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矜匆匆洗过脸,喝口水,又跳回小路之上。一拍手,他的骏马跑了过来。一茏丝缰高矜准备向山外奔去。他想起师父告诉自己说,将来有一天行走江湖,少惹事生非,但必须惩恶扬善,多行善事,才有英雄本色。

通常道观的水都是由小道士用木棍从观后的山泉处抬。从奇路传授他们武艺后,就改由高矜他们五个师兄弟每人每天独自提一大缸水,以此增加他们的体力。高矜年纪比师兄们小得多,师兄们特意让木匠给高矜做了一对小号木桶。高矜天生神力,俩只小木桶提水,行走如飞。他自己很是得意。有一次提水让百里溪看见了,百里溪故意气他道:“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还提那么小的水桶。羞不羞!”说完冲高矜作个鬼脸跑掉了。高矜被她一气,此后真的换一对大桶。高矜那时也只有十一二岁,顽皮习性还没有彻底改掉。他想要戏弄一下百里溪。那时,由于百里溪刚到华山没有几年,对山中的环境不熟悉。而且十分傲气,高矜更是看不过眼,想让这个小姑娘吃苦头。

高渐离道:“请百里大叔不要多礼。”

此刻,此地,华山,绝顶。

不管这些,学艺归来,历练江湖是传承鬼谷绝学的需要,也是父母养育自己的需要。

这一天,高矜正在后院擦耳崖练功。

在参拜过程中,高矜在好奇心驱使下,无意中现,他下跪的地方祖师爷的眼睛正好是正面看着自己,当他定眼小心翼翼看时,居然现别人没有现的细节问题,他从祖师爷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水——汪洋大海!小高矜惊恐万分,祖师爷的眼睛是那样吓人,又是那样深遂。现在,小高矜也许难以明白,他从中看到是失去踪迹多年的鬼域的大门入口——这是多少后人梦寐以求的人间奇迹,那里是中原武学圣殿所在。包含奇路在内也有这样的奢望。

“排行第四是道门一派,也在陕西境内。他们的祖师被人们尊称为终南遗老,那是道德真人的真正传人,其道学修为与我家祖师反向而行,但其修为造诣则堪称天下无双,只不过不合时宜而已。他们的江湖地位来源于奇星药经和七星剑法。具体的一些我也是不很明白,总之,如今江湖虽有名份之分,但是其中的曲直,只有历练江湖之后才有分晓,乱世之下高人辈出,还是谦虚为妙。”

想那奇路是战国有名隐士高人鬼谷子的关门弟子,鬼域的神奇魔幻名声更是响彻江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一夜之间魔域就消失在人们记忆当中。其中缘由可能只有奇路明白。

燕灭,族人王室无一人幸免。

太子丹已经听门客报告了这件事,心情自然十分悲痛,看到大势已去,忍不住叹息几声。他想要找高渐离商量一件要事,远远的还未下马,就听到高府内喊声、小儿哭闹声,乱作一团。燕太子丹怕有什么意外,快马加鞭向高府赶来。

荆翎习武之余会和巧巧读书、吟诗,作画。她们的生活在期盼再回中原的日子中过的飞快。

荆翎自幼跟母亲习文武墨,能写绘画,很有母亲当年才女的风范。对于过去生的事情母亲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荆柯留下的《剑谱》和冰玉剑,母亲在她十二岁生日哪天已尽数给她,从那时起她和巧巧就正式拜侠市为师。但平日还是以叔侄相称。侠市给她讲了很多他们的故事,希望她能用心习武,有朝一日能够替荆柯报仇。

在西沙三十里水域上眼看就要爆一场血腥大拼杀。奇怪的是今天出奇地风平浪静,就连平日地微波小浪也没有出现。阳光下的水面却已是炽热仿佛好似沸腾一般,股股热浪在海面上越奇异地蔓延着。薄薄一层热气似乎很快笼罩住所有战船。船上地斗士们并没有因此而罢休。

