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她:“你想说什么?”

胡汉民站起来,很不情愿地介绍:“这是赵莹小姐,他的律师!”

“不要紧的,反正只是好玩而已!”

因为体谅男人逛街的痛苦,芷晴通常是拉惠珍去购物,可是章威的意见很大。“6伟翔,你女朋友是购物狂也就算了,拉我老婆做什么,要知道,我的薪水都不到你的一半,怎么养得起?”

“我可不知道!”我瞪着她,“一看到街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女孩,我就知道,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我伸手要抓丽玲,却被她闪过了,她格格地笑着,似乎看到我的倒霉样,挺开心的。算了,放过她,而且我现在也没精神收拾她。还好,在公司里,除了老板胡汉民,就我有独立的办公室,而且有沙,我现在就是躺在沙上的。

“我帮你叫救护车吧!”我站起来掏手机,却掏了个空。糟糕,这女人是否叫了车,但立即省悟,如果她打了电话,一定会告诉我的。我看看前面几百米似乎是家便利店,便说:“你等一下,我到前面路口叫辆车过来。”

我当然厉害,不然怎么会拿了好几个设计奖项!但现在,这些称赞的话已经不能刺激我,奖杯也锁在柜子里了,除非是老板胡汉民要求拿出来炫耀。

“章威,洗手间在那边,这是电梯!”

我和芷晴曾约定,留一些空间给对方,尽管我也知道芷晴和另外的男性朋友见面吃饭,但我倒不是很介意,除了那个姓黄的香港人。我甚至怀疑,芷晴那次去香港公干,一定跟他玩了个痛快吧。

有一次讨论结婚的事,芷晴认真地说:“伟翔,我们都有各自的异性朋友,结婚后还会继续交往,你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吧?”

“不会!”我虚伪地说,“我去找你之前,一定先打电话给你,让你有时间穿上衣服,把某个长得像人的东西藏起来,然后再开门给我!”

芷晴一掌打在我胳膊上。“你这坏蛋,脑袋尽往歪的方向想!”

“你不是指导我往这里想吗?”我嘿嘿地笑着,“我觉得这是你的意思才对!”

芷晴忽然清醒,立即瞪着我:“6伟翔,你是不是在提醒我,过来找你之前要预约,否则,你跟某个人脱光身子在床上快活,被我撞破了不好!”

“你穿着西装套裙,相貌端庄,十足的白领丽人,怎么说话那么难听?”

“我觉得男人都这么可疑,特别是你,经常受不了诱惑!”

“你说对了,我就是受不了你的诱惑,才失足落水的!”

“呸!”芷晴狠狠地瞪我,“谁诱惑你,是你自己凑上来的,赶也赶不走,无赖!“

“唉!”我叹了一口气,“谁叫你当时穿那么性感的裙子,又低胸又高衩,谁能受得了啊,再说,我又是正常的男人!”

芷晴笑了,开始有点媚。“你还喜欢我穿那条裙子吗?”

我使劲咽了两下。“喜欢啊,可是,我建议你还是别穿出来!”

“为什么?难道你跟那些男人一样,只希望女朋友为自己一个人漂亮,害怕我出去被其他男人抢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担心,我会忍不住……!”我双手比划着。

“坏蛋!”芷晴大力地打我,可是,她眼角嘴角都是笑。

“你不喜欢吗?”

“其实,那条长裙我是鼓足勇气才敢穿的,因为开衩实在太高了,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芷晴斜着眼睛看我,“没想到第一次穿,就遇到你这个大色狼!”

“唉,都不知道是谁上了谁的当!”

“你说呢?”芷晴眼波流动,一副标准的勾引相。

我觉得芷晴的眼睛除了媚,还有点邪,如果她真想勾引谁,看来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我脑子里有个大大的问号:她口中的普通朋友黄先生,还经常约她吃饭,经常送花吗?我知道芷晴的暗恋者不少,但我都不当一回事,除了这位黄先生。

我没说今晚是跟章威出去,芷晴有点怀疑,她斜着眼睛看我。“你该不是跟那个什么美琪约会吧?”

