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活得比我累。”宁御坐到了她的身边。

向蒋绍征通风报信的男老师趁机敲竹杠:“老树开花找了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明明该是你请客才对。”

“半真半假吧。”宁立夏笑笑,“只有一点比较离谱,说我被人包、养……你猜她口中包、养我的男人是谁?”

锅底煮沸后,宁立夏将蔬菜肉片一股脑地倒了进去,又去酒柜取了两只酒杯一瓶白酒,菜没煮好,酒却喝掉了半瓶。

宁立夏自然要恭维蒋少菲懂得教小孩子,蒋少菲最爱听这话,眉开眼笑地对女儿说:“下次再见到这位漂亮的阿姨,记得要叫舅妈。”

被宁御拥着的女孩不过二十岁上下,素面朝天也有红润的好气色,见宁御如此不客气,便声音软糯地插言道:“你干吗对这位姐姐这么凶?分手了也是朋友嘛。”

“我并不是喜欢看你为我和宋雅柔针锋相对,而是怕听到你说讨厌她的原因是宁御。吃醋的那个其实是我,不过以前怕被你讨厌,连介意你和宁御的交往都不敢表现出来。”

宁立夏也笑:“好像是初中时的事儿,已经过了十几年了,想起来却像是昨天。”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宁立夏冲了杯热牛奶,递到他的手边:“你来找我有事么?”

“哥,原来谷雨姐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

……

话虽这样说,宁立夏却实在不忍心让断了一只胳膊的蒋绍征打着石膏步行上班,除了司机,她还做起了钟点工,号称要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反而悠闲地享受着饭来张口的优待。

如果父亲没出事,他们真的生活在一起,说不定会把彼此逼疯。她不喜欢太寂静的生活,蒋绍征则受不了她的乱丢乱放。

即使时间的问题也能够解决,官司的赔偿款和损失的钱足以让她因无力偿还银行的贷款而被迫关闭餐厅及工作室。

“有什么奇怪,或许是专程来看你,却没想到我也在。”

“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爸爸。”

宁御面色一沉,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挂断电话,蒋绍征脸上的欣喜尚未散去,让宋雅柔感到刺目无比。

“书读得再好有什么用!对女人来说,找不到好的归宿,人生就是失败的!再过不到两个月你就三十二岁了,每个人见了我都问你女儿怎么还不结婚,我只好说你眼光太高。其实呢?宁御宁御把握不住,蒋绍征对你的兴趣也不大!周围和你差不多大、条件也相当的男人哪个还单着?你居然还敢这么不紧不慢的。”

“如果那时候我真的冲人家发火,你会帮我还是骂我?”

“你明知道我最关心这个!他为什么会差点被人抓住,不是过得很好吗?”

宁立夏端出一盆汤和两碗白饭,因为放了洋葱,又额外加了两杯薄荷青柠水。

“再多来几次也没关系,现在的我脸皮厚,不中听的话就权当是相声。你不必诚惶诚恐,如果很为难,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如果有下次和下下次,我保证让阿姨说痛快,绝不还口。”

深吸了一口气,宋雅柔稍稍平静了下来,仍是和颜悦色地说:“我知道那时候自己突然提分手让你觉得不痛快了,我道歉行不行?别再计较了。”

宁立夏打开看了一眼,的确是当年送出去的那枚:“多谢。上次那样咄咄逼人……实在很抱歉。”

“七年前的事,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怪我?”

“怎么可能。”

他介意的其实并不是缺勤而是来旁听的人实在太多,倘若来的那些女学生单纯是为了听课也就罢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的架势简直太吓人。哪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课大受欢迎,但吸引学生的仅仅是色相,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困扰而非荣耀。

她有气无力地回答:“能。”

见苍白着一张脸的宁立夏如此好说话,蒋夫人反倒隐隐有些过意不去,清了清嗓子说:“抢救得还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样一病可以申请保外就医,坏事反倒变好事儿。”

宁立夏心乱如麻,胡乱点了点头,便走进了病房。

颜标醒得很快,听到女儿要申请保外就医,立刻说自己很好不需要,病房里有人看守,父女俩不能单独讲话,相对无言地呆到探视时间结束,宁立夏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离去。

刚走出医院大门,宁立夏就看到了正上台阶的蒋绍征。

“半个小时前才听说叔叔的事儿,你怎么不打给我?”

“出门的时候走得急,手机忘带了。”

“颜叔叔怎么样了?”

“没什么危险,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

“有没有申请保外就医?”

“给律师打过电话了,他说有希望。”见蒋绍征仍旧往医院里走,宁立夏问,“你去哪儿?”

“来都来了,总要去探望一下你爸爸。”

“探视时间已经结束了。”

“我有办法。”

“还是不要了!”宁立夏赶紧拉住他。

“怎么了?”她的反应让蒋绍征莫名其妙,“你遇到我妈妈了?她正好在心内科。”

宁立夏“嗯”了一声。

“她为难你了?”

“没有,你妈妈还提醒我可以申请保外就医。不过她应该也不希望你出现,谁都不想丢面子,我能理解,你现在进去,我会为难。”

蒋绍征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以前你无理取闹的时候我嫌你烦,现在才发觉太懂事了才是真的不好。”

“哪里不好?”

“我心里发酸。”

宁立夏终于笑了出来:“你那么肉麻我的牙更酸。”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不会出现宁立夏为了爸爸和蒋绍征分手的情节的=3=&!--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