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林将身上那件柔软的白色外袍褪到腰上,好脾气的笑笑:“他也很努力了,那样虽然丢脸,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这个品牌的公关负责人……他说,你的资历……”里弗斯顿了顿,懊恼的说:“让他们无法将这样重大的代言交给你。”

对于这样的安排,西斯只笑着对男人们说,他们只需做到一件事——和“水”融合为一体。

——我到底在这种地方干什么?我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个地方?

“……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我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对不起。”

究竟是哪里奇怪了呢?

段非走到他和里弗斯的身前,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骆林直觉觉得他是在犹豫,然后看到段非将手伸向餐盒,然后慢慢的将一个透明的套餐盒递了过来。

里弗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暖和?你该不会是被冻傻了吧?”

“……打工。”

张奕杉被人抵在了墙上,下巴抬起来,正被人吻着。他手里攥着那条显眼而拉风的白色围巾,让骆林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和他亲近的对象骆林一开始并没有看出来,只惊觉那是个男人。

里弗斯这么说完,又一次的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骆林看着里弗斯带些颤抖的后背,只能将头低着,末了转身离开,将这房间的灯光也调暗。

里弗斯被骆林习惯性的关心小小的抚慰了,却依旧觉得难过:“我没有在玩,我有睡觉的,大概四个小时吧……但是我现在好难受……你知道吗,因为你这个电话,我好难受……”

张奕杉厌恶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

过了很久,里弗斯又问道:你是吗,骆林?

骆林不知所措的看着西斯。

段非觉得头痛,只能皱着眉头停下脚步。最近这是怎么了?明明在和中国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幻听却还是让他听见男人的名字。

“今天我们任务的名字是——拯救士兵x。”

那声音非常的细小,听起来让人觉得有点可怜。里弗斯的脸突然就热起来,手一松,让被子落了回去。

张奕杉在那之前都没觉得自己对同性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偏偏那天见了这个男人,觉得心跳都要变快,就连平常的一张利嘴,也第一次开始支吾起来。结巴了半天,憋出来竟然只有一句短短的“谢谢”。

……

从卫生间回来,骆林一边擦着额上的水珠一边推开门。甫一看见的,便是里弗斯盘着两条长腿坐在床边,脚上的机车靴也没脱,很是随便邋遢的样子。

似乎听见了对自己的议论,一旁的波特维回过头来,对着骆林他们做出一个威胁似地表情。张奕杉顿时整个人心虚地缩起来,再不敢说一句话。

……离开场只剩五分钟,模特们换好了衣服,排成了一排。

……

……何式微的父亲何展砚算是十年前商界的一线人物。现在退居到幕后,铁腕的处事风格也是一样没变。老人家先前当过兵,做事很是雷厉风行,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要是何式微现在马上凑到自家老爹的面前,说一句“爸,我看上了一个男人,想和他过日子”的话……

“何大哥,你也换身衣服吧?我就睡在这里了。”

“崔先生……你在忙什么?”

……骆林这两天都住在motel里。何式微知道他不想见那个少爷,自然不会缺心眼的再提出让骆林搬到他那别墅去住。然而偌大的一个上海何式微又不是只有一个居处:他原本就住在离公司不远的酒店公寓,虽然那地方不过算是个二居室,容纳一个骆林的空间还是有的——何式微想,就骆林的那种性格和胃口,自己养着就跟养只兔子差不多。网站。然而这一次,向来温顺的骆林却坚决的拒绝了他同住的邀请——骆林说,等再安定些,自己一个人找房子住,更方便安心。

过新年,我也收到新衣服了,这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段夫人送给我一件白衬衫,看起来很贵。比起收到锅铲的杜师傅,实在是太开心了。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的职业想想好吗?!瘦成这样,连工作也不会有人给你!!”

他和骆林从车里出来后,便故作大哥状的把手搭上了骆林的肩。他心里安慰自己说这样骆林也不会起疑,其实是想忽略掉自身的那些需求——好多次了,他忍不住的想从后抱住骆林的腰背,不用这一般的肢体接触先垫垫,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

崔是念似乎是觉得好笑,呼了一口气出来:“你是第一个这么问的。网站。”然后他摇了摇头,接着道:“我没有抄他的。但是当时的情况,我解释也没有用。我的设计和袁帅的手稿撞了,一模一样的,而且还撞了两件。我自己都不相信,别人怎么可能站到我这边?”

仅看这一张照片,就能知道赵年的捕捉有多么精准。从下往上抬的镜头更加拉高了高度,所选取的角度则让那一堆废墟显得平衡而不突兀。所有的焦点都被转移到了骆林身上,其他的部分则好像是白花花的死寂的一片,有很深刻的对比。

这天晚上凌晨两三点的时候,管家李大宇耐不住烟瘾,爬起来偷偷溜出去抽烟。而他回去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一楼楼梯旁那骆林的房间门前,站了一个人影。网站c-o-m。

何式微觉得更难受了。网站。他沉默的站起来,把被他弄乱的东西一个个捡起来,放到骆林的箱子里,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门也落了锁。

那是一张不甚清晰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个表情带着惊恐的年轻男人。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是被那忽然凑到眼前的闪光灯吓到了一般。他的眼神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让他显得十分可怜而无助。他的身周是重叠的影子,看的出来,他是在被人猛地抓住手臂拽得转身时,被抓拍下的照片。

骆林想想又补上一句:“这几天晚上我可能会到他那里看看……他病了,我放心不下。”

骆林没理会那凭空多出来的辈分,却对着李大宇的动作皱了皱眉。他礼貌的说道:“李先生,管家这样坐在主人的沙发上,似乎有些不妥当。”

“哎?”疑惑的声音,却不尖细刺耳。网站c-o-m。骆林又道:“也对,看你的臂展特别长。”

何式微只觉得骆林简直是听话到一种地步,立刻将手交给了他,闭上眼睛倒在了水里。可惜折腾了几下,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何式微笑了一下,看骆林红着脸从水里出来,问他:“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他喝酒喝得太多,已经因为胃溃疡恶化被送过一次医院。更难受的是,他很难再喝醉了。

吴广还在那里念叨着,但何式微已经完全屏蔽掉了他的那些个看法,反而转头去问:“陈慎,那个Andreasliebig的平面广告你分下去了吗?”

何式微干咳一声,头侧到一边,递过来一方手帕。骆林接过来,低头道了声谢,耳朵又开始烧。

“□知道你们在看电视!!但是为什么我的早餐是冷的!!”

头的声音不算吵人,但是何式微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水声中夹杂了些非常细小的抽泣声。他的手一僵,不再拍骆林的背了,犹疑的伸出去,虚拢住骆林的肩膀。他闭起眼清,觉得太阳穴安静的跳着,说不出的感觉。他实在没有胆量扳过骆林的肩,去看此他脸上的表情。

段非经常发火,但真正像现在这么生气的时候也不算多。他心里憋闷,干脆一屁股坐在床上,却忘了他在那儿扔了一只天鹅,立马又被刺得站起来。他简直就要气爆了,想两手一挥把骆林桌上的东西都扫下去,但是鬼使神差的,他的目光落在一本皮革笔记本上,忽然就停了手。

我在想什么?何式微反应过来,甩了甩头。

骆林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是搞传销的。”

许多多样貌纷繁的年轻男女,甚至到了能一眼窥破他们心思的地步。反对他驳斥他轻蔑他的人自然也有,但是他也知道,那是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手段。

“你……你……难不成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