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就是老朋友，虽然啰哩啰唆，还是出来了。
“你说这几天都很忙。”
我原以为，赵莹的出现不过是添加一个红颜知己，不会影响我的既定方向，现在我不那么肯定了。这个女人对我意味着什么，我真的说不出，从邓怡那儿旁敲侧击来的资料，根本不足以让我对赵莹有个结论，对我来说，她像个谜，看不透摸不准，偏偏我心底有种感觉，这女人必定有些隐藏的东西是与我相同的，但我说不出是什么，总之这女人像个谜。
“难道你希望我电脑里都是那些图片？”
芷晴哼了一声说：“反正你的红颜知己不少，公司里就有几个，更不要说什么教师、律师、会计师了！”
“你是同谋！”我冷冷地盯着她。
“当然！”我回答得很坚决。我看了看周围，轻声说，“你有没有看到，正好化妆的几位新娘都不怎么样，你不化妆都把他们压下去了。”
“我还是不敢想像！”小张笑了。
“我可不敢！”芷晴抱着我，吻我的面颊，“虽然男人多数坏得很，但女人还是需要男人的！”
“啊！”我忍不住轻呼，这女人，总是这么不分场合不分轻重。
丽玲格格地笑起来。“你不是喜欢这股怪味吗？”
在餐厅里，赵莹的手机响了两次，我的也是。有一次，我们同时接电话，嘴巴对着手机，而眼睛却瞥着对方，那情形有点奇怪，也有点可笑。不同的是，她说的都是公事，我说的都不是。
我笑了。“即使你不转告，她也一样会知道！”
很快，我就穿好了衣服，这才微笑着说：“因为，今天跟他开会的就是我！”
可今晚就是奇怪，我在酒吧坐了半个小时，也没碰见一个熟人。我所说的熟人，是能说出彼此姓名，而不只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这样，我只好跟吧台的侍应阿清聊天，但聊得断断续续，因为她要招呼客人。阿清告诉我，以前跟我玩得好的那群人，已经极少到这里了，不知是换了地方还是集体结婚去了。我有些失望，却又懒得打电话给他们，因为除了酒吧，大家的共同点并不多，除非是美琪，她是我的酒中知己。
周末参加朋友的婚宴回来，芷晴忍不住抱怨：“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根本不关心我？”
赵莹瞥了丽玲一眼，轻声道：“你有个可爱的秘书！”
芷晴一掌打在我胳膊上。“你这坏蛋，脑袋尽往歪的方向想！”
“还算吧！”丽玲眨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又说，“可是，他还是少了点什么，不知是浪漫还是激情！”
我从来没试过憎恨一个女人，即使是一个丑陋的女人，可是，我对这个漂亮的女律师却有这种想法，难道只是因为我没在女人面前栽过跟斗？这似乎说不通。可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精明的女律师似乎在最后关头，放了我们一马，还劝说骆明见好就收。后来跟胡汉民聊时，他说他也有这种感觉，很怪异。这律师不是以当事人的利益为重吗，怎么到最后一刻心软了？
“天啊，我要给他洗尿布，真惨！你怎么不能编点其他的啊，什么离婚无孩之类，有婚外情也行啊！”
众人哈哈大笑，当然我也在笑。可是，我不明白芷晴几时变得那么胆大，这样公开和我的关系，仿佛我是她的附属品似的。她一再声明自己是美女倒也无所谓，但何必名正言顺地提醒别人：这是我的男朋友，不准动！
噢？我不禁有点意外，转过脸看丽玲，她居然能说出这些成熟的话。但她却属于那种说得到做不到的女孩。也许，要到一定年纪，人才会真正成熟吧。
“啊？”丽玲睁着她的牛眼。
“可能有十分钟了！”
章威和惠珍这对夫妻，越吵越恩爱，每次见他们都有小吵一番。对那个刚过去的婚礼，章威没有那么自豪，他总认为，结婚是女人的胜利，男人的妥协。而惠珍的不满更多，她认为男人因婚姻变得懒惰。
“算了吧，你还不是一样讨厌这样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
胡汉民道：“因为生存！”
生存就是这样，如果你不争取，机会是不会自己送上门的。打一场未知的仗，并不是盲目，而是为了生存。这个项目是最繁琐的一次，单是酒店大堂的图示，我就改了七稿。为了保密的需要，设计方案也仅限参与的人知道，因为胡汉民和我都担心泄漏。
我喜欢看到女人脸红，这能显示出女人的羞涩。
看到赵莹脸红，我轻易猜到原因了，可我并不认为那是羞涩。要想见到一向大言不惭的律师脸红，很不容易，但我却见到了。这唯一的理由是，我正站在东骏广场的门口，而她正穿着我送的粉红吊带裙。可惜，我没用她送的皮夹，她该不会掏我的口袋检查吧！
对赵莹来说，我的出现显然是个意外，不过，并没有吓她一跳，说明她已经见惯了大场面。我有点得意地开口了：“赵莹，你的裙子很漂亮！”
赵莹瞥我一眼，若无其事地道：“当然漂亮，一个朋友送的！”
“是吗？他有没有跟你说，你的人更漂亮！”我把背后的花事拿出来，这次不是玫瑰，我认为百合也很漂亮。
赵莹吓了一跳，没有接过花束，而是朝周围张望，然后把我拉到柱子后。“伟翔，你疯了，这里很多人认识我，你会害死我的！”
“为什么？”我装糊涂。
“很多同事都知道我快结婚了，要是让他们看到怎么办？”
“别理他们，你就说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把花束递给她，然后上前吻她的唇，却被她一下推开了。
赵莹瞪着我：“你再胡来，我就报警了，别忘了我是律师！”
“我在追求我的幸福，法官也阻止不了！”
我干脆搂住她的腰不放，然后成功地封住她的唇。赵莹只作了一点抵抗，就和我吻在一起了。
忽然，我觉得赵莹的动作停下来了，然后推开我。我松开手，只看到她的脸色苍白，手中的花束也掉了。我回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远处有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望着我们。我紧张起来，赵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我的心狂跳不止。
那个男人并没有走过来，只是盯着我，眼神不知是恶毒还是怨恨，更意外的是，他竟然转身走了。赵莹的脸色难看极了，低着头向走廊另一端走去，我紧紧跟着她，懒得理地上的花束了。
赵莹低声道：“伟翔，你走吧！”
“他是谁？”
“他是我哥！”
我立即松了一口气，还不算太坏。“有机会我跟他谈谈好吗？”
赵莹苦笑：“你不了解他，他最疼我了，如果下次他再见到你，一定会对你不客气的。而且，他刚离婚，脾气不太好，对拆散别人婚姻的人最憎恨了！”
我想了想，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时间，便说：“好吧，我打电话给你！”
赵莹摇摇头，没有说话。我没敢再吻她，只是捏了一下她的手，便离开了。这事情虽然不算好，但我并没有把她哥的出现当作一回事。整个晚上，我脑子里全是赵莹的影像，我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是否当做结婚前的最后一次放纵，婚后继续做情人？
她没有芷晴那么漂亮，但她有活力！可这算什么，难道芷晴没有活力？不是。那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芷晴性感，赵莹靓丽，我会选择和芷晴去派对，和赵莹去郊游；我会选择和芷晴去参加高雅的晚会，和赵莹去烛光式的餐厅；我愿意跟芷晴讨论时尚潮流，和赵莹探讨我那些抽象的设计。那么，她们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