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杨全不自觉地喃喃道,手心在这样寒冷的夜居然已是汗湿一片。

做得好,做得妙啊!

猛然回头,后面还是自己的伙伴。

不!他绝不允许,勇武再次尝试,却再次被白光弹开,数次后,他的身上已经遍布伤痕。木烈见状,挡在还准备冲上前的勇武面前,摇摇头道:“没用的……”

木烈带着五千精兵埋伏在长月坡甬道两侧的峭壁上,随时关注着底下的情况。

“上天有好生之德,门主大人这般仙风道骨的人物,怎忍心让长生门这般神圣的地方染上血光呢……”一位大人硬着头皮求情。

心的频率加中,杨全不相信自己会输,这个不过是个小小意外,只要等他到了码头,启动战船,定能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只是越是这样的表情,落在站在角落始终不语的楚言眼里,越是心惊。

“没有。”日生摇摇头,看着大家把干柴堆积起来,把火把丢上去,熊熊火光却映不暖他的心房。

勇武身影快如闪电,立刻冲到青青身边扶住她,看见变回黑的夜娘,他用眼神询问究竟生什么事。如果是青青因此而死……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饶不了日生和夜娘!一抹杀意跑到他眼中,冰冷的恨意让夜娘一惊,连退几步。

变成轰隆隆的像打雷一样的轰鸣声。

“属下不才,敢问门主该如何操作?”影卫头头问到。

穆寂心很是好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只用冰水镇了短刀,在人的天灵盖上开四分长的一道刀口,灌了水银进去,水银远重与血,自可将皮肉分离,人在剧痛之下,身体猛力上窜,从刀口里钻出来的,便是赤条条活生生的一团白肉,莫说是血,就是眼泪,也掉不出一滴。”

影卫头头听闻这样残忍的做法,也不觉打了个寒战。

“你懂了吗?懂了就快去做!若再不懂,莫怪我用这法子如法炮制你!”

“属下明白!”影卫头头大声答应,示意手下立刻照做,未央亭内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寒风吹过,穆寂心回到亭内,泡了壶茶,抿了口,望着下面行刑的模样,微笑着赞叹道:“好一番美景啊……”

(注:“剥皮不见血”:参考《十大酷刑》)

近日北齐都城莫忘城内流动着莫名焦躁的气息,士兵并未派去前线与来势汹汹地三皇子军交战,反倒在城内大兴土木,在城内修建些奇怪的木制构造的建筑。眼见三皇子军就要杀进莫归,新国主整日还是沉醉在“红楼”内,压根不理朝事,长生门门主一反常态地做些奇怪的主动,看这样子,多年来平稳的北齐政局怕是要易主了。

城内的百姓官员们也开始盘算着自己的未来,百姓还好,出了城,也可投到三皇子军中,以后就算混不到一官半职,倒也可以保住身家性命。官员们可就有点不妙了,穆寂心一改以前慈眉善目的对外形象,大开杀戒,凡是有异心的大臣官员,一律被大理寺抓去,革职事小,可怕的是用刑。大臣们有想过联合起来反抗他的,但国主在“红楼”内闭不见客,穆寂心虽然没了法力,但武功高强,手下还有一批死忠的长生门影卫军,没人奈何得了他。这会大臣了除了在心中祈祷这场战斗最后胜利的是朝廷这边,若是最后胜的是三皇子军,也只能跪地求饶,说是穆寂心以武力逼迫他们就范。反正三皇子轩辕稷甚是讨厌穆寂心,若他们胜了,必然是杀了穆寂心的,所以把什么责任都往他身上推就是了。也就是在这时,穆寂心这个北齐实质上的最高权利者,才展现出他的霸权。他第一次向北齐众生展示了他除了法力外,还有深不可测的功夫,即使暂时没有法力,他依然是最接近神一般的存在。

不可一世。不可侵犯。

的存在。

大刀挥下,气如虹,面前敌人的身躯立刻分成两半,鲜血热热地溅到身上。一个时辰的撕杀后,又一座城池的旗帜易了主。楚言随手抹去脸上的征尘,看着缓缓下落的夕阳,一脸的志得意满。眼下的平民军已然势如破竹,连下数个城池,按照目前的度,恐怕用不上二十五天,就可以杀到莫忘了。再两个城……他们就到莫忘城了,青青啊,不知道你那里进行得如何……恐怕楚言这个不败战神的名号,除了你外就再没人破得了了。

红楼内,被“请”来的新国主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情况,连续数日沉浸在酒乡中的表现多少让青青他们有点手足无措。

“浩陛下,多年前,在下离去时,您并不是这么……喜好杯中之物的。难道眼下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也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请您过来?”日生坐在轩辕浩,也就是当今北齐新任国主面前,轻柔地说,“您自归城时就转道进‘红楼’,眼下又有三日没有上朝了……你这般不出现在宫内,难道不怕引起臣子的非议吗?”

