从来没有将顾若离当成一个未及笄的姑娘看,他看到的是一位老练沉稳的大夫,这样的修为有的人几十年也做不到,就和许多人一样,和她相处时都时常忽略了性别和年纪

方朝阳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她,问道:气喘匀了?

什么人将她抓到这里了来,目的是什么?

所以,就让和当值的大夫来了。

张丙中点着头道:“好,那我现在就吃。”张丙中说着就坐在桌子上开始吃饭,焦氏凝眉道,“你慢点,顾大夫又不是立刻就走。”

“心虚了是不是。”方朝阳道,“你真是本事大了,翅膀硬了,终生大事就这么草草定了,也不用和我说一声了,我告诉你,这事我不同意!”

宝儿喜滋滋的笑了起来:“那……那我回去了,等我学了本事,我一定去京城找你。”

惊的坐了起来,顾若离看着他:“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欢颜叉腰,怒道:“你再说一声试试。”指了指赵勋,又指了指房里,“你自己心里比比,就咱们俩谁地位更高点。”

宝儿不认识岑琛,但是听说过他剖开人肚子的事情,他推开岑琛道:“我不知道,你这个疯子!”

欢颜应是而去。

以方朝阳的性格,没有赶人,已经是厚待了。

顾宏山心头一跳回头去看肖氏,肖氏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无妨,我们走吧。看他们有什么花招。”

“我不放心那丫头,找点事情给她做,免得她腾出手来出什么幺蛾子。”肖氏说着又道,“这也是考验她医术的时候,她要真有本事,这点问题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共是两万两,一张是整额,剩下的都是一百两一张的,应该是为了让她用起来方便,所以换成小额的。

“这样行吗。”顾清海有些犹豫,“她毕竟是县主,我们这样做……圣上会不会不高兴。”

好在庆阳人都知道,此顾府和药庐巷的顾府虽是一家,却早已分了家,普照寺的顾府主业是卖药,药庐巷的顾府则是行医问诊。

不知道,他是第一次动手术,还是以前就曾经做过并且成功过。

方朝阳走后,顾清源还笑着和她说,将来给她招赘,若是不愿意住在大宅子里,就让她住这里,不大不小位置又清幽,正合适。

“好,要吃糖。”孩子收了手,可尽管如此,赵勋的衣服上,还是落了脏污,顾若离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赵勋戏谑的眼神。

好大的胆子,明着是没有动朝廷的税,可却另逼着百姓交附加税,百姓收成只有那么多,交了朝廷是税就补不上附加税,交了附加税就空了朝廷的……所以,大多数人就只交附加税,而空着朝廷的税粮。

等一会儿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他。

赵勋也是微微一怔,看着这比他练兵时还要整齐的百十人,心头震了震,没想到这个丫头会有这般的影响力。

顾若离知道他故意如此,就顺着他摸摸他的头:“头晕就该多躺着。”又道“我去看看药抓回来没有。”

“赵远山,你就不能正常点。”顾若离真拿他没有办法,在力量面前,她真的只能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下一次再见他,她身上要带把刀才好,只要他敢动手动脚,她就能扎过去。

赵勋亲自点了灯,厨房里亮堂起来,长案上摆了锅碗瓢盆还有一筐筐没有用完的菜,赵勋负手站在桌案前,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现在其实也很狼狈,发髻散了贴在脸上,脸上似乎刚刚被她挠了个印子,可他偏偏还是一副沉稳笃定清高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就不能不说这个话题吗。”

“不去。”方朝阳道,“一日见不到二哥,一日我便不会离开京城。”

“清莹。”崔婧文摇了摇头,马清莹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崔岩微怔,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了。

她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好像他变的不像他,她也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

赵勋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来,负手往外走。

是因为他没有赶走这些孤儿寡母,还将本应该属于他的后衙,让给了她们?

赵勋也不动,等她忙的精疲力尽终于上去以后,他才优哉游哉的上了马,跟在后面。

直到后来,传出他和他兄长为了梅氏翻脸的事,他们才直到,赵远山还会对女人感兴趣。

休想,霍繁篓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也真够可以的。

崔婧文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就这么抱着他陪着哭着,不停的催着外头:“大夫来了没有?”

崔婧语摇着头,眼睛瞪着宛若铜铃似的,提着裙子就朝顾若离跑了过来,盯着她的脸一眨不眨的看着:“你是谁?你不是顾若离是不是?”

就算不杀,也绝不会善了。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似是打盹一般,安静下来。

杨清辉叹气,他劝了也没有用,只要不疼,崔岩是什么都愿意做。

如今对于她来说,太上皇去了,过去的一切都成了烟云随风散了。

却又更怕苟延残喘。

“知道了,”崔婧文颔首,回头去看顾若离。

信纸落在地上,顾若离的眼泪决堤而出,她想过霍繁篓会长大,会成家立业,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走的这么突然,这么快。

他用外头能听到的声音喊着,却又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低低的道:“今天只是个教训,你最好学聪明点,赶紧滚出京城,否则,往后我们不会再这样,而是直接要你的命。”

他没说,就表示他不反对。

“可惜霍繁篓了不来。”张丙中觉得霍繁篓很奇怪,“他不是最喜欢赶热闹的吗。”这么热闹,居然待在医馆里盯着人挖井。

大家回头去看,就看到白世英和焦氏笑盈盈的站在他们身边。

“哪有。”顾若离窘迫的起身道,“我出去一下,外头还有事要办。”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婆子忽然拉住她的手,李妈妈一怔恼怒的看着她。

她不曾和建安伯府的人一起出去走动过,所以不会有人来在这里找她。

顾若离就心安理得的待在房里没有出去。

她很想问一问,可是看白世英这样,便也知道,就算去问,她大约也不会说的。

她要及笄了,大约也要和赵将军定亲了吧他还是离她远一些的好,他们的生活,本来就不在一条线上。

只要她过的好,赵将军对她好,他的这点微不足道的心意,实在不值得一提。

欢颜哦了声目送杨清辉离开,一会头发现周铮不见了,她找了几圈,就看到周铮正站在墙角和一个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女子说着话,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她立刻就拧了眉走了过去:周大人,这是谁啊。

姑娘好!那女子笑着道,我叫春容,听说顾大夫今天在这里开堂讲课,我特意来给她送点汤品,一会儿她说的累了,可以喝点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