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兰遍览校园,看日益兴盛的梅花,梯阶上常青的蔓藤,兰说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我们在花池边的草地上坐下,我燃起一根烟,兰伸出手:“把它给我。”我不解,她把烟接过,折为两断,兰笑着说要让我改变这种寂寞的习惯,我也笑了。她要我摊开手掌,兰说没有复杂手纹的人是想法纯净容易亲近的人,我说是。从兰明净的眼神里,我想起了冰在分别时的目光,我告诉兰我有一个深爱着的女人,兰说从我的眼睛里就可以知道。兰说:“你应该学会忘却,因为模糊的爱情对于你来说根本毫无意义。”我说:“你是不会懂的。”

稍晚时分,冰也打电话来,显然她是疲惫的,声音略带沙哑,冰问我:“为什么这么早上来学校?”我说:“因为要选课,生死存亡的大三学年。”冰呵呵两声,似笑非笑的声音。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

我感觉爱情越走越艰难,这应该属于幸福的磨难吧,校园内的人和校园外的人的的确确有着很不相同的心境,渴望幸福,却又害怕被欺骗,然后把自己周身保护起来,相互缺乏交流,陷入情绪之中,现在我和冰甚至连互相指责的勇气都没有了,徒剩猜疑。不离不弃的誓言,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的尴尬和沉重,像一个钝重而且沉闷的音符击碎夜的祥静。

从深圳返回江西宜春的好友玲告知我,深圳那边的就业环境和冰的一些情况,玲充满好意地提醒我,冰有她自己的处境和想法,并直言不讳地说:“我真的不看好你们的前景,凡事都应该要现实一点。”玲表示她本人也不太习惯大都市的快节奏,对未来也充满了深深的忧虑。最后,玲开玩笑地说:“江西的妹子也是非常不错的啊。”

我倚靠在床头,烟蒂逐节抖落,然后随风散开。至入大学以来我终于第一次冷静下来反思自己的缺点:固执、脆弱、躁戾,充满幻想,带有冲动,方向感模糊,保有对社会的抗拒心理,还有和社会良俗格格不入的习性。我深爱的女人在焦灼等待中耗却热情,已经无能为力于生活的驱使,纯粹的爱情就像天真孩儿眼中的童话那样遥不可及。有许多自己不愿意提及和不曾想过的东西在我脑海中延展开来,或许这场爱情会在猜忌中落寞完结,情缘来去都是伤,从某种程度上考量,离散的爱情只能是两个人的一种劫难,爱原本应该是快乐的,可在浮躁的现实中,试问我又能带给爱人什么东西,想着想着就有些绝望,看来爱的孤帆难于涉渡现实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