我吓了一跳。美琪是我酒吧里的朋友,也是我的红颜知己。有一次被芷晴听到我跟美琪说电话,从此我就经常被她玩笑似的逼问。这一次,我干脆说:“芷晴,不如你一起去吧!”

“我去做什么,说不定你们在一起吸大麻呢,撞破你们的好事,大家都不舒服!”

“所以你就放任我跟别的女人约会,那么大方?”

芷晴立即跳起来。“你真的跟女人约会?”

我点点头。“是啊,我想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会好一些,不会被人家占便宜!”

“哼,是你占人家便宜吧!”芷晴一边说,一边狠捏我一把,痛得我呱呱直叫。

可是,我觉得芷晴很自信,或许,漂亮的女人都有这种通病,经常自以为是,所以,我偶尔会觉得芷晴不太了解我。可芷晴偏偏认为,她看透我了,或者说她掌握我了。也许,男女之情就是这样吧,别计较太多,就容易过一些,倘若你样样认真,必定很多烦恼。

这家餐厅环境不错,相当清雅。我想不通章威怎么会来这里,因为价格相当高,我曾经来过一次。我是说,除非由我买单,否则章威是不干的,甚至aa制都不行。这家伙乱猜我的薪水是他的三倍,还到处乱说,我几乎拧断他的脖子。

晚上九点,餐厅里的人不多,因为晚餐的高峰已过。章威旁边还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看到我,他们一齐站起来,章威先介绍了:“6伟翔,精锐公司席设计师。今天能出来说明我的面子够大,因为下班后他只跟女人约会!”

“别胡说!”我立即拍拍他的肩头,“你怎么跑得出来,老婆都不要了?”

“我已经跟她说了!”章威也没有解释,而是指着旁边的男人说:“赵向军,我的朋友!”然后我跟赵向军握了握手。章威接着又说,“他是蓝天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

我立即明白掉入了陷阱,原来章威并不是约我出来喝酒,而是拉生意,也不知道他收了人家什么好处。但我还是跟赵向军客套了几句,这样的虚伪我还是会的。我特别怕这种事,因为很难冰冷地拒绝,不是亲属便是好友的推荐,让我在生意上给一个机会,说是机会,说白了就是“照顾”。我一向认为,有本事的人,根本不需要这样做。

在赵向军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开始骂章威了。“你这家伙,干吗又玩这种阴谋诡计,这种事你应该叫他白天到公司里谈,这显得我都有点鬼鬼祟祟了,而且我又不是老板,这不是由我决定!”

“我要是先说是什么事,你还会来吗?”章威嘿嘿地笑。我哼了一声,狠狠瞪他,章威马上斟酒,说,“你老板都说过了‘如果我不在公司,或者找不到我,找6伟翔就行了,他可以做主!’我知道你老板很信任你,许多事都让你抓主意。我不是说你非要接受,因为你也不了解他,不过见见面总不会有什么损失吧!”

“他要是有本事,就不必靠这样的方法!”

“你错了!”章威摇摇头,“如果他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你怎么知道他有本事。有的人一生都没有一个机会来施展,所以才要争取啊!”

我叹了一口气,这倒是实话。“我只是说,今晚喝酒又不够尽兴了,说不定你等一会儿就说要回家陪老婆了,把我扔在这里!”

“不会的,我跟惠珍说了。她说,只要不是跟女人一起,喝多久都行!”

我刚要说话,赵向军回来了。我想,他一定是个识趣的人,刚才走开显然是让章威先跟我打个底。看来,潮州人的务实是名不虚传的,至少这个赵向军今晚没有多少恭维的话,看起来像个实干的人。

于是,我要赵向军下星期到公司来。因为我忽然想起芷晴的父亲,他对潮州人一向赞誉有加,曾说潮州人是广东人的典型代表,勤劳务实,刻苦肯干。这一转念,我想给这个潮州人一个机会了。不过,我还是对章威不满,这家伙居然骗我,这账有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