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该不是告诉我的秘书吧?”我立即糊涂起来,这是我的拿手好戏。“她偶尔也会吃醋,听到其他女人来电话,有时不告诉我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地址。星期天早上你们来我家,然后我们一块儿去看他的房子,然后起讨论怎么做!”

一边品茶,我一边不时看着赵莹。她的皮肤一定很细腻吧,是不是经常保养呢?她化妆似乎不如芷晴高明,但这淡妆也恰到好处,或者说,她不化妆也很好看吧。可是,为什么我有点不高兴?面前这个女人,青春漂亮,姿态优雅,成熟大方,谈吐得体……我可以轻易数出她的许多优点,甚至她的耳环和指甲,我都看得赏心悦目。我一向喜欢这样的女人,但,我还是有点不高兴。

“嗯,我……看看。请问你是哪位找她呢?”

“我知道!”我开始穿衣服。

章威大概忘了,那些女孩是为什么去的,她们在欣赏其他风景时,更乐意成为别人的风景。我极少跟芷晴提及酒吧这个词,避免她胡思乱想,不过,我知道她以前也喜欢这类地方,只是不来酒吧街而已。我明白,我很快要远离这种氛围了,因为春节之后,芷晴结婚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的天,我的事在丽玲嘴里永远是越描越黑,我怀疑,我的许多所谓“风流事”都是她散布的。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助手,想单调都不容易,她会帮我描上许多色彩。

“我们只是帮他设计会所,又不是要陪他才行!”丽玲撇撇嘴,“你介绍他到卡拉ok找小姐吧,那地方你最熟了!”

有一次讨论结婚的事,芷晴认真地说:“伟翔,我们都有各自的异性朋友,结婚后还会继续交往,你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吧?”

“难道我碰一下你的肩膀,也是想抚摸你?”

装模作样的女人,难道我跟你的初恋情人很相像?或者她在摆迷魂阵吧,我听说许多律师都有怪毛病,经常在法庭上作。虽然她的气质不错,谈吐优雅,但没有让我着迷。

我看着哈哈大笑,然后摇摇头走开,她简直跟中学生一样胡闹。过了一阵,丽玲实在挺不住了,大叫:“邓怡,快点过来帮忙,把笔记本搬过来!”

还好,芷晴还是减少了这种疯狂购物的活动,即使买,也找商场打折的时候。这段时间,芷晴开始拉着我到处展示,不管是她公司的聚会,还是什么音乐会、演奏会。我的意思是,虽然我长得不错,又兼才华横溢,可也不用到处展览啊,弄得我现在一听到“郎才女貌”这个词就反胃。可是,芷晴依旧认真地介绍着:

章威睁大眼睛。“你还传统,头都染了十几次了!”

“如果老板要见你呢?”

我只好转过来身来。“你放心,我不是逃跑,不过,我要找到一辆车才能载你去医院!”

芷晴从别人口中听过我的历史,所以对我的怀疑从未间断,只是她比较宽宏大量,在我觉得她咬牙切齿时,她仍然微笑着。“伟翔,我知道你的感情历史有点复杂,但跟我一起了,就别再去想那些女孩了,做个成熟负责的男人吧!”

“不行!”我态度十分坚决,“我都不能走,你更加不能走了!”

我笑笑:“很快就是一家人,难道不该关心吗?而且,我好久没过去见他们了,这个周末过去,好吗?”

“你还知道是一家人啊!”芷晴瞪我一眼,“上个星期跟你说,你不当一回事。别老是有那种想法,已经把我弄到手,不用再讨好我父母了!”

“我当然要讨好他们啊,而且是一辈子呢!”

“说得那么苍白无力,好像只是应付我!”芷晴撇撇嘴。

“有些事,只要做就行,不一定要说得多好听!”我认真地看着芷晴,“而且,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有变化吗?”

“哼,只要一天没嫁,我还可以变卦!”芷晴嘿嘿地笑着。

把婚期定在秋天,纯粹是芷晴的意思,她说广州只有秋天好,其他季节都不行。芷晴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去拍一辑美轮美奂的婚纱照,我听着头大,说不如效仿当年父母,来一张双人照就够了。为了我这句话,芷晴唠唠叨叨说了一个星期,好在她骂得比较温柔。唉,女人!

上星期芷晴出差回来后,我们做了一次长谈,有点像交底。我们设想了婚姻可能带来的困难和影响,以及最容易生的变化。芷晴终于说到那位黄先生,我也说了以前跟邓怡的交往,尽管都感觉对方还有所保留,但是,至少我们愿意谈这个话题了。

两个星期过去,我淡忘了赵莹,就是说我不常想到她了,即使想,也不会过一个小时。我和芷晴专心地享受二人世界,取悦和欣赏着对方,把爱写满我们的空间。虽然在与芷晴相处时,我偶尔会呆走神,但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因为她有时也这样。

曾经有段时间,我把办公室当作半个家,不但备了牙刷毛巾,还有两套衣服。所以丽玲说,她刚进“精锐”的那段日子最苦,工作起来日夜不分、天昏地暗,现在虽然加班不多,但晚睡和睡眠不足的毛病,却改不了。

