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头也不回,径直进了屋,在迈入房门的刹那,少年脸上却有得意的笑,只是笑的不露声色。

“你错了,楼主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没留神脚下,踩空的女子趔趄的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忍着伤口的剧痛,裳依旧保持着平静,侃侃而谈,丝毫看不出是重伤之后的样子。

女子痴痴注视着平静的湖面不禁自嘲一笑,那样的怜人之笑足可以令天下男人为其痴狂。

即使将他永远笼罩在阴暗下,那么孤独与寂寥的时光,影子也会不离不弃伴他一生一世吧?

或许在那个时候,她的心已皈依平静随剑彻底地埋入地下沉睡,终年阴暗,与世间隔绝。

一路都在思考问题的她,不禁脚步慢了下来,而她却全然不觉。

这已是多年前的往事,即使记住它的人们,也终不提及,毕竟是过去的事。

蝶舞自残双腿,如断翅的蝴蝶,香消玉殒;一代枭雄朱猛从此也杳无音信,匿迹于江湖。

这已是多年前的往事,即使记住它的人们,也终不提及,毕竟是过去的事。

清晨,一名青衫女子,匆匆忙忙直奔酒楼而来。

丰盈而纤细的身姿如江畔柳叶,眉毛如画,肌肤如玉,虽未施任何脂粉,却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清新自然。

她的年纪也该是在含苞欲放的时期,若过几年褪去青涩、稚嫩之气,定是个成熟优雅于一身的红粉佳人。

“陈掌柜,今晚卓爷包下整座楼会客,下午就不要让任何人再进来,您听明白了吗?”青衫女子笑盈盈的说道。

“好,在下遵命,卓爷的命令谁敢不听”,陈掌柜恭敬的说道。

青衫女子颔道:“那就劳烦陈掌柜操心了。”

语毕,女子施礼后,欲转身离去。

就在回头的刹那,莫名的感到一股逼人而凌厉的气势直指于自己。

她下意识抬头向二楼望去,却空无一人。

女子摇了摇头,怀疑自己在卓爷身边呆的久了,疑心越来越重起来。

忽地蓦然一笑,笑如春风拂面,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见者无不被感染,那样的笑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朝霞。

待女子离开酒楼后,布衣少年终于现身,凭栏于二层阁楼俯瞰着青衫女子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拐角处。

掌柜对伙计们吩咐道:“刚才上官姑娘的话,可听清了,今晚卓爷到此,下午时分,待所有客人走后,你们好好收拾一下二楼,不得有误。”

伙计们应声而诺,待掌柜吩咐完后,各自散开又忙于事务去了。

只见布衣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如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喃喃道:“上官姑娘。”

月色撩人,树影婆娑。

剑身泛出缕缕碧光,宛如眼底射出的寒芒,骇人心魄。

剑寒,夜凉,人绝。

莫邪剑,古之干将莫邪,舍肤以成剑,欲成利器,舍人精魄。

白衣女子伫立于楼瓦之上,抬头仰望那墨蓝的苍穹,眼眸蓦然一亮,刹那间,手中莫邪横空出世,一道流光划破长空。

只见一袭白影在天心明月的映衬下如嫦娥奔月,青丝长绺绺扬起,衣袂飘飘而然。

杀手无情,即无心。

她不喜欢死人,但杀人是她的天职,当执起莫邪剑的一刻,永生必然如此,今世必将注定。

一颗黑褐色小痣恰如其分的点在眉心处,犹如误落锻面的一滴墨汁,误闯红尘的一只鸿雁。

杀人如麻心中早已波澜不惊,惟有那颗黑褐色小痣骤然转为朱红,那是血光即将来临的征兆。

嗜血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七年的嗜血之路,以及过早的涉入江湖,早已让她越了世人的想象。

此时,女子冷漠的表情不禁让人背脊升寒。

“即墨,三年来你让我找的好苦啊。”白衣女子淡淡的说道。

布衣少年全无白天的懒散,已然一副凛然决绝的模样,冷峭的回道:“那么今晚,我们做个了结吧。”

白衣女子负手持剑,逼视着对方,清风微微吹起衣襟一角,如下凡的仙女驾彩云而临,一双瞳眸如暗夜漆黑深邃,又如冰晶透彻犀利。

一个杀手的瞳眸也可以如此纯净清澈?

那本该是一双杀人不眨眼,一双可怖、可狰的瞳子,而她却截然相反。

布衣少年在那一刻,神情竟有丝恍惚,他不敢相信眼前这名女子就是当年杀害义父之人。

义父在世之时,也是让武林闻风丧胆,呼风唤雨的人物,天下敌手无人敢与之抗衡。

而三年前的那场浩劫,足以让全武林为之惊诧,也让“裳”这个名字,在江湖中散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光芒。

莫邪剑出,如蛟龙腾云,呼啸而过。

斑驳的树影打在布衣少年轮廓分明的脸上如黑夜般诡异,剑只离心脏一寸之时,少年轻点足尖,旋身避开,如隼般凶猛,拔剑相迎。

两柄铁器撞击一起,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只打盹儿的猫头鹰被猛然惊扰,强烈的剑气迫使它飞离了枝头,另觅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