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点点头,正准备带萧毅离开,却见金伯犹豫不走,知他有事,当即回过头来询问。

上官无敌问道:“子敬既然已经打听明白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主公可把接公子和小姐回府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萧毅不理他,自顾向前走。不料上官无敌又上前拦住了萧毅的去路。

掌灯时分,陈军战船上一片灯火辉煌,顿时令天上的星月暗淡无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萧毅很快沉醉于练剑当中,虽然他只是胡乱的模仿比划,却乐在其中。浑然不觉有人在注意着他。

号称陈国三柱石的骠骑大将军萧摩诃、镇南将军任忠、征东将军司马消难等将领纷纷上书请求加兵固防长江。但陈叔宝既不懂军事,又不纳部将建议,自恃“长江天堑”,对将领们的建议均不予理会。反而在国家危机当头之际废掉了庶出太子陈胤,改立张丽华之子陈深为皇太子,之女陈婤为金陵公主,更意图废沈皇后改立张丽华为皇后,一时间国朝震动。

或许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吧!

见姐姐愁,萧毅主动将自己脖子上佩戴的吊坠摘下来。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做工精良的上等和田玉,应该可以当不少钱。

见弟弟如此懂事,做姐姐的自然满怀欣慰。萧静将玉佩还给萧毅,温柔的道:“这块玉佩到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失去,因为这是娘留给你的,知道吗?”

萧毅这才知道这块玉佩竟然是娘留给他的,顿时翻过来复过去的仔细看看。以前没注意,此时突然现上面还刻着明月两个篆字。

“为什么刻着明月二字?”萧毅问向姐姐,但姐姐似乎也不知道。于是又问道:“娘也会给姐姐一块玉佩吧!”

“才没有呢!”萧静顿时气嘟嘟的道:“娘不知道有多偏心呢。这块玉佩我要了好久都不给我,却留给了你。”

萧毅顿时哈哈大笑,他一直嫉妒姐姐得到太多的母爱而他却连亲娘的奶水都没吃到,现在终于觉得心里平衡些了。

“看把你得意的。”萧静不屑地笑了笑。

见时间不早了,于是送萧毅去上学。

经过粮店门口时,只见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们争先恐后的往前挤着,生怕下一刻粮价又涨了。

“前面那人还两贯钱一斗米,怎么到我这就只能买半斗了?”

“怨你点背,到你这刚好涨价了。”

“求求你了,再多给我点吧。”

“滚滚滚!爱买不买,下一个!”

“别别别!我买还不成吗!”

商家坐地起价,平头百姓只能认命。后面的人都在担心涨价而急着往前排队,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跟商家理论。

萧静打开钱袋子瞅了一眼,钱只够买三斗米的。再望向队伍后方,不断有人赶来排队,商家阴险的笑着,那意思很明显又要准备涨价了。

萧毅看出姐姐的心思了,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了,若不早早排队恐怕就买不到米了。

“姐姐我们先排队买米吧。”

“那怎么行?等买完米去书院就迟到了,夫子会责罚你的。”

萧毅顿时笑道:“放心吧!我可是夫子的得意门生,他才不舍得责罚我呢。再说了,今天要学的课我早就会了。”

萧静顿时大喜,嘱咐萧毅不得离开她的视线就在附近玩耍,她则赶忙过去排队。

过了一个时辰才轮到萧静这里,但价格已经涨到每斗六贯了。

那售粮老板收下萧静的十二贯钱,见萧静面相眼熟,急忙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对照一番。那画像上之人却是酷似萧静无疑。

粮店老板于是将画收了起来,将原本的两斗米减为一斗。

萧静见粮店老板只给她一斗米,立刻问道:“不是六贯一斗吗?怎么只给我一斗?”

“涨了!”粮店老板斜了萧静一眼,不耐烦的道:“现在是十二贯一斗了!”

“十二贯?你干脆抢好了!”萧静闻言顿时气氛无比。

后面等待买粮的人们听到米价涨到了十二贯时,顿时炸了锅一般的嚷嚷了起来。抱怨声、骂声顿时四起。

“你们瞎嚷嚷什么?还想不想买了?不买就都滚蛋!”

粮店老板一点都不在乎,显然他不愁高价粮卖不出去,亦或者有人背后给他撑腰。现在建康缺粮严重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

粮店老板示威的向萧静哼了一声,接着扬声道:“不买就算了!我还不想卖给你呢!”

粮店老板打算将钱退给萧静。萧静却急等着拿米回家下锅,又耻于跟奸商争吵,于是骂了声奸商提着一斗米转身离开。

望着萧静生气离开的背影,粮店老板阴险的笑了笑,接着又将粮价降回到了六贯。

这一切萧毅都看在眼里,原来对方竟是故意的。

难道是刘世静在背后捣鬼?

只是萧毅还没来得急多想,便见一个又矮又胖锦衣打扮的公子哥带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丁迎面拦住姐姐的去路。

那胖公子长着一张欠揍的脸,酒色过度而苍黄的脸上挂着几颗大黑痣,尤让人深刻的是黑痣上竟然长了一撮黑毛。此刻他的一双贼眼泛着邪恶的光芒正盯着萧静上下打量着。

“哎呦呦,这是谁家的大姑娘长得真让哥哥我心疼啊。”

黑痣男上前搭讪,他的两个手下一左一右护驾,同样贼溜溜的上下打量着萧静。

萧静见他们主仆三人的浪荡德行不由得感到恶心,并不理睬他们,径直往弟弟那边走去。

黑痣男显然经验丰富,死皮赖脸的旁边跟着,并介绍这他的身份。

“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黑痣男顿时向两个家丁打了眼色,二人会意一左一右顿时一唱一和起来。

“谅你一介民女也不知道!”

“我家公子爷乃是当朝尚书孔大人的独子孔龙孔公子是也。”

萧静闻言顿时止步,转头上下打量了孔龙一番,好奇的问道:“你爹就是孔范?”

孔龙双眼顿时一亮,每次一抬出他爹是尚书的身份时基本上就足以抱得美人归了。这招屡试不爽,孔龙顿时喜上眉梢的柔声道:“姑娘原来知道家父名号,敢问姑娘芳名,今年几何?”

萧静冷笑一声,道:“大陈两大狎客江总和孔范,容止都雅,文章赡丽,本是南朝学子的楷模,怎奈皇帝每逢恶闻过失,他二人必曲为文饰,称扬赞美,当朝奸谄之徒非他二人莫属,你即是他儿子,端得是一类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