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声不吭地关上门,预备的开场白一句都用不上。想着她每次漂亮的装扮,我都不是唯一的观众,也不是主要观众,我心里就有气。

这几在天我一直心不在焉,跟芷晴的冲突让我心有余悸,想着她离开时那怨恨和悲伤的眼神,我的心就痛得厉害!丽玲看出我跟平时不同,乱猜一气,又找邓怡一起来分析。邓怡当然不敢说,因为她也是当事人。

邓怡没有问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她当然明白,既然我让她上来,就不会有了。

“你还是留在公司吧,有时需要听电话!”

“看你自己的感觉吧!”我想的是,即使那男人离婚了,也至少搬出来住个小房间吧。

“喜欢!”

“但从男性的眼光看,不算是!”

“为什么?”她又过来了。

“好!”胡汉民道,“我不担心丽玲或小张有意泄漏,但别人要是存心套话,可能会漏嘴。说实话,我真有点把它当赌注了,上半年生意不好,估计下半年好一些,但不是大幅度的。”

“他们一定是找了亚洲风格的设计师做设计,或者说,不是同一个设计师做的,他们没有协调好,虽然有一个欧洲的轮廓,但却体现不出欧洲风情。”

“邓怡在为她吃醋呢!”丽玲瞥我一眼。

但章威偏偏只对赵莹的故事有兴趣,我早就说完了,他还在不停地问。最后,他开始总结了:“嗯,伟翔,我看得出来,你已经开始洗心革面了,只是还保留点花花肠子!要知道,惠珍和芷晴都恨你这样,你要专心跟芷晴在一起,别把自己的婚事搞砸了,你这个年纪,折腾不起了!”

我不由分说,拉着赵莹就走,她没有反抗,只是微笑着任我牵着手到处走。我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合适,她也没问,就是笑着不说话,只是不时侧过头看我,而我话语不断,说着许多有趣的事,说我以前的许多经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赵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第一句话:“我不知道找谁说,所以找你了!”

在书籍上,我花的钱着实不少,在某程度上说,我能做出一点成绩,相当一部分是靠钱砌出来的。有一次,同事来我家,看到我书架上众多的图册,十分惊讶,还猜测其他同事的书籍都加起来,也没有我的多。

“因为你满身的醋味!”我盯着芷晴道。尽管我很想知道,赵莹的事在她心里留下的是什么样的阴影,可是,她没跟我讨论过,我也不敢问。

我安慰她:“不会啊,这个方案你很熟悉,言就跟我们平时讨论一样就行了。”

把影楼的相册翻了三遍,芷晴意犹未尽,不时问化妆事宜,又到婚纱架前比划几下,神态十分陶醉。我不明白,到底谁把婚纱写得那么神圣,把女人骗得那么入迷。不过,这还比不上钻石商人的狡诈,那美轮美奂的广告,制造了众多分裂的家庭和破产的男人。

丽玲立即道:“看来这种温馨一定跟某个女人有关,他没说要粉红色做主调吧?”

当然不够!芷晴说话的口吻越来越像我了,就是狂妄,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夫妻相?

没多久,美琪就开始乱说话了,酒也倒在脸上。我只好收起她的酒杯,她站起来要抢回酒杯,却站立不稳,我只好扶住她,谁知美琪却趁势箍紧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喷着酒气。“伟翔,送我回家,今晚要跟你干三个回合!”

我记得芷晴第一次到我父母家吃饭也是很紧张,跟她的精明能干有些不符。为什么一说请女朋友到家里吃饭,人们就有这种感觉,都什么年代了。我不禁问:“丽玲,你紧张什么,难道你的筷子一掉到地上,他就不要你了?”

“我想吻你,难道你没感觉到?”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但传来“咣当”的声音,可能是电话线碰倒了茶杯,或者干脆是话筒掉下来了,我能想出几种可能。电话里很快又有声音传过来了,“6先生,你听错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挂掉电话了!”

会议讨论的是一个新项目。郭昌明照例很少说话,只是偶尔问一下,主要的事项还是我跟他的经理们说明。相处一年了,我们也开始熟悉对方的习惯了。

“哎,美琪!”

“只有一次啊,别说我次次都这样啊!”

我哈哈大笑:“你一定有个哥哥吧!”可她是怎么了解这些事的,难道仅凭一面之缘?

芷晴笑了,开始有点媚。“你还喜欢我穿那条裙子吗?”

