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我听到了一声十分清脆的响声,来自我身后的其中一个帐篷。雪下过之后消去杂音,万籁俱寂,虽是很轻的声音,此时却能轻易捕捉。细听之下还有女子压抑的嘤嘤啜泣。我寻着声音悄悄靠近,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我心里燃起的火焰瞬间熄灭了,他要说的果然不是我想听的。

或许骆阳对于未来的我就是这样一个留在记忆深处不敢触碰的人,然而我只能在不断自我提醒中痛苦的现我已经失去了拥抱他的机会。

经连心这样一说,我更是要羞愧到尘土里了。然而余光不经意扫到了骆阳,他拿起一壶酒喝了一口嘴角还挂着不深不浅的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她似乎惊到了,黑暗中我感觉到她屏住了呼吸,又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又走了一段,看见段飞扬正背对着我训斥下人,他们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好像犯了罪一样。吴靖然站在一旁先看到了我,可是段飞扬根本停不下来。我正准备无视这一切钻进帐篷,段飞扬却突然转过头来。看到我回来,脸上顿时怒意全消,急匆匆朝我走过来。刚想抱我,我立马伸出胳膊指着他说:“离我远点,别把章箫雪的味道传给我。”

他偏偏不肯先走,微微笑着说道:“你想干什么?早就听林翔说过你高中的光荣事迹,也想在我的棒球服上也剪个开襟?”

他仍旧拉着我的手,我轻轻抽动了一下抽了出来。镂空的手心仿佛没有依傍的心,吹在风中有些凉。

连心就像被他征服的俘虏,看着他满足地点点头,双颊由于亲吻散的热量而变得潮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到达住的帐篷已经不早了,楼清辰直接将我抱回我的帐篷。环顾一周现了那瓶药,于是拿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俯身要去给我脱袜子。我慌忙抱住自己的脚说:“你干嘛?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脚。”

连心这时也走了过来,笑道:“木荒,我们分成两组比赛,看谁抓的鱼多。太子愿意和木荒一组吗?”

他这才开口,不过却是少有的吞吞吐吐,“那个……雕花碎玉瓶里装得是擦伤药……外用,一天三次。”我们一起共事的时间里我从未见过他说话犹豫,狠毒的话也好,甜蜜的话也好,只要是对他有利,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地流畅的说出来。今日我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不是他,而是我把药喝进了肚子里,瞬间脸色变了几变问道:“内服不行吗?”

连心这时拉住骆阳说:“木荒很倔,随她吧。”

连心白了我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段飞扬吩咐了每隔一段路都派人驻守,而且他出门之前把所有东西都置办齐全了,但问题是你总要走到他派人驻守的地方。”

我们一行六人,除了连心和骆阳是正常的组合,剩下我们四人可以说是天下最不靠谱的组合。

时光隧道若是能够让他看清我在博斯普鲁斯海边星光璀璨的夜晚如何噩梦般惊醒,他或许能够理解现在我歇斯底里的疯狂。

一夜辗转难眠,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分析了无数的版本,但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若说没有期待,恐怕会闪了舌头。但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何况这次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是连心,我连期待都成了负担与罪恶。

他天真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还很自豪地说:“我只要一步就能完全退出来。”

我的世界在这一秒变得混沌不清,耳边是他的呼吸声,环绕着我的全是他的气息。我渴望过,甚至在现实中绝望时,总会祈祷让我在梦中和他幸福。如今他真真切切地抱着我,反而我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了。

我咽下涌上的悲伤,拉起连心说:“我没有,我根本没有理由那么做。”就在我低下地祈求连心相信我时,楼清辰恰好从门口进来。他只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向二楼走去。我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无奈,甚至还有同情。

段飞扬一定是恨极了,他的眼球竟然瞬间布满了血丝,“是我先遇见你的,为什么你只看他?为什么?我要杀了他,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他把我推到在地,转身向花楼的方向跑去。

段飞扬斜睨着我,“差点儿把我打死,竟然一次都不去看我!现在哭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花姨连忙捡起那张犹如黄金的单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这已经是最高了,全场的人都叫过价了。”

弗洛伊德说过梦是愿望的达成,梦中的我确实摆脱了段飞扬,却仍旧没有摆脱孤独。

段飞扬见我拽着楼清辰,正想要将我拽回他的身边。与此同时楼清辰先他一步把我拉到他的怀里对段飞扬说:“若是你输了就不能再纠缠她。”

花姨这才有所反应,有些怀疑地看着我说:“那我就照姑娘说的准备,不过姑娘总要压些东西才能让我放心。”

楼清辰转过身,似乎比我要不淡定的多,“你从我的床上走下来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

走着走着好像是下雨了,感觉到胸口湿湿的。正如走向爱恋中的少女,脚下芳草茵茵,每一步都如春天般温暖。而我走向无望的爱情,脚下残红遍地,每一步都如秋天般萧瑟。

段飞扬当然听不懂她说的意思,拽住她的领子就要撕开。连心原本连瓶盖都拧不开的花瓶,怎么可能是段飞扬的对手。等到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时,已经晚了。谁让她挑战段飞扬呢。

段飞扬突然目光凌厉地转向老王,“我说的是你,不是她。谁允许你说她了?又是谁允许你的脏手碰我的女人了?”

别小看了他这小店,其实后面另有洞天。水榭楼阁不在话下,掩映在假山后的骄粉屋藏着他的命根子,都是些美艳如花的姑娘。

我朝着幽深的山谷大喊,释放我藏在心底快要霉的秘密。就在我喊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余光一扫瞟见连心踮起脚来去吻骆阳。

我扭过头来直直地看着他们,只见连心双手抱在他的腰间,开始了更为深切的亲吻。

眼泪猝不及防地奔涌而出,悲伤像是去而复返的浪头瞬间淹没了我。全身上下似乎都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不可逆转的痛苦夹杂着绝望像是正中靶心的飞镖直插我的心脏。

题外话------

抱歉,这两天出去一趟,没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