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十三岁的顾若离,就是她没有穿越重生前,让她做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师父,她也接受不了:“我真不收徒弟,你快走吧。”

铁索桥吱吱嘎嘎放下来,司璋踏上桥忽然顿了步子停下来,回头看一眼寂静的村落,眼眶微红,飞快的转身大步离去。

“赵公子!”就在这时,二丫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焦急的道,“你没事吧,老大他们没有……”她话没说完,她看到香房门口立着两个面生的煞气凌凌的人,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变了脸色,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在这里?”司璋要杀赵勋,可此刻赵勋完好无损的在这里,那也就说司璋有危险了。

“赵公子。”顾若离冷笑着对赵勋道,“你要杀了司老大,还是打算屠村,是不是连我这个知情人也要一起灭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若离就想到了那一夜窗外沙沙的声音!

赵勋循问的朝她这边看来。

他抱着臂淡然的立在门口,望着她眉梢微微一挑。

刘柏山摇摇欲坠,心里禁不住生出一丝懊悔来,要不是他执意信霍大夫能治好槐书,槐书也不可能失踪了。

“不用酒泡,四味臣药浓煎,生地黄清蒸!”顾若离含笑摇了摇头,看着刘柏山,“这事,你问张大夫就行。”

司璋一怔,张丙中也好奇的凑过来:“有没有效果?”他觉得那副药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对司璋的病有没有效果。

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顾若离当然不会认为他真的在夸她。她反感的皱眉,毫不掩饰的嘲讽回去:“赵公子不必如此说,我凭心行医,自有底线。”

他说完,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回了房里,微微阖上门。

“是很好!”赵勋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抬眸看向二丫,“多谢姑娘邀请!”

是她自己急躁了。

赵勋站在窗外,后面围着高高的篱笆,越过篱笆墙就是山坡,在夜色里如一头巨大的野兽般匍匐着。

两人一前一后立着,过了一刻顾若离道:“我们是不是要想想出去的法子,你的亲戚病情还能耽误吗?”

“赵公子什么意思?!”顾若离羞恼,“此刻我们生死难料,你还有心思去猜我姓霍还是顾。姓什么有那么重要?!”

有人冲着村子里打了个长哨。

“我管的着你吗。”霍繁篓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愣,面色随即僵硬起来,哼了一声,不再理她!

峡谷里有一刻的安静,紧接着忽然有人声传来:“下面的人给老子听着。”顿了顿又道,“放下兵器,束手站着,否则格杀勿论!”声音在山谷里回响,一遍遍的重复着。

这是怎么了?陈陶不和他们一起去京城?顾若离不解的看向吴孝之。

等他们再去时,顾家已经起火了。

“是!”吴孝之心领神会,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老夫明白了,这就去办。”

黄大夫将药方还给方本超,抱拳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胡立的裤脚是挽着的,伤口看的一清二楚。

“你……”赵勋忽然转身,她脚步亦是一顿回头看他,清澈的杏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疑惑,他挑眉,面色柔和,却是摆了摆了手,“无事,去吧!”

“才三天而已。”吴孝之砸着嘴,盯着胡立“这小子说不定真能被治好。”

她面无表情,他讪讪然松了手。

方本超和刘大夫腿一软,软倒在地上,方本超抹着汗觉得腿抖的立不起来,刘大夫也好不到哪里去!

“愚蠢!”陈陶拂袖出门,过了一会儿吴孝之进来,依旧是一身纯白直裰,摇着扇子笑眯眯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没看到什么。”人的躯体,她见得太多了,纵然美也不至于让她失了神,“既如此,我稍后再来。”便转身而去。

顾若离已经恢复了神色,对方大夫道:“……能不能帮我一下,我要给他清洗伤口。”

老者哼了一声,摇着扇子道:“老夫胳膊肘从来不外拐,不像有的人抡着圈的转。”

两人被赶至军帐前,十几个壮汉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他们身上,打量着。

顾若离来不及点头,便有一阵铿锵铁器交戈的声音传来,嗡鸣刺耳。

顾若离不置可否,翻了个身背对着睡下。

荷包有些旧了,但是细棉布缝制的,上头还绣着几朵红花,比不上她腰上坠的这只,但也很精致,顾若离冷笑一声撇开眼:“无福消受!”霍繁篓怎么会有钱,自然是偷来的。

崔柱去抓药,顾若离想休息一会儿明日一早就继续赶路,可刚躺下就听到门口有人喊门,她坐起来就看到崔大娘支支吾吾的进来,便问道,“怎么了?”

崔大娘笑了笑,妮儿的本事她不需要和别人解释,时间到了大家都会看得到。

“我不会输。”顾若离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容人轻视的自信,她拍了拍崔大娘的手望着胡大夫道,“病者十年前不尝香臭,素日常有手脚麻痹颤抖的症状,今日略饮酒后用了重力,才发此病。”她微微一顿声音朗朗清晰,“我方观他舌质稍红,苔薄且白,脉弦细,是乃肝血不足,静络闭阻,血气不畅,筋失所养之象。”

“我治谁是我的事。”顾若离看着张麻姑,“用不着你来质疑和猜忌。”

她做不到如顾解庆一样,在病者面前从无善恶之分,但是她自心底钦佩。或许就是因为观点相同,她才会对顾家有归属感,才会高高兴兴的以几十岁高龄装了十几年的顾三小姐。

和她预料的一样,张麻姑穿着一件褪色破败的七彩大褂戴着面具跳大神,事后念念有词烧了两张符表纸混水灌进霍繁篓的嘴里。

顾若离面无表情,推了推他:“能不能走?!”

“还有。朝阳郡主前几年就改嫁了,现在指不定你弟弟妹妹都满地跑了,她会不会认你,会不会护你还不一定哦。”少年一脸自信,稚嫩的脸上神采飞扬,“而我,我有办法让她认你护着你。”他说着靠近顾若离,压着声音道,“最重要的……我霍繁篓决定的事,从来没有反悔的。”

那么多人!

难道是打算借杨府的手,警醒赵勋?

或者还另有目的?

“走,走!”霍繁篓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一定能治好,等拿到这五百两,咱们这一路去京城,就不用饿肚子了,还能回回都住同福楼,多好!”

顾若离被他拖着,反问道:“杨大人家资富裕,不可能请不到好大夫,他们都治不好,我又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那些庸医怎么能和你比。”霍繁篓回头看她,笑眯眯的道,“我们三儿医术最高明了。”

顾若离才不信他没边的捧,甩开手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和我兜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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