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星迷惑到一塌糊涂,语无伦次:“这个……那个……莫辰他……”

桐星在闭眼前看到,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击竟被如此轻易化去,连声音都没有一点,心灰意冷,果然不是一个程度,就这样,怎么样也打不过的。

莫辰说:“那时我看来不及了,不碍事。”

顺梯而上,一段路后,终于将第一条石梯爬完,眼前是绵长弯曲的路道,极其宽敞,虽四周无物,但路上也长满了各种奇异花草,郁郁葱葱。

莫辰大喜,说:“好好好,我定好好练习,我学什么啊?”

桐星说:“噢,那就不丢了,你带回紫微派去,别让别的妖怪给拣去了,危害人间。”

两人这才知道先前那巨大的妖怪名叫巨铜,而且被它们称为最低级的妖怪。此时百来个妖怪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声音轰鸣入耳,让人不由地从内到外的恶心。

光从林缝透进,林子被映得一片火红,树隙里漫出星零的光的碎片,照在这一片庞大的草地上。桐星心中紧张,不知道是否什么时候又会出现可怕的妖怪,那些妖怪总感觉无影无踪。就像刚才,说出现就出现,搞不好把人直接吓死。

妖怪只觉这剑看似锈钝,可绿光之下,刃却极其利,绝不是自己皮毛所能经受,于是都暗暗保持了些许距离。当剑再挥舞向前时,左侧一个妖怪大吼一声,一拳劈倒一棵大树,抓住树干就向它扫来,力量强横,风声顿时而起。

莫辰急说:“你看,我刚目测过,光那手长距离就得再跑五米,加上身子前倾距离,又是五米,我们这下最快也只能跑五米,跑个屁。”

莫辰无辜说:“真的啊,不信你去问掌柜的。”

那男子大笑,说:“哈哈哈,你爹?他也是将死之人,还能帮你什么?”

桐星大气也不敢出,那男子喉咙很粗,声音低沉,不像是孟家的人。谁呢?难道是纸条上写的那个洪雷风?

莫辰愉悦的心情起来,浑身上下精神抖擞,为了不使鱼杆折断,将手挪到杆子前方,努力拔了起来。莫辰边拔边爽朗地笑,笑声之大,让几个过路人以为是水鬼,个个听得骇人听闻。莫辰慢慢线将收尾,已是一身大汗。最后,莫辰深深吸了口气,双手紧拽用力一拖,一个筋斗摔在地上,鱼线也全然被提出水面。

那姑娘好奇看了看,说:“喂,真的假的?吓成这样?真是没用啊。”

掌柜实在是见惯了类似的傻子,马上签了单子,把图纸给这胖子说:“不简单,这么巨大的神兵暗器,请到后面按这个编号去找相应铁匠,为你打造。”

地厅是由历代派内众人建造,分了伏羲八卦和天地五灵结构,共分九层。紫微派历代掌门与众长老亲自施法布咒,里面放置了开天地以来力量庞大的神兵魔器。这些兵器力量过于强横,并非人人可掌用,仅一件也有可能会荼毒生灵,故地厅也乃紫微派重地,年年施法布咒。门户已是异常坚固。

此后两人数次碰面,因心灵相映,清飞也从来相让,不下杀手,如此长久,彼此竟惺惺相惜,有了爱慕之意。

眼看手就要拍在桐星身上,那强横力量一到,她还如何有命?就在此时,那边飞身过来的莫辰窜到那手掌之下,带了桐星迅疾跳了出来。刚刚一出,手掌便重重拍入地面,轰然巨响,无数的石块激飞起来,莫辰被这冲力一击,带着桐星扑到在一边地面上。

此时男子说:“你是谁?”

莫辰男子气概被损得一丝没有,说:“你……你不杀我了?”

那红脸汉子一直凝神看着面前铁匠铸刀,并未与谁言语,此刻有人主动搭讪,当下受宠若惊,拜了一拜说:“兄弟姓观,单名一个公字。”

这一下把莫辰彻底吓崩溃了,妈的变态啊,先礼后兵啊,赶忙跪下还礼说:“别这样啊,大侠啊,受不起啊,饶命啊。”

白熊看到,磕头磕得更猛了。一人一熊相互磕了半天,莫辰感觉不对,怎么它像真磕?试探着慢慢起身,片刻之后,果然无事。

这次换到桐星莫辰迷惘了,桐星指着白熊问:“它,傻了吗?”

莫辰说:“不知道,问问。”对白熊说:“那个什么啊,怎么行这么大礼?不能受不能受啊。快请起,快请起。”

白熊这才探起身,激动说:“谢谢啊,太感谢了!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啊!”

莫辰说:“究竟怎么回事?”

白熊看了二人许久,憋了半天说:“你们,是人吧?”

桐星回答:“是。”

白熊一惊,说:“啊,这就是人啊。”

莫辰对桐星说:“哎,简直太像了。”

桐星问:“像什么像?今天怎么老见怪人又老听怪话?”

莫辰说:“说话像啊,李呆子每次见了猪,也一个吃惊,然后说,啊,这就是猪啊。之后拖回家剁了。”

桐星白了莫辰一眼,说:“神经,看看它要说什么。”

这时白熊接着说:“我上次见到人,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莫辰桐星相顾吃惊,说:“你在里面关了几百年了。”

白熊一听,没来得及说话,眼泪“哗”的一声涌了出来,莫辰桐星看得目瞪口呆。白熊稳定了片刻情绪,说:“这事说来话长,我都不清楚究竟是多久以前,我被分配到镇守这座石门,在石门外站了一百年,我从来没想过里面是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忽然现了一个石头,上面刻着‘开’。我当时那个高兴啊,终于能进去瞧瞧了,你说守了那么多年,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象话吗?”

莫辰说:“不象话不象话,该进,该进。”

白熊继续说:“我把那石头一扭,哈哈,这块大石门就自己往上升了,越升越高,太好看了。我一直看着它升了老高,直到不动,我才走了进去。可一进去啊,唉,就跟这外边差不多,还是一条路,我顺路走,除了草木茂盛点,还真和外面一样。我想不会啊,要不怎么隔道门?于是又走,走到最后,顺道上去,是一个浮在空中的大露台,站在上面,感觉怪怪的。而从那里,也再没有路了,露台就是里面的尽头。我感到很受伤害啊,啥东西没有,还没那石门上升好看哪。”

莫辰不住赞同:“是奇怪,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