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爷的回合。”貘良从卡组中抽了一张牌,看了看,突然拿眼角斜睨黑少年,笑得有些微妙,“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玩决斗怪兽。”

游戏店的顾客多是国中高中的年轻人,还有一些成年人,客流量很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比起花火街唐泽的赌场也不遑多让了。而这店的老板定是资本雄厚的,区区一个游戏店居然就包下了这栋身处商业街中心区的大楼一二层,先不说这一楼摆的整整齐齐的各色游戏,二楼设施齐备的决斗场才是决斗爱好者趋之若鹜。

站在门边的武藤游戏看着一脸淡定迎接医生滔滔不绝怒火的黑少年,瞬间暴汗。

黑少年嘴角带了讽刺的笑意,也不知是笑游戏,还是在笑自己。

“冤枉啊,我可是关心雅也你。”唐泽假惺惺地作出一副伤心样子,见冬花少年眉头抖了抖,显然怒极,才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次来看你,也算是正事了。”

冬花也无所谓,抬起手腕轻轻搅动着咖啡,每一圈的搅动都带起略显粘稠的液体的环形波纹,光泽温润。他执起杯子,轻啜一口,随即狠狠皱起眉,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这个脏兮兮的卡片带回家,天知道那玩意在雨水里浸泡了这么久为啥不会烂,天知道为啥他有一种卡片里的人非常熟悉的错觉。

他这样呆了许久,撑着脑袋的手一滑,他的眸光顿时恢复的清明,隐隐约约眼角的那丝戾气又带了上去,不经意抬眸一瞥,眼光中凌厉的气势登时让原本不少暗中观察他的少女吓得连忙转头认真读书状。

银币如同高山崩塌,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四周观看的人都没有分一丝眼光,俱是注视着彼此间剑拔弩张的两人。

完完全全的黑暗。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部,带着令人难过的死气,直让胸腔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好像下一刻就要被不知名的怪物吞噬一般,从灵魂深处泛起的战栗感。

所剩生命值已经无力供他牺牲,然而他场上连一只怪兽也没有,手牌中也没有能匹敌玉藻前的怪兽。若是没有翻转局面的方法,所谓败北,也不过是一两回合之后的事情了。

冬花雅也静静地看着手中仅剩的三张牌,抬眸看向貘良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万事总有那一线生机。如今所剩的办法,也不过是兵行险招罢了。

赌一把吧……反正也不是没有赌过。

冬花雅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仅剩的三张卡牌,忽而微微勾起嘴角。将中间的怪兽卡抽出,放在决斗台柜面上。

那笑容,带着浓浓的兴奋,像是连灵魂都开始战栗,纯黑眸光亮得噬人,嘴角的弧度张扬而自信,正如同他每次赌上生死一般。

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召唤影女[攻21oo,守12oo],攻击表示。”

“哦?运气真是不错嘛,居然还抽到了怪兽卡。”貘良嗤笑道,眼中平添几分嘲笑之色,“不过,比起你的玉藻前,似乎还弱了些啊。”

白少年微微眯起眼,那暗沉沉的眸光就像眼前是个已死之人。其中也暗含着点点兴奋,是又能将一人投入无底黑暗,那种恐惧又狂喜的复杂心情。

“动魔法卡,死者复生。”

冬花雅也将魔法卡甩到柜面上,代表复活的绿光亮起,天空的乌云突然聚拢了来,雷云滚滚,空气中水气浮动。

“你想召唤你的雷兽?”貘良挑起眉,“莫非,你剩下的一张卡是融合?”

“你话太多了。”冬花少年冷哼一声,漂亮黑眸闪过一道冷光,喝道,“回来吧,被我在上一局不慎错过的妖怪,雨女!”

再度甩下一张卡牌,

“动魔法装备卡,雨女之伞!”

天边闷雷一响,丝丝绵绵雨珠儿从天际落下,霎那天地间都变得白茫茫的一片烟雨蒙蒙,清新的空气将暗黑空间里的浊气扫荡一空,雨后的清香缭绕鼻尖。

在云与雨,天与地的尽头是一位婷婷少女,她一袭碧色长衫,撑着紫竹骨的天青油纸伞。她微微弯起了唇角,清澄如春江碧水的青蓝眼瞳在濛濛烟雨中泛起了氤氲雾气,精致的容颜上带着浅淡如茶的笑意,就那么,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雨女[攻18oo,守12oo]。

“原来你动魔法干扰器舍弃的手牌是怪兽卡。”貘良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丝毫不掩嘴角那抹嘲讽似的笑,“不过,这么弱的卡片你还召唤回来做什么?还不如把你的雷兽召回,那不是更有趣味?”

“不干你事。”冬花雅也冷冷道。

雨女缓缓走到美丽狐妖的身前,清澄的眼瞳注视着女子呆怔的面容,忽而笑了,

“玉藻前姐姐,好久不见了,你我也有三千来年未有重逢了吧。”

说、说话了……

冬花雅也一愣,漂亮的黑眸惊愕地瞪大。

难道说……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貘良了,却见他面上的惊讶之色一点不比他少,甚至,还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觉得……好像不对劲?

“雨女,攻击表示。”黑少年皱眉道,强行按下隐隐的不安。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