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赶着去送死!”福长安早就在一旁听的来气,虽说他常日里总与和珅顶嘴,心中却只信服他一人,“爷好歹是朝廷命官,山野莽夫竟这般不懂礼数!”

和珅入帐后,端起茶碗,不急不徐的喝了起来,神态十分从容自若,不像是来打仗,反倒更像是观览来的。福长安在旁急道,“和大爷,您就先别顾着享受了,咱这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是领了皇命。今早听闻战报,那蛮子竟打的咱们节节败退!这可怎的是好!”

和珅就在纪晓岚前头跪着,正欲开口解围,却听纪晓岚突然笑道:“回皇上,微臣方才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笑之事,一时分神,竟忘记了仍在朝堂之上,还请圣上恕罪!”

和珅开口道:“和某此番冒了累及十二阿哥的风险,幸而搏了个好结果。事后未能立刻谢过救命之恩不说,却教您诸多费心牵挂,今夜时辰尚早,您须得在府上用过夜膳,若是要多推辞,却是同我疏远了!”永璂连番辞让不下,只好应了。正好他半年多未见和珅,心中的确想念。

自先皇后一去,乾隆便剥夺了永璂继承大统的权利,他虽是乾隆目前的唯一嫡子,可其身份却十分尴尬,好在宫人忌讳他母家势力,没谁敢对他不敬,却也不怎的关心,不远不近罢了。早些年,乾隆教宫人禁足永璂,因此错过了来上书房的时候,后来由着众兄弟的疏远,永璂虽被准许入学就读,倒也识趣的没怎么出现,连每三月一次的考校也未曾露面。

入夜,月明星稀。

自福长安来到扬州城后,和珅便再也没与纪晓岚同屋,而是挑了个较为偏僻的小院歇下。回到屋内,和珅终是体力不支的瘫倒在椅子上,他缓过这会,便拿出瓷瓶服了几粒药丸,又拎了热水来,重新清洗伤口,当夜在野外怕有追兵,缝合伤口时不敢太过细致,现下只有将线拆了再次缝合,上药。

纪晓岚贴近和珅耳廓,低声劝道:“我说,和大爷,您还是歇歇吧,我一直瞧着呢,咱身后没来追兵。这黑灯瞎火的,一直跑下去上哪是个头啊?”和珅仍旧一言不发,甚至连瞧也不瞧他一眼,纪晓岚有些急了:“你这馒头馅儿,今天怎的这般古怪你不停下,可就别怪我自个儿跳下去了啊”

汪如龙听的胆颤心惊,跌坐在地上,突然失态吼道:“你!你这是在害我啊!我……我才不要甚么花翎!你给我拿走!拿走!!!”

猛然收足!身子紧贴在一处突起的石壁后匿着。他将夜明珠掩于袖中,口里吐息均匀,不敢随意妄动。只是静心听得了片刻,却再无动静。纪晓岚心知,此处绝对藏着些甚么东西,当下也不再犹豫,放低身子,手脚并用的贴着墙壁朝前探去。似是经过了一条笔直的甬道,纪晓岚不敢用夜明珠照亮,只当两眼一抹黑,一条路走到底。双眼虽不可视物,却能通过周遭空气的流动判断出,在这条笔直通道之后,有一个较为宽敞的地方。

福长安撇嘴:“若非先生要一同跟来,我恐怕此时早摸到了那汪蠢龙的内室了,账本到手,哪犯得着在这犄角旮旯里头等发霉的!”这句纪晓岚倒是没反驳,之前商议时,便要纪晓岚留在府中等信儿,护栏云台负责护卫和珅安危,而福长安便趁机摸进汪如龙家里寻线索。

和珅起身,淡道:“就在您说我招权纳贿、贪得无厌之时。”随后转身回屋。

刚一进门,纪晓岚便将袍子塞给和珅,自个儿却不知跑去干甚么了。温热暖度自指尖传来,和珅捏着袍子回到房内。先是站在门口细细打量了一番,瞥见桌上四枚小茶碗,了然一笑,不慌不忙的收拾起来。待到纪晓岚回来,和珅大抵已将屋子清理整洁。

“诶——瞧一瞧!看一看嘞!糖人儿嘞——!”

只是双方刚打了个照面,冯霁雯便瞧着和珅惊呼出声:“你,你是当日白塔寺的那位公子?”和珅先前奉旨去寻纪晓岚,二人返京路过郎房,于十里长街华灯璀璨之下,曾与冯霁雯有过一面之缘。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和珅上前扶她:“正是在下,小姐快些起身说话。”冯霁雯起身,美目含情:“那日所掷同心结,不小心砸中公子,却不料今日还能相见。”和珅一时失神,竟忘记了还同她双手相搭。

一旨既出,满朝皆惊!

