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色微白。

徐景同睁开眼,瞧见了熟悉的景象。

一旁的男人发出了平稳的鼾声,显然还在熟睡,但一只胳膊一条大腿都搭在他身上,用一种似乎想勒死人的姿势搂抱著他,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洋钟,轻声唤道:少帅?少帅……该起了……

身旁的男人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声音,过了一会,对方终於睁开了眼,松开了手脚,徐景同赶紧轻手轻脚下床,随便披了件衬衣,端了下人备好的热水盆过来,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对方擦脸。

景同。对方嗓音有些哑,随後坐起身,掀开被褥露出赤裸的下身,尽管昨夜已经宣泄过数次,那挺立的物事依旧显得十分狰狞。

徐景同微微一怔,脸上有些热,说不清是屈辱还是羞耻。明明这些事都做了千百回,他也不是那等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但对方这般直接地要他服侍,他仍有些不惯。

手指握住那个物事,他垂下首,含住了前端,竭力地讨好,过不多时,舌尖嚐到一点腥涩,他忍住作呕的感觉,把那东西含得更深。

不到一刻,对方就被他吮得缴械,徐景同感觉口中被那热y充斥,也不敢吐出,飞快地咽了下去。与此同时,对方宽厚的手掌的头,好似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

他抬起脸瞧了过去,正巧对方伸手过来,拭去他唇边残留的一缕r白。

晨光中,那张英俊面孔上突然露出一丝浅笑。

一、

早年说到姓严的,大抵都是谈及严靖和的父亲严仲衡。

严仲衡本名叫二狗,生在土匪窝中,凭著心狠手辣,在廿五岁那年当上土匪窝的头领,趁著国家内乱,一片兵荒马乱之际,劫了一批军饷,带著手下人换了身份,招人募兵之馀,势力不断壮大,後来才听人建议,改了名字叫严仲衡,又被政府任为一省督军,顺势成了一方军阀。

外人说起来,都道这严大帅是个乱世中的枭雄。

可惜,严大帅手下强将如云,却子嗣单薄。他娶妻之後,又一连纳了十几房美妾,十馀年过去,始终没得一子半女,到了四十岁上,才堪堪有了一个独苗,便是严靖和。

严靖和虽是小妾所出,但严大帅正妻早逝,除了严大帅自个儿以外,府中并无可以挟制他之人。因此,这位大少爷自幼就被宠得厉害,要什麽有什麽,如同天之骄子。

而徐景同正是大少爷身旁服侍的小厮。

待大少爷年纪稍长,在参谋处挂了职以後,徐景同的身分便也跟著水涨船高,从区区小厮摇身一变,成了个副官。

只不过,虽挂了副官的职衔,但徐景同做的事跟身为小厮时却无甚不同,仍要贴身服侍大少爷。

相较於娶了十七八个小妾的父亲,严靖和始终是个光棍儿,也不去外头宿娼嫖妓,外人说起来,都赞少帅一声洁身自好,只有徐景同知道,他哪里是洁身自好,分明是看不上别人。

说来也怪,严靖和自幼便有些许洁癖,自用的东西都不许不相干的旁人碰,若真要去睡外头的女人,只怕他还要嫌不乾净。再说严靖和也著实是个古怪x子,不愿议亲,也不纳妾,这种情况下,倒楣的自然是贴身服侍的小厮。

徐景同十三岁时便被拉上了大少爷的床,此事不知何时渐成了常态,严靖和多半是不想在成亲前搞出私生子,又看不上外头的娼妓,便凑合著让他服侍;早先几年还会让别的小厮轮换服侍,权当调剂口味,但到了近几年,大少爷懒得挑人,便只找他了。

谁也没想到,这一凑合,就凑合了十来年,真正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你去外头打发赵师长,就说我病了,不便见客。严靖和气冲冲地走进来,满脸的愠怒不快。

他正气在上头,徐景同不敢多问,便按著他的话,到外头去打发客人。

厅堂中,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壮年男子坐在椅子上,面颊上两道长且深的伤疤,瞧人如同瞪人一般凶狠,走在外头都能吓哭稚子,简直是个现世的活阎王。

徐景同赶忙行了个军礼,陪笑道:赵师长,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是来求见少帅的,怎麽是你来了,徐副官!赵师长一瞪眼,眼看著就要发作。

师长这话错了,少帅身体不适,嘱我代他见客。徐景同陪笑之馀,却半分也没退让,若是师长有什麽急事,跟我说一声也是一样的。

这赵师长是当年严大帅从土匪窝中带出来的老部下,向来有些倚老卖老,也难怪严靖和不爱见他。

前些时日,赵师长打算购进一批新式的西洋大p,便让手下人来向严靖和要军饷,严靖和想了想,没批准,最後只给了十万大洋。这十万大洋不多不少,买不得大p,但也能购一批弹药,简而言之,聊胜於无。

只是,他这件事办得不大妥当,也没给出个正经理由,倒惹得赵师长气急,这一趟便亲自过来了。

想来你也知道那批大p的事,我倒要问问少帅为何不批准!赵师长气急败坏。

师长,少帅病了不见客,您还是请回吧。徐景同心中为难,但仍摆出一副软硬不吃的神态,师长仔细想想,少帅是大帅的独苗,如今正养著病,要是有了什麽万一,你我免不了都要遭殃……

好话坏话都说尽了,赵师长不好强逼,只得悻悻回了在城中的公馆,心想自己千里迢迢地来了,总要得个结果,暗自打算隔日再来拜访。

徐景同费尽心力终於送走这个活阎王,心中也松了口气。当时严靖和果断地打了回票,软话也不曾说一句,只给了那十万大洋时,徐景同便觉得有些不妥,今日一看,果然是得罪了赵师长。

但少帅到底还是个少主子,上头还有大帅压著,严靖和这般得罪人,往後大抵又得让大帅骂一遭。

徐景同走进屋内,瞧见严靖和正在书房内踱步,连忙禀报道:少帅,赵师长走了。

走了?严靖和一挑长眉,线条清峻的侧脸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走了就好。

徐景同有些清他在想什麽,便噤声不语。

说起来,少帅有几分喜怒无常的x子,方才那般恼怒,现下又彷佛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徐景同想不明白,索x也就不想了。

你过来。

徐景同没有犹豫,站到了严靖和身前,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一封信。

把这封信送到我父亲那边,现在去。严靖和吩咐。

是。

他不敢拖延,匆匆叫了汽车夫,让人开车到城西。

自从严靖和晓事以来,大帅便把自己的一干小妾都挪出严府,移到了城西的一座公馆去,自己时不时去住几天;等到严靖和在军中挂了职,他便把大多事务都交由儿子决断,住在城西公馆的时候也多了。

过不多时,汽车夫停下了车,徐景同在一座j致的洋楼前下车,大门前两个卫兵知道他是常来的,也不拦阻,直接朝他行了个军礼,放他通行。

徐景同拿著信,到了大厅中,请下人向管家通报。片刻後,管家出来,直接领著他上楼。

你怎麽来了。严大帅躺在榻上,正有两个小妾一人喂他吃葡萄,一人为他搥腿,他则时不时把小妾的柔荑,正是个深陷於温柔乡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