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若离愕然,想说什么,可显然赵勋不想再听。

司璋悔不当初,脸色煞白。

“这……”两人很尴尬,顾若离正是因为救他们,才被司璋带到这里来的,他们没有办法对她板着脸公事公办,“这里,能困得住别人,困不住爷。”

槐书已经等不及的跑走了,她转头去看,果然看到槐书停在了赵勋面前,拖着他的袖子。

顾若离莞尔,忽然想起什么来,转眸去找,就在人群之后看到了赵勋。

“那女人不能留,立刻绑出来杀了,替槐书报仇!”

实在让他又羡慕又钦佩!

“坐吧。”顾若离牵着槐书坐下,给他倒了温水,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司璋,问道,“今天第四天,司老大感觉如何?!”

赵勋放了茶盅,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眼底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他时间紧迫,许多事等着他去做,可他却无聊的和一个小姑娘斗气!

“是吗。”赵勋起身离席,颔首道,“你真是个称职负责的大夫!”这是他第二次用这样的话来评价顾若离。

赵勋挑眉,唇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却有些疏冷:“入夜了,早些休息!”

二丫给他添茶,希翼的看着他:“这世上可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根本和他无关。

“好。”顾若离应了一声便又跑了回去。

赵勋回头看她,没有说话。

赵勋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她面上那块触目惊心的红疤上,好像打算从疤里看出什么来似的。

顾若离惊愕,她想当然的认为马匪应该占山而居,寨落里面乌烟瘴气奢靡污秽,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干净的地方。

顾若离却是微微笑了起来,目光和煦:“知道,以后不会了。”

顾若离看了他一眼:“说了只有死!”赵勋什么人,马匪留着他岂不是等他报复,自然是杀之灭口。

“后会有期。”陈陶冲着顾若离无声一说,随即一夹马腹扬尘而去。

“老夫自然去了。”吴孝之拿扇子敲霍繁篓的头,“可去的时候顾府已经陷在一片火海之中,去哪里请,你这个小儿一边待着去。”他们其实见到了顾解庆,只是对方并没有立刻答应。

“嗯。”赵勋手指点着桌面,神色严肃,“时间紧迫,我们只能信她的七分把握。”

顾若离点头应是。

“咦!”黄大夫说着话到了胡立面前,停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胡立的腿,“你这腿……”像是发现了神奇的东西,不停的盯着伤口看。

周铮暗暗松了口气。

赵勋微露惊讶,起身走到门口,果然就看到胡立正由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大夫扶着在门外散步,虽走的慢,可腿上的伤以及胡立的精神明显要比前几天好了许多。

顾若离转身要走,霍繁篓拉住她的手臂,正色道:“胡立怎么说?”

周铮颔首而去。

胡立闭上眼睛,绝望的道:“劳烦你去请先生来一趟。”

“姑娘。”周铮飞快的挡住顾若离的视线,虽说顾若离是小姑娘,可那也是姑娘啊,看见男人赤身**的怎么一点都不慌张?周铮心头腹诽,面上挤出一丝还算亲和的笑容,“非礼勿视。”又觉得这话他对一个姑娘说出来,太奇怪了,便尴尬不已。

老者意味深长的看着顾若离。

“先生太小心眼了。”周铮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刚才我们只是笑了一下,您竟胳膊肘外拐,让一个小丫头打我们的脸。”

倒了血霉!

走了一个多时辰已近中午,路上的行人渐渐少,四周山峦也增多,霍繁篓见她有些累,就指着不远处山脚下的一处树荫,道:“去歇一会儿,今天应该来得及。”

霍繁篓站起来,她微顿看着另一面空出来的地方,刚要说话,他又重新躺了下来,背对着她漫不经心的道:“爷出的钱,爷不想睡地上。”

“你要不想住就走。”他们不是一类人,话不投机半句都多,霍繁篓却不介意,笑着从怀里摸了个荷包出来,在顾若离面前晃了晃,“走,爷请你住客栈,沐浴更衣。”

“好,好!”崔柱憨憨的笑了起来,忽然觉得一向不苟言笑的姑娘也有调皮狡黠的一面,亲切了许多。

“醒了有什么稀奇的,我还当好了呢。”张麻姑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崔大娘看着顾若离,又感激又担忧:“妮儿啊,我没有帮你什么,不值当你如此。”

崔大娘被噎住犹豫的看着顾若离。

医者医心,仁心仁术!

顾若离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剂桂枝汤就好了。

顾若离不想和他啰嗦,她就是饿死,也不能和一个来历不明目的不纯的人在一起。

她死过一次,死在大火之中,所以明白被火烧死时的痛苦和绝望……

霍繁篓说过,他会在峡谷口等她的。

难道又被吴孝之捆住了?

“霍繁篓!”顾若离喊了几声,可除了回音什么都没有,她不禁笑了起来,“他要在这里等她七天,才叫奇怪了!”话落,辩着方向,往延州方向去。

夜路难走,四周又都是隐隐绰绰的山峦,时常风从树梢钻过,发出嗡嗡的声响,顾若离走了一段便找了个土坡背靠着歇下来,打算天亮再走。

她刚落座,忽然山谷里一道道回声荡了过来:“霍神医……神医……”

“谁?”顾若离站起来,远处有人骑着马往这边来,看不清人但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转眼间,那人从马上跳了下来,背上一个包袱几乎顶他两个半身那么大,摇摇晃晃的站稳,头发黏在脸上被风吹的跟鸟窝似的,望着她傻笑,虎牙明晃晃的,“霍神医,是我,张丙中!”

“张大夫?”顾若离迎了过去,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没有走,可是有事?”

张丙中将腰上的包袱往地上一丢,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顾若离一拜:“明月在上,厚土在下,我张丙中从今天开始拜霍神医为师,望师父不嫌徒儿愚钝,敬收门下。”又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师父就是我张丙中的再生父母,此生我一定全心全意的孝敬,侍奉您左右!”

张丙中动作突然,一段话说的又急又快!

顾若离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把话说完,咚咚的磕了三个头,又从包袱里翻了坛酒举在头顶:“没有茶,只能请师父喝酒了!”

“拜师?”顾若离看着被张丙中高举的酒坛子,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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