芷晴对我在这样的环境工作有点担心,她当然不是忧虑我的工作做得不好,会被老板炒掉,她不过是为公司里的女孩担忧而已,除了旧情人邓怡,还有个青春活泼的助手丽玲。据章威研究过几个案例之后(我猜他只是看了几部电影),说我这种行为可能构成性骚扰,当时我哈哈大笑,说那些有关的电影我都看过,这个罪名跟我扯不上关系。

“你一定听错了,大学时期比赛的奖,我从来不保留!”我淡淡地说,但忍不住看她的背影,我得承认,很好看。可一想到刚才被她踩得体无完肤,我没办法不恨她,我本想给她倒杯茶,可是,没有行动出来。也许是氛围不对,我们的对话有点难,我是说,我尽量不在女人面前作。

相对于许多公司来说,“精锐”算是一个开明的公司,比较宽松,至少胡汉民喜欢给人这样的感觉。譬如说,他允许员工随时随地交流(我提醒下属:即使是聊天,也要装作交流的样子),可以在会议室看电视等等之类,但他却要我来监督。所以,我有时会成为部下的目标,就是说,成为被诅咒的目标,连丽玲这么崇拜我,也偷偷骂过我几次。

“哈哈哈!”

“不行,主人话事!”我抢过他们的菜谱,连留给他们点两样菜的权利都剥夺了。

“昨晚打牌太晚了!”我打了个哈欠,终于恢复了精神。丽玲对我做个鬼脸,然后出去接电话了。

路过的汽车都开着车灯,怎么可能看不见!一种难言的苦楚涌上来,我鼻子酸酸的,人心真是冷漠。我明白了,她不是舍不得摩托车,而是害怕我一走就不再回头。我轻声道:“好吧,不过你要忍一忍,一定会很痛的!”

天啊,这两个人在结婚前从来不会那么团结,现在居然一致攻击我了,看来幸福的婚姻让人改变。我不禁问:“惠珍,你总是抱怨章威什么也不做,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很享受这种状况!”

我嘿嘿地笑道:“我跟新娘也是朋友啊。而且,我答应过她,婚宴结束前,我不会离开!”

“是深圳的。”

嗯,是深圳,只要不是芷晴就行了。“你帮我接吧!”

“不是你深圳的相好吧,你有很多红颜知己哦!”赵莹认真地看着我。

“你废话真多,接吧!”

“你别后悔,她一生气就不再理你了!”赵莹拿着电话,“找伟翔是吧,等一会儿,你……你……”

我听不清楚赵莹接下来的话,只见她表情慌张,拿着无绳电话走进厨房,不一言。我刚对电话“喂”了一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恭——喜——你,6伟翔,又俘虏一个,或者说,你被她俘虏了!”

是邓怡!我愣住了,不禁抬起头来看赵莹,嘴巴依旧对话筒说:“你别胡思乱想!”

“你怎么知道我胡思乱想?”

“现在就是啊!”我才想起来,邓怡昨天和胡汉民去深圳了。还是他们好,老板和女秘书并没有给人闲话。

“此地无银三百两!”邓怡说。

我仿佛看到电话那头,邓怡不怀好意的笑,或者,她想用这种方法来掩饰她的嫉妒?我没好气地说:“脑袋长在你脖子上,你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孤男寡女,我只能这么想了,你有别的解释吗?”

“有啊,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我侧过头来,现赵莹一直在看着我,一脸的怪笑,其实我觉得更像奸笑,只是这词形容女孩不恰当。她那样子倒不像是被抓住,而仿佛是她抓住我和邓怡似的。奇怪的是,她刚才的紧张不见了,反而眼珠在滴溜溜地转,十足在法庭上打鬼主意的样子。我真不明白女人,她变得那么快,似乎已经不紧张刚才的事了。

赵莹忽然凑近我耳边轻声说:“原来你跟她余情未了!”她说着,在我屁股狠狠拧了一把,痛得我几乎叫出来。

这时邓怡的声音传过来了:“伟翔,你在为她煮早餐吗?”

“你说什么?”我装糊涂,难道邓怡刚才听到我敲鸡蛋的声音了?我的眼睛仍然盯着赵莹,她的笑怎么看都有点邪。赵莹穿着我的宽大衬衣,露出修长匀称的秀腿,更加诱人,让我有种想抚摸的冲动。

“算了,不用解释了,反正我想像得到!”邓怡这才解释,“我们下午回广州,胡汉民说你把资料带回家修改了,他要我告诉你,带投标资料和图片回公司,免得你下午再跑回家!”

“哦!”我一边应着电话,一边看赵莹,她居然拿起锅铲,继续我刚才没完成的早餐事业。她该不是装模作样吧,谁都知道律师很多是眼高手低的怪物。

最后邓怡问:“昨晚赵莹在你家过的夜吧?”

“你自己猜吧!”

“是吗?那我把猜测的结果告诉芷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