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姑忙道:“是,娘娘想得周到,是奴婢心急了。”

而且,经过此事,他也能瞧得清楚,苏氏父子到底能不能堪大用。

听得出萧祁话中的悲愤恼怒又无可奈何的悲凉,姒锦若是原主只怕这个时候都要吓晕了,可是她不是,她是胸怀我大中华五千年历史的现代女子。纵然没有把历史桩桩件件记在心中,但是很多大事都是有些记忆的。

瞧着姒锦瞬间低落的眉眼,萧祁又接着说了一句,“朕有意令尔父接掌迁丁一事,你看如何?”

姒锦松了口气,后背上全都是冷汗。

管长安皱紧了眉头,脸色十分不好看,看着和时意问道:“李大人可透出什么话来?”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萧祁登基之后休养生息,杜绝兵祸,这才稍有起色,然而那些早已经绝了户的州郡却已经是无力回天。大片的土地荒废着无人耕种,只能从别的地方迁移百姓过去耕种。然而华夏数千年来,人离乡贱,死后归根,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扎根,尤其这个地方没有人烟,又遭过兵祸,还有瘟疫曾经横行。

又过了打半个时辰,姒锦就开始梳妆更衣,梳了双丫髻,粉色短袖五彩刻丝上襦,系一条琥珀黄杭绸百蝶穿花月华裙,外头批了淡紫色连帽披风。一张小脸上只是淡敷脂粉,轻点樱唇,这个年岁的她不化妆都很美腻。

瞧着费良工的背影,吕升荣看着岳长信,“你小子还是个记仇的,当年的事情还记着呢?”

不敢窥伺皇帝口腹之好,但是自己想要差事办得好也得多上心啊。皇帝那边管长安跟和时意那对师徒,嘴巴里头一个字也抠不出来,如今他就只看着颐和轩倒是品出几分滋味来了。

升了娘子的位份后,她这颐和轩又添了两名奴才,一个宫女一个小太监。云裳现在终于能有个帮手了,陈德安也不用每天自己抡着扫帚扫地,姒锦觉得升了娘子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两人也有使唤的人了。

那她岂不是太冤了?

姒锦欢快的回了自己的颐和轩,并不知道皇帝已经打定主意要扶持她的娘家。纵然姒锦自己也是有打算,希望娘家能尽快的兴旺起来,但是也想不到皇帝比她还要着急。眼看着曲洲苏就要卷土重来,皇帝当然不乐意贵妃家又得一臂之力。

姒锦轻轻皱眉,然后才点点头,“具体过程臣妾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我阿父说过,高祖离世之前是曾留给我高祖一些产业的。后来高祖离世,我曾祖被主枝污蔑孝期玷污婢女,请了族老将我曾祖这一支驱逐出来,族谱上也划去了名字,从此我们便不是曲洲苏一脉了。”

姒锦听着这话心中不免为谢桓点根蜡,本来谢桓是想以病乞怜,想要逃避蝗灾跟赈灾银一案。但是现在萧祁赏了谢氏宗祠这样的荣耀,谢桓得了名声还能不给皇帝干活?

“臣妾常听闻金陵谢家忠心朝廷,为君分忧,不想今日倒是有荣幸亲眼一观,真是大为惊叹。国有此贤臣,皇上有福矣。”姒锦眨眨眼笑米米的说道。

“臣妾无事。”有事儿也不敢说,姒锦又不是傻子,她跟皇帝没什么情分,这种时候可不敢捋胡须。

这屋子布置的简洁明亮,她就坐在临窗的大榻上,榻上摆着一张紫檀木炕桌,四角包金,透着几分低调奢华的味道。桌上摆着紫檀木匣三件,里头搁着松花石暖砚一方,御笔青玉片册,青玉墨床,旁边散落着一叠上好的宣纸。看来这里倒是皇帝寻常看折子磨墨写字的地方,姒锦想到这里越发的不敢乱看桌子上的东西了。

锦婕妤果然词穷,冷笑一声,便道:“苏采女冲撞本婕妤,藐视宫规,自大忘形,难道不该罚?”

姒锦已经是算着时间,故意跟锦婕妤错开时间来崇明殿,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是碰到了一起。看来,今儿个皇后娘娘给自己传话的事情锦婕妤应该得到消息了,不然不会专门来堵她,找茬!

若不是贵妃肚子里有个种,只怕这个脸面皇上都未必给,想到这里皇后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既然这般,正好是让苏采女出头的大好机会!

