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恼怒皇叔与燕秦做些什么,可是他不敢放纵自己也去做些什么,因为一个不小心若是让皇叔讨厌了自己,那么他……

“……”煜郡王萧临一下子沉默下来。

那人既然厌烦他每天的请安,好吧,他现在有了自知之明。他再也不去了,就乖乖的呆在自己宫里总可以吧?

顾安彦见此情景很奇怪,不知道萧临与燕秦间到底生了什么事,萧临对燕秦的态度会突然生这么的转变。

可是如今他才刚刚跟他告白,还来不及拿出他的诚意将他打动,那人就已经在别人身下辗转承欢?

“是,微臣尊旨。”燕秦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主子,“回皇上的话,郡王陛下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对微臣无意中嘀咕了几句,说是……说是……”

又是几日过后,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萧临从御书房习书回来。途径乾明宫实在是想念多日不见的皇叔,思虑良久后走进去。

“煜郡王,注意你的言辞。”萧之翊不忍多斥伤情的侄子,沉默半晌轻声说道:“你回宫给朕好好反省反省,朕可以当作从未生过什么。往后不该提的事别提,如此你依旧是朕的侄儿,大盛皇朝的煜郡王。”

“让他回宫,朕如今没空见他。”萧之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风轻云淡,捏着御笔的手却微微颤,“朕不是吩咐过你若是煜郡王来,一律说朕国事繁忙的吗?”

一声苦笑卷上萧之翊嘴角,萧之翊心里的刺痛,因为想起箫之黎的缘故依然存在。如果说*天理不容,那他身为皇叔对自己的兄长深种情果十几年,又该情何以堪?

可是心间,这逐渐加的心跳算什么?他被自己吓出一身的冷汗,回神,没有半丝犹豫的一拳砸上身后侄儿的脸。

伸出的手正待收回,五指一紧却是被人紧抓住在手掌心。抬眼,对上的是萧临狂妄又小心翼翼的微笑,“皇叔。”

萧临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还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将他毫无空隙的锁在怀中。

大盛国是个典型的内6国家,四周环绕着各式各样的小国。其中最让萧之翊头疼的就是顾道同说的西南国——西宇。

萧之翊皱眉:“不是你说要来赛马的吗?怎么规矩倒要按朕的来!”

萧之翊恨今日的自己心魄不定,总是想些有的没得。瞪着萧临,冷冷催促道:“快说!再不说的话朕就走了!”

“是这样的吧,皇叔。”不只是哪里来的胆子,萧临拍拍汗血马的后背,任其跑向前方的草场肆意驰骋。含着笑,人一步步的靠近萧之翊身旁。

“如何?”萧之翊眼角弯起,装帝王风范:“朕送出手的东西,煜郡王还满意吗?”

心跳,运动的好快。

“皇叔能来看我,我很开心,很开心!”萧临因为萧之翊的话愣了一秒,接着便露出大大的微笑,俊美帅气而灿烂。“谢谢皇叔,我还以为,还以为……”

萧之翊:“……”

如果萧临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是他亲自下的旨……萧之翊打个冷颤,不敢再往下想。

他突然就低下了头,因为他笑盈盈的一句话而安了心。抿着嫣红的唇,羞涩含蓄的笑着细语:“小翊相信哥哥,只相信哥哥。”

萧临昨晚几乎一夜未睡,从萧之翊而来的巨大喜悦深深的将他淹没。只要一想起昨晚与皇叔之间的亲密接触,他就会脸红心跳。

萧临在萧之翊身上的抚摸先是小心翼翼,没被拒绝后就逐渐变的大胆而放肆。双手在萧之翊身上来来回回的游走,到处点火,到处留情。

叹口气,眼看萧之翊又在内室摇摇晃晃的打转,明明早就醉了。萧临准备起身,眼睛的余光却在瞄见御桌上的东西时,呼吸一窒,差点惊讶的惊呼出来。

萧临紧紧捏着身前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温热的烈酒滑过口腔直达胃里,刺激得萧临鼻子猛然一酸,心里觉得涨涨痛痛。

“皇上,为什么人不能单单纯纯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是总得悖逆自己的心。深深的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就是为了满足也许对自己根本就不上心的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萧临再楞:“什么以后?”

“你不是中暑了吗,朕让你养养身子你还不领情?”

“孟大哥说的哪里话,真是误会我了。”萧临摸着脑门,讪笑嘀咕,“只是你以前来看我,身边一般都会跟着顾大哥的啊。顾大哥呢,今日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难得两位夫夫舍得分开。

别忘了,他之所以会晕厥在外,完全是拜那人所赐!

身后,胡公公无辜的张大嘴望着萧临的背影,瞪目结舌。怎么回事,宫里宫女太监们不是都传言皇上与煜郡王叔侄感情很亲密吗?难道真的只是传言?

萧临当然是充耳不闻,抱在萧之翊腰上的手收的更紧,嘴里咕噜噜的直哼唧,不知在呢喃啥子东东。

萧之翊一直都不肯承认,他在担心萧临,这个他总是忍不住开骂的混帐侄子。可是当到了靖章宫时,他觉得他再也不能骗过自己。

煜郡王,是大盛朝唯一的小郡王啊!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要被皇上弄到这悲惨的地步?

他其实不是故意敢跟萧之翊顶嘴,只是六七年的时间在一起,萧临自认为他对萧之翊还是有些了解的。

萧临流泪。很多年了,他都没有掉过眼泪,可是这一刻,萧临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酸酸胀胀,疼疼痛痛。

明明就是那么高傲的人,追求完美到让人无语的地步。六年来,朝夕接触,他还不了解他么?

良久,萧之翊才闭闭双眸,再睁开,眼底已平复往日的淡然。

翻身,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个孩子。萧临,跟少年时的他一样,孤身寄养在别人名下的孤儿。

萧之翊难得的暴走怒到毫无形象,双眼红通到血丝浮起,胸前呼吸此起彼伏难以控制。

都说人分亲疏,可是萧之翊在小小年纪的萧临眼中,已经比不上阴淑妃和顾安彦了。

萧之翊冷哼,白眼相视:“给朕老实说,为什么会格外关照萧临?”

顾安彦又随口说:“哎呀,听说小世子在慎刑司门口直接晕了,被抱回宫里几个时辰都没醒过来。后来是用针灸才弄醒滴!太不象话了~”

萧之翊眉头一皱,未置一词。

他们直接到底是有一份距离,就连年纪都隔开了五岁。是不是因为这样,萧之黎才会喜欢上她?

萧临在殿外远远瞄见萧之翊的身影,浓浓的眉头不由得皱起。他是不是,又瘦了?原本身子就体弱多病,怎能经受再消瘦?

难道他就是为了这样一件他并不知晓的事,而对丧父失母的他视若微尘,见了就讨厌,见了就心烦?

有了这样的认知,萧临还能像他父王在世时,轻松随意的与那人相处吗?当然不是。

这一日,郊外古道绿茵绵绵,两侧清风徐吹,黑衣男子跨马而起,骏马一声嘶吼,马蹄的的,青草飞扬,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朕……”

“我喜欢皇叔!喜欢皇叔!喜欢皇叔!”萧临双眸通红,捏紧手掌心霍霍作响,“就算要让我对全天下的人告白,我也会毫无畏惧的说出对皇叔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