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杀得昏天黑地,难分难解。那张进暗道:眼前的这人身轻如燕,刀法纯熟,倒也颇有些本领,若不拿出些真章,怕是难以取胜。一念至此,便拨转马头,转身便走。

众人洒泪而别。唯有那张进少不更事,坐在马背之上,远近景物看得分明,只觉得好玩。手里摆弄着缰绳,口中吆喝着,叫个不停。尤三叔等人站立村头良久,方见他一家人,一步一回头地缓行得不见了踪影。

那藤儿也不答话,到门后取了一把扫帚,又看见一旁堆的石子,抓了一把藏在身上,跟在穆贤身后一脚跨出门来。

三人围坐桌旁说话。尤老汉又问那捉妖之事。藤儿便把其中经过绘声绘色地讲来,直听得老汉咂嘴摇头,唏嘘不已。

那藤儿听了跳过来道:“嘟,你这老头儿休要胡说,我是为了护送你家云通来的法师才弄成这副模样。方才又扮成玉英小姐遭那妖怪戏弄,你不说是感恩戴德,反倒说起这等胡话来。我却并不怪你,还不赶快摆那庆功宴上来。”

这穆贤初次与人交手,却想不到这一层。见自己刚一出手那妖怪却已经败了,不由得大喜过望,只道是自己武功飞进,加之这百柯斧术的威力使然。当下精神大振,脚下又是一点,奔那妖怪直飞了过去。

这时却听那妖怪嘿嘿一笑道:“小娘子果然是害羞呢,还是我来把这花儿给你带上。”说着,把那绢布头花往藤儿一堆乱上一插,又偏起脑袋端详了一番,说道:“好看,好看。”暗中的穆贤险些笑出声来,心道:原来这妖怪眼神不大好,先前我倒是多虑了。

“这倒要问你。我是知道你的脾气,若是露了马脚,还不是让你遣回家去。这一路上当真是个有苦难言。光是受罪不说,却还不能吭上一声,若不是念你平生头一回出远门,我才不来当这个冤妄苦差。”

老者闻言不禁面露喜色。但只是一刹那,便叹口气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一付儒生模样,又怎会捉妖怪。弄得不好,何苦又白搭上一条性命。”

那老者未及听完,便开口道“你来得正好,若是再迟些,老汉我便是有心,恐怕也是招待不了了。”说着,又举袖拭泪,把穆贤让进屋来。

这穆贤见云若此时脸上阴晴不定,又想起昨晚她绣的那块手帕,似乎应是男子所用。暗道:“莫非这杨姑娘已经钟情于那戴公子么?”回想当日所见戴临风潇洒倜傥之样貌,禁不住心灰意冷起来。

邹状元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时,却听樊掌门缓缓道:“这几日,我却一直在苦思冥想,倒是让我想起个人来……”

却见莫君如羞涩一笑,道:“不瞒钟师叔说,这里确是有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再说这钟达站起身,刚出得门来,却险些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双儿那边见师姐身子一晃随即脸色苍白,却不知何故。过后,又见她二人似是携手走了过来,便上来问个究竟。

如若笑道:“这便是了。到了那日,郑、方二位师伯才方现身凌霄峰,也未可知。”

却说这张进伸手一抓,竟然扑空,反倒被穆贤借力一带,闪出老远。不禁心中好生诧异。想不到这后生文文瘦瘦的竟有如此武功。往脸上看更是一团正气,哪里有半点强人的样子。又听那穆贤一番话语,便觉得此事蹊跷。回头再望许峰,见他面有愧色低下头去,心中便已明白一二。却又隐隐觉得穆贤的武功一定大有来历,便想再试他一试。

那穆贤一见自己这招十分奏效,便想这大汉虽是力大,武功倒也平常的很。不料这张进虽是侧着脸正望那许峰,却忽地脚下一拧,一招横扫千军,瞬息之间,鞭腿已到了眼前。穆贤只觉黑影一闪,一阵劲风扑面,心中叫声“不好”,慌忙疾俯了身子,避开了这一记重腿。饶是如此,怀中那柄玄铁斧,却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张进见了笑道:“原来你也是个使斧的。”说着,抢步来到马前,摘下车轮大斧,又转身道:“我这便与你走上几合。”

穆贤这一回知道那大汉的利害,却也不敢低头拣斧,两眼直盯着张进那边的动静。只用足尖一挑,只听嗖地一声,玄铁斧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已是落在手中。这时那张进的一招力劈华山已经到了。穆贤慌忙侧身闪过。二人你来我往,打在一处。

三五招过后,那张进便觉得八面四方斧影绰绰,周身上下皆被寒光笼罩。不禁失声叫道:“百柯斧术!”

正这个当儿,却听那许峰高声叫道“二位不要再打了,都怪我那日贪杯,竟干出这等不堪的事来。”

这穆张二人一听此言,慌忙各自虚晃一斧,跳出圈外。

一旁却惹恼了藤儿,气极道:“怎么这就不打了?我手中这一把石子却还没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