“小主,童姑姑来了。”云裳白着脸进来通禀。

皇后真是心思歹毒,这话只能心里想却不敢嘴上说。

她现在就是这样,想着自己先把这里的事情从脑子里捋清楚了,然后才能更加清楚的看待这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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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才人怀孕快两个月了才诊出来,她瞬间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愤怒了。

呵呵。

皇帝太任性了,怎么能这么招人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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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全啊,给我来一碗咸口的,这怎么才入夜就这么冷。一会儿找个人给你把炉子抬进来,别在外头守着了。到了半夜只怕更冷,回头我把茶水间修好了你就去那里当差,免得整日在这廊子下受罪。夏天还好,冬天可就惨了。”

顺全满脸的笑容,比待管长安还要恭敬二分,这没办法,县官不如现管。陈德安可是他的顶头管事,管总管再厉害也不能随意插手颐和轩的人事,这就是规矩。

“到底是安哥哥疼我,总管也在里头歇脚呢,您先进去歇着,我这儿马上就得。”顺全凑到陈德安跟前小声地说道。

陈德安一挑眉,笑米米的拍拍顺全的肩膀,对他的识趣很满意。转身进了屋子,这间屋子就是他们这些下人值夜歇脚的地方,屋子里此时只有管长安一个,陈德安一进去先给他行礼问安。

管长安笑着让他起来,两人对面坐着说话。陈德安在管长安面前可不敢托大,一直奉承着。管长安也不愿意得罪熙嫔跟前的这个管事,两人肚子里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面上却是十分的和睦友好。

说着话,不免就会偶尔提及宫里的事情,陈德安看着管长安试探的问了一句长乐宫那边的事情。管长安这嘴可比铁夹子还紧,笑米米的却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让陈德安气的吐血又无可奈何。

幸好这个时候顺全送吃的进来,顿时满屋子的香气,管长安肚子里早已经饿的直擂鼓,此时也顾不得别的,先灌了一碗下去,这才觉得舒畅多了。长长地舒了口气,瞧着陈德安心里也有几分思量。

说起来陈德安也是走了大运,当初内廷府把他派过来的时候,可没想到他还能有今日。那时候谁又能知道熙嫔能有现如今的造化呢?

想来想去,管长安其实也没弄明白,熙嫔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好处。这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前有贵妃珠玉在前,后有锦婕妤、李昭仪个个风姿不凡。熙嫔毕竟年岁还小,说句冒犯的话还真没有女子该有的风韵,可是皇上就是看进眼里去了,啧啧,这运气真是……要不然当初龙王爷下了一场雨,怎么就把皇上给送到熙嫔那里去了?

陈德安这小子当初对着自己恨不能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巴结,现如今他慢慢的也跟着混出来了,也知道在他这里打听事儿了,这小子贼得很。熙嫔遇上这么个有成算的总管太监给她奔走,又有云裳那个宫女照应里头。起初一点也不打眼,现在随着熙嫔这水涨船高,这些奴才里头这俩人就给显出来了。

的确有能耐。

不过,这跟他都没关系,他是伺候御前的,跟他搭不上边。

皇上歇在这里了,管长安也不能走了,陈德安虽然心里气他不跟透个消息,但是也不敢得罪他。心里静下来之后,就立刻让小太监去准备被褥等物,至少让管公公休息的舒舒服服也能对自己顺眼点不是。

这些人宫里头下人之间的纷争姒锦自然不知道,这一觉就睡到外头叫起。

姒锦首先醒了过来,昨晚她睡得很好,精神头足儿,这会儿外头一出声她就睁开了眼睛。定了定神,转头就看到萧祁还闭着眼睛,也不知道醒没醒。姒锦犹豫了下,还是轻轻地推了推他,柔声唤道:“皇上,该起了。”

管长安立在门外,看着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门外粗使宫女已经抬着一桶热水在候着。听到屋子里头云裳的声音,外头守门的两个宫女这才放抬着热水的两命宫女进了门槛。

姒锦在屋子里头虽然坐起来的早,但是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等她定下神来,外头云裳已经带着人连热水都备好了。萧祁起身立在屋中,宫人们有条不紊的伺候他穿衣,姒锦就坐在床沿这么看着。等到他穿好龙袍回过身来,就看到姒锦还有些懵懵的,萧祁就过来两步看着她,“你再睡会儿,朕要去上朝。”

“哦。”姒锦真的就躺回去了。

然后她侧躺着就看着,管长安带来的这一大波崇明殿的宫女神色发生的微妙变化。这么一愣的功夫,她就真的清醒过来了。忙又坐了起来,萧祁正抬脚要走,看着姒锦又坐起来,就顿住脚问她,“你还有事儿?”

姒锦虽然心里住着个成人的灵魂,但是这具身体年岁还小,赖床爱困这都是本身的自然反应,她一时招架不住啊。听到萧祁这么问她,她就忙说道:“臣妾送您。”

她就赖个床,瞧这些宫人的神色,好像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搞得她不得不起身充当贤良人,好像她记得作为宫妃是要服侍皇帝更衣的。可是之前几次,萧祁也没说让她服侍他更衣。

“睡你的吧。”萧祁眉梢扬了扬,瞧着姒锦的动作就抬头扫了周围的宫人一眼。立时吓得大家猛垂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姒锦瞬间更尴尬了,她跟萧祁什么时候点亮心有灵犀的技能了?他怎么就猜到自己想什么的?她其实脸上真的没露出什么异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