以前那个工作狂已经不存在,胡汉民也说我进入了成熟的状态,办事稳重。我问他喜欢我的成熟还是工作狂,他说前几年是创业阶段,需要工作狂,现在需要我帮他守住公司,是得成熟些。今年春节,胡汉民就带着全家周游列国了。有一次,我开玩笑说想做合伙人,胡汉民居然也玩笑似的打掉了,我至今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星期一上班半个小时了,大家还没有进入状态,周末综合症又作了,丽玲津津有味地说着她的新时装,和那个妖精一样的型。

邓怡走进我房间,站在我面前。我见她没开口,就懒得问,我知道她忍不了几分钟的。终于,邓怡开口了:“伟翔,那天赵莹来找你,没有生什么事吧?”

我抬起头来,立即明白赵莹的内线就是她。之前我也曾猜测,那个所谓的内线一定是熟悉我的人,而且极可能是女人。我不知道邓怡与赵莹是什么关系,但一定不是我可以对立吹嘘的对象,特别是她以前爱过我。

看我不说话,邓怡又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有些困惑,“我在想,你问的是什么?”

邓怡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嗯……你对她做过什么?”

我有些疑惑,“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没说生什么事,所以我才奇怪!”邓怡双眼盯着我,努力压抑那股淡淡的醋劲。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知道你眼睛大,不然胡汉民不会找你做秘书!”我嬉笑着。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喜欢你!事实上,我到现在还喜欢她。

“伟翔,别贫嘴!”

我皱着眉头,“我们只是吃了一餐饭,没生什么。你跟她是什么关系,紧张什么?”

“我们是中山大学的同学!”邓怡做了最简单的说明,然后又继续盯着我,“按照你的本性,怎么可能不生事情!”

既然她从赵莹那里没得到消息,我当然也不会告诉她。我并不是担心邓怡乱传播,她的嘴巴比丽玲紧得多,我真正担心的是,她会不高兴,虽然她已经有男朋友,说不定也要进入结婚程序了。

“你不用担心我吃醋,我已经有男朋友,不会在意的!”邓怡轻声说,“你和她都是我的朋友,你认为我是关心也行,好奇也可以,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她的看法!”

我看着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女人,她这句话本身就带着醋意。犹豫一下,我还是说了:“她是个令人动心的女人!”

“哦?”邓怡等了一下,没听到我的下文,知道我不肯再说。她忽然叹了一口气,“伟翔,你真的替你们担心,因为她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同样,你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都二十八岁了!”

“因为她很快要结婚了,你也是!”

“是吗?几时?”我笑道,“要不我回去问芷晴,把日子定在同一天,还有你,跟那个家私城经理谈好没有?”

“别扯远了,在说你呢!”邓怡瞪我一眼,“赵莹跟你一样,都是那种傲气很重的人。其实我并不是吃醋,而是担心你们碰出火花,那一定会搅得天翻地覆!”

“说得那么恐怖,你认为赵莹立场不坚定?”我想,如果让邓怡看到我们见面的情形,就会明白,她既不用担心赵莹,也不用担心我。

“不,她很坚定!可你不是,你很容易变心,诱惑在面前,你是不会视而不见的!赵莹的未婚夫虽然不是个传统的男人,还留过洋,但如果你参与进去,他肯定不够你斗!”邓怡叹了一口气,“按照你的习惯,有了这样一个开始,怎么会少得了一个美好的过程,然后再来一个悲惨的结局!”

我的心一震。“邓怡,别这么说,我又不会去抢人家女朋友,我还要跟芷晴结婚呢!”

“除非到你结婚的那天,不然我都不相信你的话!”邓怡摇摇头。“我跟芷晴不熟,不然我一定把你所有的花心事告诉她,让她管好你。我真不明白,她怎么受得了你,以女人的心态来说,她早该跟你分手了!”

“邓怡,我已经跟芷晴商量好,年底之前结婚,日子由她挑。”我当然不会说,芷晴有过分手的念头,为此我们还吵过几次,但她心软,每次都逃不过我的甜言蜜语。

邓怡道:“你这话肯定没对芷晴说。也许,你永远都不该结婚,因为你只会伤害人。不过结婚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只伤害一个人,芷晴要受这个罪了!”

我沉默了,我不算是好男人,但我不至于那么可怕。

“伟翔,奉劝一句,你以后别见赵莹了,不然会出事的!”邓怡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种奇怪的表情。顿了顿,她又说,“我担心,那时候倒霉的不是她,而是你!”

我吃了一惊。难道赵莹还有许多我不了解的地方?难道邓怡见识过她的厉害?这句话显而易见,谁碰到赵莹这样的女人,无异于玩火,只是不知道,最后烧到的是哪一个。“好的,我答应你!”

邓怡似乎并不相信,但她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我却有些愣,不知邓怡为什么把这件事看得那么严重,我从来没想过跟赵莹有什么进展,邓怡却给我描绘了一个可怕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