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事,你们选个进去照顾她吧,这两天就留在我们这里,怕后面会有感染。”顾若离看着婆子道,“吃饭和住宿都要银子,离开时结账。”

因为在看到那道疤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为什么它会像蜈蚣。

欢颜应是,顾若离在一边叮嘱了一会儿,又去了病房,前一个外伤病人离开以后,她就将床架高了许多,不能进行大的手术,但是她有信心做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

“太医院欲在民间选拔太医,招天下所有医术修为高深的大夫,只要条件合适便就能留在太医院。”

就是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尤其是大夫,不经过病例的累加,没有岁月的沉淀,小小年纪就眼高于顶。

顾若离还是打了喷嚏,吩咐道:“把我昨天带回来的药煮了,每人喝上一碗,去去湿气。”顾若离脱了衣服洗了个澡,便上床躺着。

“黄章不足为惧。”肖氏想了想当机立断,问顾宏山道,“那个女人你找到没有?”

顾若离记得,她长这么大,约莫见过两回这位老祖宗,听说年轻时也是为女大夫,出身在一个不大的药铺,父亲是东家,自小耳濡目染学了医术,在庆阳一带很有名气,成亲后常在大户人家走动,人人都称她为肖医女。

“是!”黄章应是,立刻就道,“去请仵作来,勘验尸体!”

顾若离也随着他落泪,哽咽的道:“我没事,很顺利的到了京城。您还好吗。”

赵勋心平气和的等着,和蔡先安站在一起,使得蔡先安不得不往后退,出了一头的汗。

“送回京城?”赵勋挑眉看着他,“让你打点一番,好全身而退。”

杨管事嘟嘟囔囔的走了,周铮留在门口守着,也不敢进去,天色越来越黑,他听到房间里传来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顾若离鼻尖微酸,她不过做了身为大夫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却受到了他们如此的感恩和大礼,她羞愧,上前扶刘占山起来:“刘里长,我受不起,您快起来。”

“他有急事。”赵勋神色淡淡的,一副要起床的样子,“我不过风寒,不用这样躺着吧。”

赵勋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头,觉得这样的顾若离可真让他欢喜。

“想吃便有。”赵勋说着,大步前堂走去,穿过亮着一盏夜灯的酒馆大堂,径直去了厨房,值班的小厮见到人来顿时就想拦一下,可一看是赵勋,立刻就缩回了脑袋。

“渡气。”赵勋抱着她踩在水底,水流湍急,扑棱在他脖颈出,她将顾若离托在水面上,不急不慢的道,“我不来,你就死了。”

方朝阳一怔,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烦在京城所以打算提前走了,她想了想颔首道:“早点走也好,早去早回。”

方夫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了沉,转瞬又恢复了自如。

“姐姐回去吧,我去宜春侯府找颜释文。”颜释文是宜春侯世子颜显的表字,“他们府中得封我还没有去道贺。”

车子动了起来。

顾若离怔了怔,觉得他们说的似乎不是一件事。

顾若离一愣,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赵勋就解了水壶给她,顾若离道了谢接过来喝了一口,又想起来什么,看着他道:“你……还要不要喝?”她忘记带水壶了,这个是赵勋的。

怎么会答应,赵远山可不是这种人。

“赵远山。”顾若离气极,抬脚就踢了他一脚,怒道,“我的事情我做主,你休要打我的主意。”

圣上他们一时见不到,可是若打好了赵勋这一关,也等于万事大吉了。

难道是因为上午跪了一刻,精神又受了刺激的缘故吗。

“怎么可能!”崔甫惊愕的指着顾若离,“四姐,四姐你快看啊,那个丑女不但没死,还变漂亮了。”比崔婧语还要漂亮许多。

顾若离打量了一圈,在正殿中坐了下来,殿外人来人往,各自都忙碌的很。

可是一旦这样,他的婚事就不再只是祖父口中所言,只望他自己喜欢即可,必然要起到婚姻该有的责任和作用。

崔婧容应了,低声道:“改天我再出来找你们玩。”话落,带着娇兰进了院子。

李妈妈侯在门口,见顾若离出来,低声道:“郡主这两日累了,人都瘦了一圈。”

而在宫中,出入能有羽林卫守护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娇娇啊。”三夫人迎了过来,当着大家的面将顾若离拉在一边,低声叮嘱道,“语儿神智有些不清,你和她说话时,离她远一点。”又看着跟着来的李妈妈,“让李妈妈跟着你,担心些。”

三儿,不会太久,太久了我怕你忘了我。

众人愕然,一时间居然忘了走,愣愣的看着大堂里的情景。

他若是歉让的,戴韦也不会两年多才得到院正的位置,只是他无心追求这些,被动应付罢了。

“不知道。”顾若离扫了一圈,看到韩恭和华大夫几人已经下了车,方本超就低声道,“若是一会儿他们再欺负您,您就和昨天一样,自己找了地儿坐,不必理会那些人。”

白世英点头。

“此人虽心机难测,可到底还是让三小姐发现了,再接着查,肯定会有所收获。”李妈妈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郡主,再派人去留意着,只要那几个人没死,就一定能找到。”

旁边的人也明白过来,大府里看着光鲜,可内里不知腐坏成什么样子了。

顾若离微怔,出了什么事,这就把人绑起来了?

“这个也好看。”欢颜拿了个手掌大小的插屏在手中,是鸡翅木的,单层镂空花纹,刀工精细,在京城鲜少见到。“做的这么小,可真有本事。”

“嗯。我按照经方配的药草熬制的。”白世英含笑道,“比药酒略好一些,你若想要,我再熬些放在你们医馆里。”

她怕她再不走,也会和崔婧语一样,指着她们母女的鼻子,骂他们无耻!

牌匾都砸了,她也不没必要和他废话。

“急什么。”崔婧文坐下来,摸摸妹妹的头,“你的性子坏就坏在太急了。”

白世英认真听着,问道:“是不是缺银子?”

开门的是个小丫头,笑眯眯的看着她,行礼道:“三小姐好,我们小姐在房里看书呢,奴婢引您进去。”

“这里。”白世英领着霍繁篓去了书房,边走边问道,“霍姑娘回家了吗,她还好吧。”今天下午闹轰轰的,她急着回去,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遇到麻烦。

顾若离进了书房,在书案找到了《古今医按》,分门别类终于查到了她要找的方子。

就看到两位女子,左边那位十七八岁,作妇人打扮,容貌清秀妍丽,气质清雅淡漠,另一位则戴着帷帽看不清年纪和容貌,但个子娇小,给人感觉年纪很小的样子,可却又从容不迫,他们觉得奇怪,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懂的还真的多,赵勋点了头表示他理解了,便接着翻她的手札。

顾若离惦记着韩氏,望着他道:“稍后我还要去医馆,你和我一起去?”

他就是为了她来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