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袍袖一甩,竟然转身扬长而去!让邱晨大感意外!

林旭、俊文俊书年龄大些了,毕竟知道看人眉眼了,见阿满现得也差不多了,林旭就拿了布巾上前,给阿满擦干小手,将她抱开。俊言俊章却还小,毫无顾忌地嘿嘿笑着,俊言还揪着阿满的小辫子笑她:“你个小丫头,哪里也少不了你,人家都是大人了,还能不会洗手啊……”

不知是不是林旭的抽泣声,还是这肃穆的场景勾动了邱晨的神经,她竟也不知不觉地流下两行泪来,冰冷的泪水滑过面颊,渗入嘴角,咸涩的滋味才提醒,她哭了。

林家娘子自己制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疗伤药的配方会对廖家保密。配方拿不到手,就好比林家时时刻刻都掐着廖家的脖子,一旦两家有什么分歧冲突,林家随时都可以抽身。若仅仅是疗伤药还罢了,若到时候廖家已经凭借这疗伤佳药得到了军方药材的供应生意,林家再一抽身,那岂不是就把廖家整个儿陷了进去?换句话说,那无异于林家攥住了廖家的生死!

有个叫林子的青年一边儿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一边儿低声嘟哝:“这房子院墙咋就这么不禁盖呐,还没觉得咋样就干完了!”

邱晨根本顾不上理会这些,因为杨树勇和杨树猛一起赶着马车赶到了。

“不怕不怕,以后妹子日子好过了,雇上两个妇人替你拆洗就好了!”周氏笑着把话题接过去。邱晨也乘势脱困,拿了一条床单铺在褥子上。看的周氏直点头:“嗯,铺了这个布单子,褥子也不爱脏了!”

咬了咬牙,厉声指责道:“嗳,我说升子媳妇,你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哇,那梨别人都有,咋就没我的啊?”

本来邱晨还想着连大门外的那片洼地也买下来,用于挖池塘的,没想到刘玉贵、刘满银爷俩说话办事如此麻利,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时间。略略沉吟了片刻,邱晨见刘玉贵老爷子开始和林旭商量着找见证,写地契,就借机带着两个孩子告辞了。

唐文庸没让廖文清失望,而另一边的秦铮淡淡开口,转移了他欣赏唐文庸变脸的注意力。

不容她多想,那赶车的男人已经看到邱晨,立时就喊了一声:“小妹!”

因为洗澡洗头,还有个不可避免的问题,那就是容易受寒引发伤风感冒。这也是冬季很少有人洗头洗澡的原因。

还有厨房,夏天到了,再在联通大炕的灶头烧火做饭,炕就没法睡人了。于是,另外起一间厨房也很重要!

栗红马儿留在了回春堂,今日不用照管,她只拿了一掐半干的青草喂给香獐子一家。然后拍拍手,回前院梳洗,开始做早饭。

这碗蒜苗是娘亲带着他们哥俩养的,山子可舍不得留下来被人祸害了。

邱晨笑着摇摇头,“那会儿是怕二魁媳妇有个三长两短的,如今二魁媳妇母子性命都抢回来了,那人跑了就跑了吧!不然,还得咱们看着,还挺耽误工夫的。”

邱晨瞥见二魁媳妇明显露了不忍之意,立刻大声喝道:“二魁,你哭什么哭啊,你媳妇还没死呐,我已经请满囤哥套了车,赶紧去镇上找郎中给你媳妇救命啊……”

刚刚那番闹剧,在屋里做针线的二魁媳妇自然听到了,碍于人太多,她没好意思出来,此时见大伙儿都去忙乎自己的了,大嫂一个人晾在那里,很难看,就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管大嫂如何泼赖,毕竟都是一家人,她丢脸也意味着自己一家跟着丢脸不是。于是,二魁媳妇就从炕上下来,出了屋子,来到大魁媳妇跟前,想要劝劝大嫂,让她先回去,明儿采了药再送过来。

再说邱晨到了后院,生了火,没有玻璃棒,就拿一根筷子慢慢搅拌着锅子里的皂液。浓缩皂液是个非常缓慢的过程,火不能太大。如此细火加热了小半个时辰,稠度已经差不多了,邱晨就取了一个铜质长方托盘,将皂液倾倒进去,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皂液自然冷却成型了。做完这些,邱晨就听到前头院子里隐约传来说话声,应该是送罗布麻的人已经到了。