“我说大老板啊,您倒是乐得悠闲,自个儿家门口那都要炸锅了您不知道?”黑白分明的棋盘上,申屠歌儿落下一子,笑着打趣道:“现下您可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啦,总和奴家这个烟花风流场中的女子纠缠不清,就不怕坏了您的名声?”

和珅赔笑道:“那么,今日这事便就此了结如何,咱们可莫要结下梁子了。阿桂大将军于朝野声名远播,实属不可多得之显赫功臣。在下日后还要多多仰仗才好。”见阿木格并未同意但也无反对之意,和珅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这样吧,今儿这顿算我的。权当给您赔罪了。您看如何?”

回到府中换下官服,和珅吩咐刘全留在家里,便独自出门逛街去了。他身着白色锦缎长袍,肌如映雪,腰间系戴凤血玉玉佩,辫尾坠着鲜红泣血的红菱石,走在街上是自成一派的气质。和珅虽声名大噪,可其人长相是绝大多人不甚熟知的,只当是个身份十分显赫的贵气公子。

没等翻几页,竟是抱着那册论语,倚在床头沉沉睡去。

“哎,散老板不必费心了,和某只是客人。”和珅一身石青色绫缎长袍,端的是飘逸出尘,他在店内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对兔子糕点上,那对小兔子捏的栩栩如生,精致小巧:“这是用什么做的?”

漾儿瞄了眼抖的筛糠一般的刘全,好奇道:“全儿叔,你是踩到酸果了嘛?怎么好像腿软啊?”和珅听完那小白团子的话,再看刘全,可不是么,不满撇撇嘴,使劲拍了刘全一下,那意思——你还能有点出息不?

和珅稳步走进上书房,再次恭敬行礼,乾隆有意为难他,这点他心知肚明,半响只听头顶冷声传来,“给朕抬起头来。”和珅心内一动,清和双目直视着乾隆,乾隆手一挥,下令道:“你们先出去吧。”直到高云从带领着一众随侍退出上书房后,乾隆才又开口问道:“和珅,你可知晓朕的此番作为,所谓何意?”

猛地,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下,高声道:“来人!将苏和臣一并带上来!”不时,和珅便见苏和臣那厮竟也是穿着囚衣给押了上来,登时疑团满腹,暗道这厮当日抓了我,现下定该去逍遥快活了,怎的也被抓了进来?眼角瞥到纪晓岚笑的一脸淡然,便知这葫芦里卖的药他早知道,眼下和珅先需好好的观察一下局势。

纪晓岚赶忙蹲下为他拍背顺气,急道:“我识得!识得!你便是化成了灰我也忘不掉!平日里只瞧你口如簧舌,现在怎的这般不中用了,莫不是给关进牢来了几日,连赖以为生的活计都忘的干干净净!”纪晓岚虽知牢狱之灾难熬,但亲眼见到和珅这副触目惊心之景,仍是心有戚戚,不免又怒火中烧。

和珅抓住申屠歌儿轻捏着他小指指骨的手掌,眼含清辉,玩笑说道:“怪不得上至王侯公孙下至贩夫走卒,都想博申屠姑娘一笑欢颜,和某现下能同申屠这般扺掌而谈,也是瞧的痴了。”和珅其人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却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感,叫人望而生畏,这般直白大赞他人,倒是头一回。

和珅不知晓这小鬼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顺从教他拉着,走过前院,行至偏厅,和珅竟是瞧见了一架铁筒摆在厅内,说是铁筒,倒不如说那铁物是架小型火炮更为恰当,和珅惊道:“这是何物?”

“皇上,奴才有事启奏!”就在和珅不经意分神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人身宽体胖,满脸横肉,形貌状似黑熊,尤其是那一双狠毒的眼目,教和珅怎的都不能忘却,话者正是苏和臣,这苏和臣从咸安宫官学辍学之后,便仰仗家中势力进宫当了个侍卫,因手段狠辣,为人狡诈,先前又立下几功,这些年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现下竟是当了个从三品的包衣护军参领之职,更是助长了其嚣张气焰。

那和珅手下功夫同其平日清寒俊秀、清妩昳丽的形象有许多差异,那般狂放落拓竟教乾隆瞧的如痴如醉!

