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蓝裳暂且住在医院里,舒君迟让许宁关了古玩店,前来照顾她。嵇蓝裳每日闷闷不乐,舒君迟多次询问,她却终不肯说出心底的忧思。

舒君迟见隔壁灯灭了,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她在看什么?荆铭转头,但见一个眉目清秀穿戴整齐的男子款款而来。

“嗯!”荆铭重重点点头。

嵇蓝裳一个人待在普通病房内,眼神空洞地望着空气,脑海中萦绕着顾子枫跳崖的画面。她似乎听见顾子枫在呼唤她…

三人长长舒了一口气。钟母擦了擦眼里的泪,虚弱地靠在钟父的肩头。钟父对荆铭说:“荆铭,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呢!”

“啊!我的头,头…”当嵇蓝裳摸到那一头短时,手指不禁颤抖起来,她精心留了十多年的飘飘长为什么没有了?她心爱的头哪里去了?“子枫,你在哪里?救我…”嵇蓝裳声音悲戚至极。

“子枫,怎么办?没有路了!”身穿红色嫁衣的嵇蓝裳望了望前面的悬崖,又望了望身后的追兵,悲戚而焦急地对旁边的顾子枫道。

荆铭走近病床,俯下身,逼视着嵇蓝裳。

他的突然靠近让嵇蓝裳一阵紧张,绣花针扎进手指里,溢出鲜红的血。

荆铭立马拉过嵇蓝裳的手,关切地查看“怎么样?没事吧?”

嵇蓝裳狠命地抽回手,蜷缩起身体“你滚!”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骂人!只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讨厌了。手指被扎破,是不祥的兆头,难道,顾子枫出事了…

嵇蓝裳的心里满是担心,她一直都相信,顾子枫跟她一样,活在世间某一个角落里,等待着和自己的重逢…

荆铭双手空空,垂在身体两侧“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真的希望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吗?”

嵇蓝裳抬起头,迎上他失望而怨怒的目光“你走吧!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关联的!”

嵇蓝裳的意思是说她本不生于这个时代,自然不会跟他有关联,而荆铭却以为她是在后悔曾经和他相识。荆铭生气地转身,一手打掉了窗上的花瓶。15枝黄玫瑰散落一地。

荆铭看了嵇蓝裳一眼,最终,一言不地离开。他再度跑进酒吧,疯狂地喝酒。

“兄弟,作战又失利了?”温瑞阳小心地问。

“别跟我提她!”荆铭喝下一大杯酒“她以为她是谁?我都放下自尊跟她道歉了,她非但不接受,还让我滚!就她那样的女人,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要什么没什么,我要不是念在曾经的同学情分上,才懒得理她呢!”

荆铭重重将酒杯摔倒在地“气死我了!钟小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偏偏要缠着你,缠到死!”

“冷静,冷静,这是酒吧,摔碎了要赔钱的!”温瑞阳安慰着他。

“赔就赔呗,我乐意,不就是几个臭钱吗?”荆铭漫无边际地骂着,他的眼睛却微微湿润了。为什么,骂着骂着,就突然很想哭呢?

“荆铭!”浑厚的男声骤然响起,舒君迟出现在酒吧“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骚扰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威胁我?你牛!”荆铭不屑地笑着“不过,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威胁!而且,别人越不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偏偏要干,你能怎么着?”

“荆铭,镇定,镇定!”温瑞阳怕舒君迟又动手,立刻劝起荆铭。

舒君迟跟荆铭对视了片刻,突然嘴角一抽,冷笑道:“好,你等着!”

舒君迟转身,头也不回,走出酒吧。

温瑞阳跺跺脚“完了!看他这架势,估计不好收场呀!泡妞泡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值呀!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吧!”

荆铭重重一拳,打在温瑞阳肚子上“少长他人志气!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荆铭追不到手的女人!”

荆铭扔了两百块钱,作为酒水钱和杯子补偿费之后,便摇摇晃晃出了酒吧。温瑞阳捂着肚子“喂,你这样,能行吗?”

“死不了!”荆铭的身影淹没于城市的黑夜。

霓虹之下,有多少单薄的影子,在清冷的深夜,细数着无尽的落寞。

嵇蓝裳出院的那天,手帕也绣好了。

清澈的湖边,一棵蓝色的枫树在阳光下熠熠夺目。蓝色的天空中,两只风筝相伴而舞。

“绣得真好看!想不到,在,还有你这样会绣花的女孩!”舒君迟小心地捧着手帕,忍不住称赞。

嵇蓝裳低眉浅笑“过奖了!”

舒君迟的目光停留在那棵蓝枫上“只是,我从来没见过蓝色的枫树!看来,你对蓝色*情有独钟呀!”

“蓝色,是他最爱的颜色!”嵇蓝裳脱口而出。顾子枫说过,他喜欢晴朗天空的颜色,蓝蓝的,纯净而美好。

“他,他是谁?”舒君迟问。

“哦,他是,一个朋友!”嵇蓝裳见说漏了嘴,急忙转换话题“我有点累,现在可以回家吗?”

“当然可以!”舒君迟见她不愿说,也不再追问,开车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