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原僵硬着点点头。

“老天,你不能用见鬼这种借口到我家里白吃白喝还白住,让我给你陪上名声啊!”

她坐在痴呆症的爷爷身边,拿起遥控器开始换台,那个从她到家里都没有反应过的老人,忽然盯着电视对她说:“你走吧,这里呆不得了。”

那个死狐狸精,当初缠上自己老公的时候,她就已经下过几次杀手,如果不是老爹拉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到水中,头入水感觉又痒又酥,舒畅到她都说不出话来,人虽然闭上眼,但第六感在水里却非常的强烈,似乎有人在看自己。

他比谁都清楚,招魂水如果洒出来,就会有冤魂停留不走。

钟原拿过来了酒:“好啊,你刚好赶到我们举行通灵游戏,真是好巧。”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苦痛之处,她并不真的会天真到以为安离弦会为了自己离婚,可是,至少现在对自己还不错就够了

鬼吧开张几天的生意极好,吧里装鬼弄神的人都快挤到水泄不通了,钟原与苏怡正在疯狂忙碌,偏这个时候有声音大叫:“钟原,苏怡,这么急招我们来有什么事啊!”一个留着一头长,极似搞艺术男人站在店门口大嚷着,客人们都对他们侧目。

苏怡气的把电话一丢,然后抱着沙上的一只公仔猪一通猛踩,一边踩一边骂道:“死钟原,就那娘们样还是个男人啊!”

她进去了,说是要洗头,也没有细看,就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闭上眼睛,等着别人来洗。

从来都是这样洗头的,今天平安当然也不会细看,不过如果她细看的话,也许会离开,因为那个女服务员的眼光,十分的焕散,像是做梦一样看不到焦点。

出租车里挤满了人,一个和尚,一个警察,两个时尚青年,再加一只不安分的鸽子,一时间车厢内全是人声。

明朗和尚最不明白:“为什么要赶着去报社?”

张伟军解释道:“你不明白,在这里过夜的人离开之后都会自杀,如果我们现在去晚了,就麻烦了。”

苏怡被钟原挤得胸贴胸了:“不过,这可能只是巧合,也不一定和我的酒吧有什么关系啊!”

“那你还急着挤上车做什么。”张伟军白了一眼她。

“我只是想知道,她凭什么跑在我店里睡一夜,我要去质问她。”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我快点开还不行吗?”司机耳朵都要被吵聋了,加了一把油门,车往报社赶去。

平安靠着椅背,听着音乐,半天不见有人来,睁开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镜子前好似有一个长女子还在等着洗头。

唉,看来都是无业女子,要不就是自由职业者,要不就是二奶,反正闲啊,别人上班来洗头的都是闲人。

平安想了想,叫了一声:“服务员”,只见看着那个穿黄衣的洗头妹走了过来,打开柜子,拿起了一个白色的瓶,上面写着飘柔洗水,小姐的声音冷冷的:“小姐,你要用这种洗头水吗?”

“好的。”

闭上眼,头上一点凉意,一只手开始在脑门中打泡,手法熟练的转着,把短给盘到中间来。

平安想闭一会儿眼睛,又老感觉不远外那个女人有一点奇怪,她只是低着头,却也不见有人给她洗头。

她决心不理那么多事,专心享受别人给自己洗头的乐趣,指甲在头皮上刮的真是舒服,头皮上的痒本来是像小虫轻轻的咬着一样,现在被这样一抠,反而像是里面有一层沙虫在蠢蠢欲动,害得她不停的叫着:“用力的抓,再用力一点,痒死我了。”

那服务员面无表情的在镜子中埋头苦洗,忽然从额头那里伸下几指修长苍白手指,指甲很长很尖,上面血迹斑斑,平安吓了一跳,只听到身后的人说:“小姐,再用力就抠掉肉了,看,已经见血了。”

平安无法忍受那种奇痒,对着服务员说:“算了,别抓了,放水去吧,要烫一点的。”她说着站了起来,背对着镜子,而后脑的头上明明白白的挂着一节断掉的手指甲。

服务员很听话的去放水了,她准备走去冲水区里冲水,经过那个长女子的身边,好奇的往那女子望了一眼,只见那女子正拿着一把红色的木梳,在低头玩弄。

她准备走过去,就在已经走过去之后僵住了脚步,那个女人的面前的镜子里面,是空白一片的。

镜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女人,镜子里除了自己谁也没有,那这个长女子到底是什么,她回头一看,那女子还是低头坐在那里,穿着美丽又时尚的衣服,赤裸着脚,一双美丽的凉拖放在一边,脚背不停的踢着大镜子前的柜子,一根银色的脚链也跟着晃动着,柜面上放着梳,剪刀,毛刷,洗头水,一般柜子里放着毛巾,那柜门把已经坏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满满一柜子的头皮,带血的连着头的头皮,血迹已经干掉,随着那女人的脚背踢动而开打合上。

这个时候那个放水的服务员低着头说:“小姐,水已经热了,你来冲吧!”