永璂听的神情激动,二人又痛快的畅谈了许久,直至深夜,和珅宅中的烛火还在摇曳生风。&!--over--&&div&

和珅只是从青蓝怀里不动声色的挪了出来,拉上被永璂揪住而四敞大开的衣领,朝他安抚道:“我并无大碍,”因着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天色已然不早,错过今日,他日还不知何时能寻见良机。和珅又对青蓝关照了几句,便出宫去了。

“好!好个时机未到!我福长安与你结交了数年,竟现下才识了你是这般‘有勇有谋’的人物,当真殊荣的紧!今日小爷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块黑心肝!教你还敢谋人性命!”说着,猛地甩出一拳朝和珅面门打来!和珅脚步发虚,哪里躲得过福长迅猛一击,嘴角当下被打出了血,福长安挥完这一拳也愣了,常日里就算和珅打斗功夫不如他,却不会大意至此。双手狠狠揪过和珅衣领,两人相差不过毫厘之距,福长安迫他同自个儿对视,低吼道:“怎的?连还手都不屑了?教我替你做这些害命之事,我福长安在你心中到底算是个什么?”跟着又是重重一拳打在和珅肚子上,疼的和珅跪趴在地上干呕不止。

夫宴一脸疲惫之色,笑道:“老夫能做的都做了,我手上有个药方,上头药材虽然珍贵,但是于小公子而言,得到这些药材轻而易举,之后,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过小公子需得谨记,接下来的一个月之内,每天都要教他换药服药,一月过后领他先借助双拐走路,若是拄拐走路不成问题,大抵再过个三四月,骨伤便能完全康复了。”和珅听闻不禁大喜过望,连连感谢,夫宴只是摆手笑道:“哎,不必如此,小公子只需记得答应好老夫的事情即可,可莫要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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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买进来了就给作者留个言嘛!!

1、纪晓岚孤高自洁,和珅避而不见是怕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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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和珅其名是官学先生给改的

一下未成,又接连撞了几次,终是让和珅破门而出,白皙的脸上被木刺划伤了好几条血道,见四下无人,也不敢耽搁,拉出以防万一的小船离开了水坳。

“姑娘莫急,在下还有些话没有问得姑娘,”和珅循着她身上的香气离着那红唇越凑越近,声线嗳暖道,“今日在下有缘得见姑娘,也不想与你为难,姑娘若是不想一会在床上受苦,便将你心中所知所有关于白莲教的情报告知于我——”

福康安冷哼道:“你还知晓此番是来打仗,不是嬉玩。”

四爷撇撇嘴,懒得再说话,他就是看不惯他三哥这副样子,诚然,四爷小时候的确不学无术、插科打诨了点,可后来,还不都教和珅给扳了过来,而他这个亲哥,除了会不时叫骂几句,教过他福长安甚么了?

“长安。”

和珅撩开帐子,矮身进来,见福康安也在,便施了个礼道,“福大人。”

福康安本就对福长安不辞半月有些愠怒,又瞧他家弟弟见到和珅比见到他这个亲兄长还欢喜,心中躁意更是浓厚,他本就对和珅这般擅权弄谋的人不甚欣赏,偏偏他家幼弟还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跑,不知自省!

然而福康安自幼时起,在宫中潜心修习多年,即便心内生气,也不会教外人瞧见,当下缓和了脾性,面上恢复清淡自若。

和珅最善察言观色,并未多言,只道:“众人都去了杨将军那商讨伐缅对策,既然福大人也在,一同前来吧,”说完,便出了帐。

福长安见状,也紧忙跟了上去。

在这半个月中,经过楞木一役,双方暂时休战,可就在前夜,缅兵绕道戛鸠的北路兵二千余人,由万仞关、巨石关间攻入守备薄弱的腾越境内,现已攻占盏达,朱仑虽已领兵去了铜壁关坐镇,可若不立时反击,危及铁壁关后路,清军必会阵脚大乱,恐怕缅军越发嚣张,更是费力不讨好。

“和中堂言下之意,是想议和?”

和珅点头:“朝廷兵力本就疲于应付准噶尔战乱,现下一味同缅甸蛮人相搏,只会大伤元气,若有法子能使缅军不战而降,便是清缅之争的最佳战果。”

福康安历年征战在外,明敏周到,治军有方,自是来前,便将云贵对缅战事的形势分析了个透彻,现下听和珅如此说道,倒是有些讶然,他这想法,竟与福康安的计策不谋而合,只是……

“缅人负隅顽抗,善用诡术,近年来,缅甸王也是野心膨胀,若想缅甸不战而降,却有些困难了。”

不料,福长安却道:“三哥,这点你就放心吧!我跟傻……和中堂此番不辞半月,便是办这事去了,到时,定要让那帮蛮子输的心服口服!”&!--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