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一輩的瘋言閒語更使他受不了,他們之間不僅有代溝,也有認知上的差距。由於不斷內省地考量,使得他的行止不得不讓自己覺著動見觀瞻。事實上這種地方比在學校裡教學得更謹慎,因為裡面主管不斷在考評,做出的要求遠較一般學校嚴格慎重。主管當局謹慎小心,不願有任何流言風語流傳出去,問題當然還是出於外面的政黨紛爭無所不在,近年來藍黨繼續主辦這項行之久遠的青少年活動,備受社會大眾質疑意向。綠黨已在國會內一再抄這個題目,認為這類機構和活動繼續存在,乃表明藍黨的威權時代意識及心態仍在,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繼續從事發展招募與培育下一代的企圖。這個幾十年傳承下來的青少年輔育機構,自己本身面臨著或去或撒的困境,使得內部管理不得不更為加強。

名聲漸來,甚至佳譽遠播之後,更加使他生活得得意而自適。落寞不再,為求寧靜,他甚至刻意安排作息時,不讓外界種種活動無止息地干擾他。名畫家社交生活一向熱絡不綴,但成名後,這一類活動來過不停反嫌厭煩。翟濟深所祈望自在享受的仍是與三五畫友同好們約著觀展、雅敘。過多的應酬,已使得他得不時迴避遁隱,像這次特意出國避人為他慶生,就是大畫師的豹隱時段。

他和她是不同的,他很容易讓自己遁隱於藝術家的無庸墮入世俗責任的觀念裡頭,他不要子嗣,與妻子分手後,更刻意躲開所謂家庭的責任,他只想取,感情上也刻意處於零存殘付的狀況。

是嗎?是這種深思的繪畫使得他的作品與眾不同嗎?還是勤力苦耘讓他摸索出卓的品質。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免不了與起過氣的惶惑,外面藝評界已許久再再評論他的作品,大概也像他本人一樣感覺不到以往的激蕩。收藏家已也不像往日那麼熱絡,可能他真的朝向消溶流失邁步,他的名聲就要過去了,能力是在萎縮,生命本身也會日漸萎頓。

翟濟深以為是自己裝出來對性事不再有興趣,他根深蒂固地還是相信自己心態與雄風並未減消。可能是對於熟稔的伴侶生不出激動,他早已覺著林瑞枝已失去吸引力。他心底裡可還相信自己一直未變動地受著年輕有性吸引力的女性吸引。然而卻感到心態已疲倦,懶於輕易嘗試或接觸,當然這樣的心態也可能表示活力與需求逐漸不若年輕時期。在現在這個時間作這樣的自省,反而時他真正開始擔心自己的心與力是否都在走下坡?難道他確已逐漸消失這方面的興趣與能力?

空服員們都在庫間內面忙碌地工作。翟濟深一個人站離在倚角,不致阻擋他們穿梭進出路線,他靠在艙壁上思索咀嚼凱西剛告訴他的事故。

是嗎?你一直沒忘掉。凱西睜大眼睛,盯住他質問:

她們來到所謂父母的故國,國情和行事想法雖是都不一樣。這樣的行為作風在這些青少年居住成長的當地,雖是不以為異。可是在這邊雖不再認為傷風敗俗,但總不太合宜。固然已不能說是不合國情,可這樣子底當眾卸衣露体,照翟濟深當時看法,仍認為過份招搖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