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廖掌柜站了出来,“人家方才可是治好你们大夫都治不了的病,我看我们就是死了,也是你们戴氏百草堂害死的。”

崔婧文颔首,笑道:“今儿家里来客,我亦是忙了一天才歇下来,便想到你也没有回来,就过来看看你。”又半真半假的斥责,“三妹可是忘了,你说是早点回来的。”

“是梁欢啊。”顾若离蹲身看着他,他比半个月前胖了一些,一双眼睛如宝石般熠熠生辉,人也精神了许多,“你在这里帮忙吗,身体好些了没有,蘑菇钉没伤着你吧。”

顾若离小心翼翼的换了话题。

韩妈妈一怔,脸色变了变:“这怎么办。”以前虽然也有几番试探,但至少试探,怀疑还不至于。

直到现在,太医院的大小事情还是由他们共同决定,决定不了的就会去征询圣意。

顾若离扫了眼众人,又看向那位伙计和大夫,就道:“我用的偏方,促使他排出来的,那枚钉子如今还在。”她话落,张婶子就把身上的蘑菇钉拿出来,喊道,“在这里,就是这个,我洗干净了就一直放在身上的。”

崔婧文哄着,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叻。”小厮应是,忙去柜台里找了一个琉璃花盏扁平的盒子出来,做的非常精致,有些像女子用的胭脂盒,“我打开您闻闻,这味儿比西域的香露还要香呢,用的时间长了,这香可就浸在您脸里了,让您自带香气。”

找篓子做什么?

顾若离回头看她,冷声道:“顾家的事,你一开始就知道?”

“这脸……”方朝阳看着一愣,盯着顾若离,好一刻才出声道,“还真是特别。”

这么说来,她辩证的结果与以往的大夫确实不同,他看着顾若离问道:“十贴便有起色?”

汪道骇的一怔,看着赵勋的背影,才惊觉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些人提着手中的兵器,脚下动作极快,冲着他们追了过去,不过几丈之遥。

刘二牛噗通跪下:“多谢几位大夫,我刘二牛这辈子不忘几位恩人,日日烧香,为恩人祈福!”

“就你好看。”张丙中也哼了一声,“男不男女不女的。”话落,在霍繁篓脚踢过来前躲进房里关了门。

这边,刘二牛和刘庆刘贺带着头,一步一步逼近钱大夫他们,刘庆更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问道:“先打谁?”

没事好啊,刘家村没事,就是延州没事,延州没事就是周大人没事,周大人没事他也不会有事。

就在这时,一道孩子的哭声传来。

“杨先生。”顾若离和杨文治商量,“我们这样进去很容易被传染,大家可带了棉布,先用药水浸上。”她说着,从自己包袱里将他们备的药全部拿出来翻找着。

顾若离拧着眉低声道:“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她话落,看向官兵,“我是大夫,让我进村行不行。”

“你怎么回事。”顾若离瞪了眼霍繁篓,他道,“他请客是敬重你,若咱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了,岂不是让他丢了脸面。”

方本超见他脸色郑重,忙点头应是。

赵勋已经出了门。

顾若离含笑正要说话,就看到门口跑进来个小厮,到杨文治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杨文治听着眉头一拧,面色郑重的看向顾若离,“霍姑娘,家弟说要亲自答谢你的救命之恩,请你去府中一叙!”

年纪才四十出头,可真是后起之秀,能力了得啊!

“哼!”张丙中昂着头道,“一点诚意都没有。”

可现在,就是这样常见的病,却叫他束手无策。

杨勇应是忙迎了出去:“大伯,您回来了!”

这么巧。

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趴墙头,顾若离无奈失笑。

家丁这次没有犹豫,回答:“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至于其他的等姑娘进府后,再问我们主子吧。”话落,指了指车厢,“我们不会伤害姑娘,姑娘可以休息一会儿,等天亮我们就到了。”

“去,去!”胡立顿时意兴阑珊,又想起什么来拉着周铮,“一路上你多照顾点霍姑娘,她毕竟是姑娘家,多有不便!”

“霍神医!”司璋疲惫的走过来,忽然在顾若离面前跪下来,“多谢神医救命之恩,我司璋以及所有的兄弟们,此生以您马首是瞻,听您号令!”

小丫头不声不响,居然想到了这么多,看来,除了医术外,她倒也不算愚蠢!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清风送入,幽暗的门外一道较小的身影,身姿傲然,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

四十几桌人,开怀大笑,爽朗的笑声在山间田野间回荡。

“都滚,都滚,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刘梅轰着大家,“我陪霍神医去我家。”

槐书失踪了,所以他们是在怀疑她害了那孩子?!

如果槐书也治好了,那可见这个霍大夫就真的有本事。

“霍姑娘不是寻常人。”刘柏山朝门里看了看,低声道,“就凭她小小年纪有这般的气度和见识,我愿意试试。”槐书的病越来越严重,他没有时间了。

“出的是什么意外?”顾若离握着槐书的手,给他号脉,刘柏山听他一问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支支吾吾道,“是……遇见了一个仇家,我……我老大将那人……”当着槐书的面杀了。

说什么说的这么高兴?!

顾若离微微点头隔着篱笆接过来:“谢谢!”不打算和刘梅多言,正如赵勋所言,她给他们治病是形势所逼。

“我会去和老大说,这事你不用管。”二丫被顾若离看的面色发紧,撇过脸去,“你不用谢我好意,我又不是对你的。”

顾若离咳嗽了一声,摆手道:“我不是说我自己,毕竟也是巧合。”又道,“我的意思,如果他的病治不好,你也没有想过别的办法补救?”

赵勋看了眼手中的木栓,含笑道:“火光太亮,容易被发现。”

“不死人就成。”司璋想到顾若离笃定的样子,还有方才她认真号脉辩证的态度,对她的怀疑减轻了几分,“你给我把药配好。”

他们甚至还请了道士做法,断言他们风水不好,他们换门换床换窗户,连祖坟都扒了重新换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