邱晨本就是想出来给孩子们玩儿的,当然不糊拒绝,拿了一只碗盛了半下肥皂水,一个孩子分了一根麦杆儿,教他们吹泡泡。

邱晨笑呵呵地道:“不用管用多少布。我寻摸着,先把表里缝好,并缝合起三个边儿,然后再絮纕子,完了翻过来缝起来就成了。纕子也厚实实地絮……今儿先不做我这屋的,先给旭子那屋做。等做完他那屋的褥子被子,再给我这边儿做。二魁媳妇别急,只要你家里没事儿,你的身子也受得住,多做几天无妨。”

将饭菜盛好,端上桌,邱晨笑着吆喝住又想去后院看栗红马儿的林旭:“二弟,时辰不早了,你还不赶紧洗洗吃饭,去学堂延误了,小心徐先生的戒尺!”

“林娘子!”一看到邱晨走出来,刘三河就挤了一脸的笑,点头哈腰地和邱晨打招呼。

桌子搬到院子里,三个菜一个汤端上来,林旭也引着蒋正洗了手,就一起上桌吃饭。

很快,马车套好,如此高大漂亮的栗红马儿拉着一辆旧车,颇有些不协调,邱晨咧咧嘴,心中琢磨着,赶再出了罗布麻,她就找个木匠,再把这车子打磨打磨,油漆一遍,不过,不再油那么暴发的红油漆,只刷上一层上好的清漆,干干净净的就非常漂亮了。

十来岁的少年,正是变嗓儿的时候,小厮的声音粗嘎生涩,却又拔得老高,自然就格外的粗粝刺耳。这一嗓子喊出来,真真是震惊全场!

这副情形,邱晨实在没有狠心走过去,她的脚步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陈掌柜听到开门声,就暗叫一声糟,刚刚他一心想着让蒋正多从林娘子这儿学些本事,更好地为回春堂服务,却忘记了客室里还有贵客在呐。这要是客人嫌弃林娘子惊扰,发了脾气,那可真是不好说话了。

自然不肯让这么个傲慢嚣张无礼的家伙得意。别说这本册子她也极喜欢,这会儿,就是她本不想要的东西,也不会让给这位无礼之极的家伙!

这名身穿绛色衣衫的俊秀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天还不热,手里就捏了把折扇,却并没有摇动,而是合着拿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目光则在集文斋的货架上浏览。公子身旁还跟了一名十来岁的小厮,这名小厮看来是极想讨好自己公子的,每每公子的目光在货架上稍有停顿,小厮就指着那货物大呼小叫地指使伙计拿下来。如此不多时,集文斋长而宽敞的黑漆大木柜台上,已经林林总总的摆了十几样,那公子却仍旧只是看,并不开口要哪个。把个小伙计憋了一肚子气,还不好发作。

可能是看出邱晨的诧异,刘金才笑微微地给她解释:“今儿是每年的赶春会。这马上地里就要开耕了,买种子买农具,还有春天新麦下来之前淘换粮食的,就有了这个会,其实也就是比赶集人多点儿,大都是卖了冬衣冻被换粮食糊口的,也有些家里日子不好过,大牲口喂不住了过来卖的,想要淘换旧物件或者买牲口倒是合适,别也没意思。”

要给罗布麻加个纸袋包装,糊纸袋的工作就需要一个人来做。邱晨首先想到了对她多有帮助的三奶奶。糊两个纸袋一文钱,却是三奶奶力所能及的活计,一天轻轻松松就能挣个几十文,也能添俩菜钱。

陈掌柜听赵先生和邱晨聊得热络,几次想商议罗布麻的价格供应量等问题,却根本插不上嘴,只能苦笑连连地等着赵先生和邱晨交流完,心里却抱定出个高价收购了。好在,这个时代得高血压的大都是富户财主,药物出售也容易要价,倒也不用他太多担心收货价格太高没得赚。

因为只是为了快速烘干和揉搓,罗布麻茶的炒制很简单,保持文火热锅,撒上一大把茶在锅里,快速用炊帚旋动,让嫩绿色的叶片均匀而快速地受热,颜色微微加深时出锅,在簸箕里用手轻轻揉搓成颗粒状,然后再倒回竹箪上晾干。一边炒制,一边揉搓,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邱晨就把上午采的罗布麻炒制完毕。

邱晨则开始整理上午采回来的罗布麻,把杂草枝梗挑了去,只剩下干净的叶片,放到竹箪子上摊晾。其间,她还去前面三奶奶家借了杆秤来,将兰英娘仨采摘的罗布麻称了重。今天第一次炒制罗布麻茶,她要测定出水分含量,等和回春堂谈妥价格,就可以直接制定出鲜品的价格来了。想到这里,邱晨忍不住失笑,也就是兰英信任她,否则连个价格都没说,谁跟着她去山上采药!

