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雾气在升腾,弥漫,山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她没觉得冷,她的心已冷透。冒顿,如果你的心里曾经真的有过我,那么善待逐日吧。

“她一个女人怎么会懂攻城略地呢?”冒顿疑惑地转头看着王知难和赵春儿,“王夫人,你和这个哑巴在一起很久了,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呼衍明威嘿嘿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呀,我是等你在议和书上盖印以后补加上了美女两名这四个字的,要责怪就责怪我一个人好了,跟大家伙儿没关系的。”

月氏使臣:“我家大王托小臣向匈奴单于请罪,前些时日因为我家大王的无礼侵犯了贵国边境,引来匈奴单于对我王的教训,匈奴单于天兵天将,教训得很对,我王诚惶诚恐,本着两国百姓的安宁,我王愿与匈奴化干戈为玉帛,西撤三百里。”

冒顿慢慢地踱了两步:“月氏现在派出使臣,一定是来议和的。”

郎格玛不以为然地:“父辈们一个个谈秦色变,我看是我们自己把秦军想得太强大了。”

冒顿:“你有什么事?”

链子已经断了,她自由了,再过十多天,逐日就满月了,继续留在这里吗,看到的听到的,时时会有关于那个匈奴的单于,每一天都是折磨,她应该走了,该走的时候再不走,岂不是无药可救?

王知难接口道:“据我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有些古怪,她好像得了一种不治之症,我行医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她的这种病症,而且她那个小婴儿可能也染了这种病,我还看不出来什么时候会作,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年二十年,唉。”

乔憨撩开了帐帘,这个哑女已经用一方黑丝巾蒙住了那张青黑的脸。

乔憨看到冒顿手中剑光闪过,心中一动。

王知难:“春儿,你的这个哑巴同伴……我已开好了药,你帮她煎煮一下。”

眼泪从赵春儿那凝滞的眼睛里像泉水一样地流溢出来,她的嘴唇战栗着,二十二年了,她每天都在想念着秦朝,想念着丈夫,想念着孩子,这可能吗,在这暴风雪的塞外苦寒之地,她见到了自己的丈夫,他的鬓边添了几根白,但还是那样白净年轻,可是她呢,老迈不堪了!

那青衣士兵笑了笑:“你不用谢我,是我家大人看到了几只乱跑的羊,他说暴风雪里有羊就肯定有人,他命令我们到处查看,一直到找着你们,还有你们的羊,你们要谢,就谢我家大人吧。”

风在咆哮,雪在狂舞,暴风雪显示着大自然可怕的威力。

冒顿笑了笑:“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想把自己灌醉吗?”

瘦高的牧人笑道:“不喜欢漂亮姑娘,那还是男人吗!”

冒顿:“很晚了,我让乌云送你回驿帐吧。”

乔憨大嘴一咧:“可不是嘛,呼衍大人和巴尔特大人每天都在忙着编制新兵。”

乔憨憨然一笑:“单于,你那是什么功夫啊,两脚一错,身子就腾空而起,我们都瞧得傻眼了。”

冒顿浓眉扬起,弯弓如满月:“我挛鞮冒顿,不在乎任何人的评判!”

呼衍明威:“也许是陈胜起兵突然,秦军猝不及防才丢了几城。”

冒顿垂着头:“多少眼泪也换不回她的性命,我觉得有点怪啊,我梦到她被肢解,梦到她被群狼撕咬,可到最后她总是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叫着我的名字,我觉得她好像想说什么,又不肯说,这样的梦有好几次了,怪啊。”

蒙雪抬起头,她想说话,但她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这个桃花般的爱依娜一心喜欢冒顿,如果让爱依娜知道她怀的是冒顿的骨肉,嫉恨将使她的生命就此走到尽头,她和冒顿的爱恨情仇啊,让岁月的长河慢慢销蚀吧。她用一种奇怪的怜悯的目光看着爱依娜。

冒顿徐徐放下剑。

那男人:“我就要闹你,你说他是只不解风情的呆鸟,我看他不但是只呆鸟,更是只蠢鸟,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其实是我丹里斯的,麦秋娅你真是太聪明了,啊,摸摸,让我摸摸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