正好有一艘商船开往琼洲岛。侠市和行船的客商商议,客商说可以,要问问他们的主人。在客商的引见下这艘商船的主人,竟是一位中原客。只见这客商长的一副中原人摸样,慈眉善目,但又偏偏生的是膀大腰圆,一脸富贵气质。客套过后侠市才得知这位商人其祖上曾是晋国人,生意做大后久居在琼洲已有几代,今天遇到中原人感觉十分亲切,再听说是侠义之后更是以礼相待,因为其祖上也是习武出身。当即就邀车骑母女往商船上,好生款待。车骑母女谢过,奔波这些日子,难得可以静下心来休息。不想,荆翎上得船来倒在母亲怀中竟已睡了起来。车骑也有些困倦自不必说。

中午午时,荆柯行刺失败被乱剑刺死于秦王宫上,子时,荆柯的人头被悬挂在咸阳城墙上。

院中几丛腊梅在秋风中婆娑地摇曳着,仿佛在静观人世沧桑变迁。

但是,直至荆轲出现,也没有人揭榜治病。一则,天上雪莲重金可以收买,但是极品雪莲却世间少有,传说只有天山天仙峰能够采集到,但是时至今日只是传说中有一位青年登上,现在还不知死活;二则,国王贪得无厌,在民众眼中没有可信度。所以,张榜半年以来还是鲜有人来揭榜。眼看公主的病情危在旦夕。打听到这里,荆轲不假思索地把黄榜揭了。众人都为这位外地来的汉子捏了一把汗,因为曾经有好几位拿雪莲并没有治好公主病的人被国王砍掉脑袋。

那一年荆柯只有十二岁,做生意的父母把他从齐国带到乌月国。因为和乌月国王交好的缘故,他和只有六岁的车骑公主经常在皇宫后花园玩耍,两情相约。他教会了车骑公主许多中原的东西。车骑公主从小就认他做自己心目中的情哥哥。乌月国王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他有意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荆柯。十六岁的荆柯长相英俊,举止潇洒,且多才多艺很得乌月国王赏识。当时荆柯的父亲荆齐不但是富甲一方的富商,又是齐国田室贵族。

百里全再次拍腿叫道:“你怎么骗我说只有几个月时间就好?”

百里溪道:“那不是为你好,要是实话告诉你,你一定会说,这么长时间,那条大毒蛇又伤了多少人吧!我去杀了它再养病。你要是有个闪失,溪儿岂不又要成为孤儿。”说罢,泪光盈盈。其实是看到高矜背负陌生女子,心中有了无数酸楚,仿佛这些年的企盼就要化为乌有。因此,真是伤心。

百里全不明所以,忙安慰道:“好!好!我的乖孙女,看到高矜这小子你应该高兴才是。”一高兴险些将婚约之事脱口而出。转脸见就看到床上的小姑娘,就气上心头。大声道:“高矜,你这坏小子!”

高矜在那里呆立半天,见他爷孙诉苦,也不知说些什么。猛然听到百里全呼喊自己,知道已经认可自己的身份。随即,扑通跪倒在地。道:“百里爷爷在上,请受小孙一拜……”

百里全伸手道:“且慢,先说清了这位姑娘的事,我才可与你相认。否则免谈相认之事。”

他们谈话时,那被高矜所救女子也已醒来,在昏迷中呼喊要水喝。百里溪跑过去到了水喂她。那姑娘将水喝下,接着她又睡了过去。百里溪本想问清缘由,已是不能。百里全将那姑娘全身围观一番,看是否有外伤,正待说话。百里溪却抢先道:“爷爷,她好像中的也是巨蛇之毒。”这时,百里全和高矜也都现,在那姑娘的腿上罗裙撕裂处,有一片业已阴黑的淤血。

百里全道:“不错,应该是中了巨蛇之毒,看她的伤口如此宽大的血印,再加上耽搁过久,再不想法施救唯恐性命难保。”

高矜急忙道:“我这里有师父配置的玉露丹可以抑制毒性作。”

当下寄于百里溪,百里溪喂那姑娘服下,姑娘的脸色才缓缓有了红润。

百里溪道:“有了玉露丹,几日之内尚可保住性命,时间长了恐怕再多的玉露丹也不济事。”

高矜应声道:“能否看她伤处,把蛇毒吸出来?”