经过几天的锻炼,邱晨做饭已经很熟练,不过两刻钟,一小陶盆的白米饭已经蒸好,邱晨挑了一点儿尝了下,还好,很香,只是水似乎稍稍多了那么一点儿,邱晨喜欢的劲道弹性不够完美,唔,下次蒸饭减少一点儿水的比例。

邱晨微笑听着两个小家伙拌嘴,也不插言,脚步不停地走着。阿福看到娘亲和哥哥回来,也倒腾着小短腿跑上来,只不过她跑的慢,没跑几步,邱晨已经走过来了。

而且,那陷坑挖了几日了,她一直没有上来看看,今日既然上山,自然要去看一眼。她倒是没指望捉到什么野物,反而想着现在不缺这一口肉吃了,那个陷坑里边还插了尖树枝,毕竟有些危险,万一谁家孩子上山挖菜掉进去受了伤,可不是玩的。还是砍几段树枝,搬几块石头填了算了。

一夜无话。

那点儿愧疚那点儿担忧,都在这一笑中散了去。

勉强笑了笑,邱晨转身去和赵先生商议药方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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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文斋,清水镇唯一的书坊兼文具店。是两间铺面打通的格式,一间摆了柜台、货柜,售卖笔墨纸砚乃至笔洗、笔架、镇纸、镇尺等等文房用具,另外一间则是打了顶天立地的书柜,各种书籍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句话真管用,几个小东西立刻一哄而散,纷纷捧起自己的碗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灵芝看了看各人都喝起油茶,就连邱晨也端着阿满剩下的半碗喝着,于是也终于觉得心安了一些,也低下头舀了一勺油茶送进嘴里。唔,果然和阿福哥哥说的一样,又香又甜啊……

嘴里数落着,手却舀起一勺油茶吹冷了,送到了栓子的面前。乐的栓子立刻咧着嘴笑起来。

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邱晨不由叹息,林旭的学习用具除了那方旧砚台还能用之外,其他几乎什么都没有,连两只仅有的毛笔也几乎秃了。

邱晨又对满囤道:“满囤大哥,劳烦你们把旭子送回家里去吧!”满囤自然没有二话,和另外两个人,半抱半架地将林旭送回了他的屋子里。

看到史莉君同学的留言,粟粟也很感慨。

阿福的动作打断了男人的美梦,他微微一愣,咧开嘴巴,露出一口的黄板牙来:“哎呀,海棠妹子,升子哪有什么捎给你们。我来就是不放心你,特意过来看看。升子已经不在了,你也别难受了,你还这么年轻……咳咳,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我和升子亲如兄弟,升子不在了,你有什么事尽管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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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收藏路过的亲都是养肥党?即使乃是养肥党,也该适当给点儿饲料喂喂啊,留个言,踩上两脚,也让俺知道乃们来过啊……

上回杨树勇兄弟俩带来的蒲草苫子已经铺在了西厢的两盘炕上,邱晨抱了大褥子铺上,又铺了一层床单,把油布放在窗台上,这屋里不吃饭,孩子们晚上却要写字,届时铺上张油布,就可以避免墨汁万一洒下来沾了被褥。

因为物件儿少,搬家不过说话儿功夫就得。

铺好了炕,俊文俊书俊言俊章四兄弟把四个被子卷儿往靠窗台的一侧挨着放好,兄弟们的几件衣裳放进炕尾的炕橱里,再就是这个房间里新添的油灯、烛台,孩子们把自己看的书、用的毛笔纸张等物抱过来,放进炕橱上边的抽屉里,这家就算搬完了。

林旭那屋就他自己个儿,就更省事儿,铺盖、笔墨纸砚,乃至烛台油灯等物都是用着的,搬过来摆上,衣物往炕橱里一放,也就完事大吉了!

邱晨布置完俊文几个的南屋,又去林旭住的北屋里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这才罢了手。正要去接着制药呢,门外啪的一声炸响,吓了她一激灵,不等稳神,就急忙往外跑,孩子们谁摔着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