眼见轩辕浩只是埋头喝酒,压根不搭理自己,日生说了重话:“您这样,难道不怕自己的皇位……不稳吗?”

不说还好,这一说倒引起轩辕浩的大笑:“那窝囊位置谁爱坐谁去做倒好!三弟若是喜欢,又有本事尽管拿去好了。我不去朝廷谁在乎?反正真正掌管北齐大权的人又不是我。有酒有美人,你们做什么与我何干?”

“难道你不怕我们取你性命?”茯苓冷冷地说。

“若你们愿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在准备好前就引起穆寂心的注意,你们大可以这么做。何况,飘飘也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的。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好怕的!”看似一番胡言乱语,明明面色酣红,似是已经醉了,但青青分明瞧见,在醉意下掩藏的那双清明的眼。

一瞬间,青青知道,这人,虽然整日玩乐,但他确实是北齐的一国之主,他比他的异母弟弟轩辕稷来得聪明许多,如果不是穆寂心的存在,也许他会是个好皇帝。

青青坐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道:“难道陛下甘心做个傀儡,眼见北齐百姓被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相信陛下心中自有权衡,难道陛下从来没有想脱离他的掌控的念头?你……难道从来不曾想过除掉他吗?”

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很快又是一阵大笑:“若我回答不曾呢?”

“我不信。”

“不曾!”放下酒杯,里面的酒液震出少许,“你们太小看他了!这么多年,北齐难道没出过能人吗?难道真没人反抗吗?只是最后的结果都……他早已深植北齐,成为这个国家不可分割的一种现象了!”

“我看陛下不是一个认命的人!若我说我是天命中注定除掉穆寂心的人之一呢!”青青道。

“多年前,也有人这么对我的先祖说过。可是,说这句话的人,最后被穆寂心丢到沸腾的开水锅里,活活煮到半死,肉有几成熟后再捞上来,而后用铁梳一层一层,一片一片地把人肉刷下来。那人活生生地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哀号着,看着自己的四肢躯体渐渐变白骨……直至死亡。为了刺激他,穆寂心甚至把刮下来的人肉,丢到一边的小锅里,加盐调理当他的面吃掉。他是那样的残忍,也那样的强大。没人能够成功的。什么天命,什么大义在他面前全是说笑!”似是想起什么恐怖的回忆,轩辕浩的脸色惨白,停了一会儿后,他说,“我累了。你们若无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逐客之意很是明了。

青青撇了撇嘴,无奈之下只好拉着茯苓和日生出去。在门外等候的柳飘飘有些冷嘲热讽地说:“我说过了,他可不是一般人!”

青青没有答话,反问茯苓:“有楚言他们的消息吗?”

还没等茯苓回答,站在“红楼”最高处的走廊上向外看,日生眉头仅皱问茯苓:“你去探过西宫门吗?那里是不是也在建造和这一样的东西?”说着,他指向正南门处穆寂心近日下令刚刚开始修建的奇怪木造建筑。

“是,在正北正东也有。怎么了?”茯苓近日常易容后在城内四下侦察,一方面是为了与外面的楚言传递消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随时掌握长生门的第一动向。

“有点麻烦!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在莫忘……”日生喃喃道,“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我们太低估他了!茯苓,你得立刻传信出去,叫楚言凌啸他们即使提早打到了莫忘城,也不要进城。约定之日到了也别进来,先在城外驻扎,等我们消息!”

“为什么?”青青问,“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日生回答,茯苓倒已经看出些门道来:“日生……你的意思是……穆寂心想摆那个阵法?可是他不是已经没有法力了吗?”

“有些东西是利用现成的风水就可以做到的。这么多年来,他的法力倒掩饰了他在其他方面的建树,我差点忘记了,他除了法力高强外,还擅长机关阵法……”

“你的意思是……”青青大惊。

“他知道我们来了……他早猜到我们的动向!准确的说,前面几场仗他是故意输的,为的就是把我们全部引到莫忘,毕竟他现在没了法力,没办法在那么远的距离跟我们作战。所以,在他失去法力后,心里就已经将真正的战场定在莫忘,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战场!”

“看样子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十二分小心了,穆寂心这人果然没这么好对付!”茯苓喃喃道。

“茯苓,你也别给你家公子传信了,怕都已经被截下来了。至少从明日起,莫忘全城都会在穆寂心的监控下。理想的情况是,他知道我们在莫忘,但不知道我们所在的具体方位。如果他知道,那我们真的像瓮中的小老鼠,只能够任他耍着玩。”

“你放心好了,穆寂心即使知道你们在我这,也不会来这的。整个莫忘,只有我的客栈,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柳飘飘忽然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