那白色的水气直往上冲,明显已经是开水了,她寒意从脑门那里炸开,然后拼命后退,却被椅子绊倒,只见那服务员拿着剪刀一步步的走过来,说着:“冲水了,冲水了。”

她无法动弹,却已经害怕到了极点,那服务员的手已经拍到脸上了,冷凉,而自己的头被往后扯上。

“啊~”她忽然能叫出来了,拼命的尖叫一声。

到了报社,钟原丢下车费就往楼上冲,保安来问情况,只见张伟军拿着警察证件,举得高。

“查案。”一句话让这一群人通行无阻。

报社正在忙,忽然看到冲进来这么一帮人都傻掉了,人人都掉头望着这四个人奇怪的组合。

而张伟军却大声的说:“叫易平安出来,我是警察,有急事问她。”

有一个女人怯生生的回答:“她已经回家了,她不用坐班的。”

张伟军急得脸上的汗都滴下来了:“她家在哪里?”

那个正在打印的小女孩子哪里经过这般吓,手指着不远处:“沿这条路走,尽头就是了。”

话音刚落四人已经不见了,飞奔而下,那只白鸽拼命拍打翅膀,羽毛纷飞,跟演吴宇森电影一样了。

随着一声尖叫,平安忽然睁开眼,只看到后面已经站着一个人,正是洗头的服务员,那声尖叫似乎没有吓到服务员,那人只是淡淡的加了一句:“小姐你睡着了,你做恶梦了吧!”

自己还活着吗?刚刚那么真实的一切都是做梦吗?她扭头一看,根本没有什么长女子,正在喘息,只见那个服务员伸来一个瓶子,是白色瓶的飘柔,声音传来:“正拿着白色瓶的洗水对自己说:“小姐,你要用这种洗头水吗?”

平安往前一跃而起,飞快的跑到那个刚刚坐着长女子的位置上,看了一下椅子,上面果然有一把朱红的木梳,正是长女子拿的那把,而那个柜门,她的手伸去轻轻一拉,坏的,已经坏掉了。

柜里什么也没有,黑洞洞的,平安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尖叫一声,拿起包飞快的绕过那个呆的服务员飞快的冲出店门,却一头撞到了一个肉肉的身子,平安两眼一黑,提起包就一通乱甩。

只听到一个人叫道:“施主,贫僧也会痛的,我的肉身还没有脱,天啊!痛。”

她抬起头,看到一双明亮的带着笑的眼睛,还捉弄似的望着她,周围更是三双关注的眼睛,苏怡,钟原和那个警察都在身边,而挨自己打的正是早晨看到的那个和尚。

她的头皮还是麻的,腿还是软的,看到这几位跟见了亲娘似的,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然后把手伸给他们,嘴里不住的说:“快拉我跑,我不要在这店周围,里面好多死人的头皮,太可怕了。”

张伟军进去盘查了,苏怡和钟原把她扶到不远外树下的一个木椅子上,让她喘息,看得出她已经吓惨了,脸白得跟纸一样。

和尚望着她笑,好似她很搞笑,而她竖着眉头看着他。

“我叫明朗,是法号,真名不能告诉你,因为都是往事了。”

“我有问你名字吗?”平安现和他吵架有助于自己恢复平静

“你嘴里没有问,可是,你的心里一定在问我。”明朗很臭屁的。

平安来劲了:“今天虽然有太阳,可也不必在树荫下带墨镜啊,你有病吧!”

“好了,施主,看来现在你已经恢复了。”

张伟军回来了,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平安所说的人皮头。

平安已经缓过气来,把刚刚的恶梦给复述了一下,她表面看起来很镇定,而她的手一直在抖,明朗看着她那副样子,眼前又浮现从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总是喜欢把所有的痛苦也是一个人承担着,镇定,坚强,其实内心脆弱无比。

明朗摇摇头,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自己不是已经循入空门做了和尚吗?那些人和事都已经成为一个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