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抱怨。做好自己工作先。”
欢喜与小丹就一一替比尔记下来电信息,留给比尔一一回复。
“花瓶?”欢喜笑出来。
陪伴过的人,总是会慢慢消失在时间的接力赛里。
保罗笑起来,低头闻欢喜的头,“连自己都会惊讶。”
许多时候,再多难题,也要独自承受。
“林以极少帮到比尔,比尔总是愁眉苦脸。”
欢喜并不介意,执意要抱。
他说:“频繁出差让我像空中飞人,一条命早交给航空公司。”
“没有错。怎么样?”
保罗回复:“很久没看电影,上周末去影院看《毒品网络》,结果出了戏院,仍旧搞不明白人物关系。错爱双鱼座?我记得你是双鱼。”
文殊院是欢喜的第一站。
欢喜翻翻白眼,“又来了,我拼了命也要回来做你的头牌。”
“不好意思,打印机被我卡纸了,能帮忙看下吗?”
隔日上午,保罗回复邮件。
神话里,美杜莎在深海里唱歌,眼神更会将触及的一切变为石头。
比尔走路生风,愈加不肯与林以说话。再过几日,比尔提出辞呈。
理由简单四个字:出国留学。
林以手忙脚乱,找欢喜求情。
欢喜帮不上忙,陪着林以一晚又一晚枯坐咖啡厅,相对无言。
比尔婉拒人事部挽留,开始对林以交接手头工作。
林以时常眼眶湿润,比尔不得不中途离开,去茶水间抽烟。
小丹劝慰林以:“不要紧,很快就有新同事接替,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忙乱。”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说罢,林以转别脸,眼泪汩汩跟着流下来。
平日习惯她娇俏乐观,这一刻林以脸色难掩悲伤,小丹呆住,默默走回自己座位,对欢喜眨眨眼。
欢喜起身去茶水间泡茶,遇上比尔。
“柔软一点好不好,你又不是硬汉型。”
比尔按熄烟,“我也不好受。林以似乎永远长不大。”
“今天晚上陪她坐一坐,连续几天,她对着我一个字不说”,欢喜顿一顿,“她很难过你要离开。”
“小叶,你知道。我是男人,许多事情必须承担。她与我不在同一个世界。”
比尔是否真是为了出国,欢喜不得而知。
欢喜在电话里问保罗:“什么事会让你放弃工作四年的大公司?”
“应该是有更好机遇的时候。”
人往高出走,比尔寻求更高的目标更好的出路,亦是人之常情。
欢喜只是觉得惋惜,m&J其实并不是差劲的三流企业。
都说与人打工,不过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因为去意已决,比尔的辞职申请很快获批。
公司很快找来留学回来的所谓“海归派”与比尔做交接。
似乎一切有了新轨道,林以却仿佛昼夜间性情大变。
不再终日端瞧描画美丽花纹的十根指甲,不再研读时尚流行杂志,开始认真做事。
欢喜与小丹渐渐成为林以的前辈,辅导林以,竟然要从微软oFFIce软件开始教起。
小丹逐渐有了新口头禅,“林小姐,你能毕业简直是中国教育界的奇迹。”
林以只得交代实情:“我在澳大利亚学比较文学毕业。”
欢喜与小丹翻白眼,“为什么不去学大爆炸宇宙学?也许对社会注意更有帮助。”
比尔最后工作日,林以要大家一起去吃饭唱kTV。
待到菜式全部上齐,欢喜才知道所谓的“大家一起”,只是自己跟比尔与林以三个。
小丹因为出差在加工厂未能赶回。
至于海归派,林以全不搭理。
三个人的晚饭,林以不多说话,眼睛却象向日葵,一直看向比尔。
晚饭吃到九点半,林以还没尽兴提议去kTV唱歌。
欢喜与比尔不愿扫了好兴致,顺着林以。
到了kTV,晚饭时已饮多的林以非要比尔陪着划拳喝酒。
从十五二十玩到小蜜蜂,玩到乌龟乌龟跳。
比尔不扫兴,陪着林以猜拳。两个人左右手对在一起,嘻嘻哈哈。
“乌龟,乌龟跳,乌龟乌龟跳。唔…比尔。”
林以不时仰头哈哈笑,端起酒杯畅饮。
欢喜一个人霸占麦克风,一路旁若无人地唱跑调歌。
一再一,好象开个唱。
欢喜最最喜欢范晓萱。从《我喜欢这样的安静》,唱到《我要我们在一起》。
范晓萱看似甜美,是复杂又柔情的双鱼座。褪去小魔女的商业包装,慢慢演绎格外深情。
“闭上眼,我仿佛看见,天空飘着雪。当你离去,承诺像雪融化在我的眉睫。我喜欢这样的安静,孤独的好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