百里溪道:“那是万万不能,办法虽好。但是,吸蛇毒之人同样会有生命之危。恐怕不等蛇毒吸干净,自己已经先她而亡。我认的这就是华山毒沟那种巨蛇,毒性十分了得。”

高矜道:“不管怎么说,就人救到底,况且只有她醒过来才可以还我一个清白,否则爷爷和溪妹不能和我相认我会很痛苦。”

听到此处,百里溪的心中稍稍有些宽慰。她相信高矜,现在因为自己在高矜身上寄予太多的期望,所以更愿意让这位陌生女子来化解自己心头的疑惑。想到这里,百里溪心中又欢喜起来。她喜欢听到高矜神气轩昂地说这番话,虽然他现在不是对自己说。她内心一直在渴望这一天的到来。

百里溪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无形之中多了一些温柔与期许。高矜和她两眼对视的瞬间,有了一种被牵引的感觉。

百里溪道:“如果要让这位姑娘苏醒,直至治愈。那么,就必须到华山毒沟中抓到一只雪貂,雪貂的个头越大,吸食毒根的度就越快。如果找到雪貂之王,那么三日之内,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就可以完全清除。一月之内就可痊愈。只可惜,当初爷爷也是中了这样的巨蛇毒。我人单力薄,未能如愿捉到大个的雪貂,否则,爷爷也不会用了五年之久才的康复。”百里溪说到此处,有些哀怨的看了高矜几眼。心想要是矜哥哥当日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

此刻,倒是高矜含羞低头,无言以对。心中却似打翻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听了百里溪的话语,可以想象得出这些年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照顾病中爷爷的艰辛与不易。高矜对百里溪又凭空多了许多好感。

思绪一怔,高矜道:“我去捉雪貂!”

百里溪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日出时分再说。我们一起去,那里的情况我最熟悉,而且我可以帮你的忙。”

闻言,高矜感激地看了一眼百里溪。

他们谈话间所有细节,百里全已是尽收眼底。心中自是欢喜无比,看到两个小娃情投意合的样子,百里全心中比灌满了蜂蜜还要甜美许多。在他看来,高矜早晚都是自己最得意、满意的乘龙快婿。虽说,还没有证明高矜的清白。但是,百里全已经认定他的清白。

心中一高兴,百里全早已板不起面孔。又恢复了高矜心目中慈善豪爽的好爷爷形象。百里全好就没有这样高兴过。他对自己乖巧聪慧的孙女是言听计从,既然她说明天,那么明天就是最好的日子。

当下,百里全讨好百里溪道:“溪儿啊!今晚是否可以炒几个好菜。让爷爷享享口服?”

百里溪害羞道:“爷爷,平日里吃得不好吗?别让高公子见笑了。”

百里全冲高矜道:“我们溪儿的厨艺那真是天下一绝!”

百里溪早就不好意思,进的厨房准备饭菜。

当夜,高矜吃到了入观以来最美味的佳肴美味,赞叹不已。百里全让百里溪拿出自己储存的老酿黄烧酒,爷孙之间喝的是豪气冲天,欢心无比。百里溪在一边添菜加酒忙得也是不亦乐乎。

夜里,高矜和百里全就寝于百里全的老屋,同榻而眠,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候。那时,他和百里全曾经在这个小屋住了几个春秋。

高矜心中无限感慨。百里全和高矜俱是豪爽性格,大醉之后,当夜无话,一夜无梦而眠。

百里溪则依然在曾经高建离夫妇的卧室就寝。她不像百里全和高矜那般呼声震天,沉睡如泥。她被心事所包围,兴奋、期许,思量。竟然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