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了他一眼,二十来岁,长得挺白净的,一脸的忠厚老实,只不过我没印象,不认识。看他的表情应该也从没见过我,不过这只是应该,这皇宫里的人,人人都戴着面具,看他年纪不大,却已是总管级别,用脚趾想也知道,他脸上糊的面具绝不止忠厚老实这一层。心里想着,我嘴里却只是笑说:“这是清音阁不是万字楼?”

等那小太监去得远了,底下突然安静了起来,只偶尔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紧紧地抱住了蔷儿,缩在了亭子的柱子后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寂静中,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的搏动声。

抬头看看四周,这儿离着万字楼好像还有段距离,但是戏曲的咿咿呀呀之声不绝于耳,听着挺清晰的,可黑糊糊的也实在判断不出这儿到底是哪儿。想了想,我转身走了两步,半靠半坐在了亭子的台阶下,这儿正好背风,而且就算有个人来人往的,也是我看得见他,他看不见我。

秦全儿一愣,又瞥了一眼走在我们旁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忙回道:“回福晋话,奴才方才见到秦顺儿公公拿着十三爷的手炉往戏台子那儿去了,估摸着十三爷应该在那儿。”

一出门,冷风迎面吹来,我不禁伸手紧了紧领口,先看了一眼正紧紧抱着蔷儿的秦全儿,他对我点点头,眼光一飘,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这才发现十四阿哥还没有走,正背着手站在院门口,仰头看着天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时我不明白,还笑说他夸奖人还要打哑谜,胤祥却只一笑,不再多说什么,随口说起了别的,就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可现在想想,“笑就是笑,哭就是哭吗……”我低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