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靠我挣来的小工钱是养不活一家五口人的!”将信纸往身旁的饭桌上一扔,鼓着嘴,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木讷地坐在那里。

现在想起来,这好象是在我过过的几十个春节中,最自由、快乐、开心的3天。第4天舅母和表弟兴致勃勃地将春节的又一份喜庆、快乐带回来,喜上加喜不说,还给弟弟带回了一个红色小气球,给我带回一个大一点的绿色气球,让我们那欢快的心情跳跃得比抛起的气球还高。

小时候我还以为春节就象白天、黑夜一样,是天定的东西,几十年之后才听说中国人过春节最多经过了几千年亦或几百年,自自然然地养成的一习俗,主要特点就是拿出一年节吃省用积攒起来的钱,买好多好吃的东西,家人团聚一堂吃一个热闹。这样说,可能是我对春节不够了解吧,哈哈!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的吃文化也够厉害的,每个传统节日,总有对应的食物和吃法。什么端午节吃粽子啊,八月十五吃月饼啊,正月十五吃元宵啊,春节吃十大碗之类,所以啊,成年人有时也会问出洋历元旦吃什么的笑话来。

“越看越好看啊!”弄得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又怪不好意思地,不过一颗惕防她探寻我思想或灵魂里有什么东西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别动!”舅舅一把将我按住。

我呢,有弟弟的前车之鉴也还是在家呆不住,照常在外面玩。即使大小孩子全上学去了,我也会独自一人在外溜达,等到伙伴们放学,再和他们一起接到他们父母后,才回家。中国有句古话叫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也许这是我们的难以逾越的天界?谁说得清呢,那种双喜临门的好事情总是少之又少哦!

“比什么威威、青青的塑料玩艺儿厉害多了!”

只知道每捉放一次鱼,天就变冷一些,捉鱼时就会感觉到小溪中的水更刺骨一次,小鱼儿也一次比一次少,难捉,也许它们找地方去过冬了吧?启先刚捉鱼的时候,每人都带一个瓶子,后来几个人带一只小瓶,共同捉放到一起也捉不到几条了。哈哈!反正是集体放生嘛,又不是谁捉到就归谁,带那么多瓶子有什么用呢!捉鱼时捋起袖子伸手到水中时,只感觉到刺骨的痛,原先见到鱼,大伙都抢着去捉,慢慢地就有点张推李卸了,鱼是越来越难捉,越捉越少。是谁提出再不捉鱼玩的,我这时也已经记不清了,也许小朋友们都感觉到不能再捉了吧?

“你看看,惠惠的病不是有好转了吗!”

“再垫几层鞋垫!”我双手使劲地拍了一下我的光脚说,拍脚发出的响声比我说话的声音清脆多了。

抽出一只手推开房门,家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弟弟一人静静地坐在外屋的床沿上,手中拿着威威常玩的一把小手枪摆弄着。还没有等弟弟回过神来,我就从枕头边胡乱地抓了几张手纸,奔向卫生间。

“全是你交的!”

气氛不错,他们一家好象特别高兴似地,没有了我平日里感觉到的被打压后的压抑味了。“我帮你去盛饭,吃过了也再吃一点。”杨晖根本上就没有问我吃过没有啊?还吃不吃啊?之类的废话,直接做到我的心坎儿上去了,说完起身就去盛饭。

“妈!”我耐着性子呆了好久好久,如果不是来夹菜时答应弟弟马上回去,怕他认为我上桌吃饭了,宁可不吃也会扭头走掉呢,我胡想一会后,按当时的说法就是作了好长时间的思想斗争,还是升起了那种叫做:再也呆不住的感觉。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发出声来:

母亲接替舅舅准备饭菜去了,而我和亮亮也不知道怎么从床上下到地面上来的,只知道从脚落到地面时开始,就好象房间里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似地,不由自主地让来挪去,畏畏缩缩挤站到了房门与床的夹角处缩站到了一块。

她拿来的玩具我见到过,只是比表弟的汽车、火车好看一些罢了,真想玩玩她的望远镜,可挂在她的身上,连多看几眼都觉得不好意思,就更别提直接开口要了。。。。。。

“然后敷在伤口上,用手一边在地上划十字,一边闭着眼,口中谂叨:

“我看过了,他根本就不是被你摔倒的。”大桥这一说不打紧,小虎fuguodupro暴了起来,一个箭步就冲过来抓住我了衣服袖:

“不跟你说!”舅舅吱唔了一句。

“吃过饭再去交东西!”

“这不是玩火!”

母亲说我要得生铁打破锅,而我们当时确实不是要生铁,是要铜和铝,哈哈!捡完零星的碎铝、破铜之后,在威威的指导之下划熄火柴,烧红、绿、黄色的橡皮裹着的铜丝、铝线,那烧熄的过程比抽取其中的铜丝、铝线有趣得多,随冒着黑烟的红色火苗熄起、一股我从来没有嗅到过的,又呛又薰又怪的气味直往鼻子、嘴巴里钻,让人气闷难熬;而电线的塑料皮,却用闪着火的花姿退缩,还象燃着的烟花棒发出喜庆的吱吱吱爆响,露出的我从来没法想象的细如发丝的黄灿灿的铜丝,象脱去约束般地跳闪跳闪,一副乐天喜地的快活相。。。。。。

。。。。。。

“好!”

我知道妈何时走,为什么就醒不来呢?这个事情似乎有些神秘的色彩,我在儿时不知独自思考过多少次,就是没有得出结论,倒成为了大人们有比小孩具有超强能力的证明,直到我参加工作,领导总派我独自出差,经常性的赶车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的时候,我才练出了如母亲想睡便睡,想睡便能醒的本领——将行装整理停当,上床后计算出入睡与醒来的时间,后面在暗示中入睡。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这样做的,不过我这方法确实灵验,读者不信可以试试。

“它怎么会知道满了呢?”

“但我知道每天他都在玩,比我玩的时间多多了!”

“那就太迟了。”停了停:

“再说太迟了,车不好搭,带几个小孩抢车很难的。”

“你怎么办?”母亲放心不下。

“我现在还能照顾自己,做不了的,我会要别人帮忙的。”

女儿话说得在理,母亲不得不依,可她还是牵肠挂肚,临走时托付张大嫂:

“我今晚得到我弟媳那去,就拜您代为照料一下杨慧。”

张大嫂是来照看她八岁的得黄胆肝炎儿子的,心直口快,是个好心人,母亲去黄陂请胡大夫的那三天里,小姐姐就是托她照顾的。

“好,您放心去吧,一个两个都是照顾。”她说话时带着浓厚的黄陂口音。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在母亲松开女儿纤细的双手,按她的要求离开的时候,女儿误认为恳求的时机又到了,双眼深情地盯着母亲说。

“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母亲何许太熟悉女儿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重复同样内容的话语,习惯性地用象铁打钢铸般理性的语气和感情已经被说服了的神情说完,扭头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