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打量着脚边满满的行李箱,不自觉就笑了起来,“他的女伴漂亮吗?”

病房里的人知道并无大碍悬起的心都落了地,询问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平日里要注意些什么,把一系列要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以后,都不是闲人,便各自散去。

“没有。”安好摇摇头,就算今天不来医院,她也不确定会去礼堂听演讲,她胆小,而且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幸福放大,她自己守着便好,没必要让万千路人看热闹。虽然好奇所谓的惊喜,可她仍然只愿意这份惊喜只属于两个人。

“去听听不就知道了,我听说,这次学校豁出老脸,把恒天的那个老总都请来了。”

“我妈说什么了没?”安好这才微微安下心来,心底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低着脑袋反省自己的疏忽,根本没注意他的目光。

哪想房间里根本没有反应,安好等了半晌,终于开始怀疑,莫怀远是不是又出去了。

“我陪你吧。”莫怀远点头同意,确实,她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神色也有点恍惚,洗个脸,希望能精神些。

“你这孩子,买什么花,浪费不是。”安母欣喜的接过花,嘴里却没忘嗔怪。

一台黑色越野停在花店右侧,莫怀瑾客气的拉开后座车门,比了个请的姿势。

“不吗?”安好歪着脑袋思量了下,被拒绝了伤心晕倒很正常不是。

“哪里有什么消毒水味,不用洗了,再说了这里也没有你换洗的衣服。”莫怀远恼火的拖住她,刚撩拨起他的火就打算把他扔到了一边,太过份了吧。

“我马上过去。”莫怀远顺手拿起桌上的文件,起身出门。

护士很快过来替他止了血,又重新扎上针。齐楚舸斜躺在床上,捏着安好的手不愿意松,生怕一放开,她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了一样。

“怎么了?”安好走到她身旁,轻轻的问。

“楚舸,你看看妈,你别吓妈……”

“阿姨,我是梁珂,好好平日里都喊我阿珂,您也可以这样称呼我。”病房门一被推开,本来忙着插花的梁珂旋过身,贤淑的立在床头柜旁,微笑。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安好下了逐客令,她懒得再跟他磨歪,事真多。

“阿珂,两个女人的战争,谁先沉不住气,谁先输,你那么通透,不可能不明白,输的人不是我,你来安慰个啥?被伤过的人再要爱,别的没有,唯独有颗异常强大的心脏,若杨依倩曾经是莫怀远的爱人,我可能还会有所忌惮,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我又何必让自己不好受。倒是你,爱他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难受就是难受,为什么要强撑着,看看你的眼睛,下午哭惨了吧,说吧,怎么了?”安好压低嗓音轻轻引导,憋着反而难过,让她倾吐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你……”杨依倩气的隐隐抖,脸由红转绿,“安好,你别得意的太早。”

“不准,我还没刷牙。”看他盯着自己的嘴唇打量,安好惊呼一声警告道。

“今天我情急之下跟杨家把话挑明了,依杨家的作风,这事肯定还没完,好好,你只要安心呆在我身边就好,不论有什么事,都还有我,你只要记得,它,都在你这里。”他拉起她的手,扣在自己胸口。

话已至此,也不管面前的人气得浑身抖,他拉开门便走,脚步飞快,直奔梁珂那边,希望她还没走,希望还能来得及。

来之前,她有想过,会不会巧合的又遇见齐楚舸,但是见梁珂是因为更重要的事情,她根本没怎么犹豫就下定决心要来。可是,她唯独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莫怀远。

“你那边就你一个人,这边还有我和你嫂子照应着。”安靖明显犹豫,这边医疗条件确实赶不上大城市,可是,自家门前还是熟门熟路,多少方便些。

“好好,你在哪?”

“恭喜。”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

对于他的关心,安好总觉得无力招架,虽然还是不耐的模样,却也差不多放弃了抵抗。

莫怀远听着他的话,耳朵也竖了起来。

莫怀远点点头,跟上服务生朝贵宾室走去。

“为什么?”有人影擦身而过,安好抬眸看了看,驼色的长款风衣,小脚裤,高跟鞋,衬得身形高挑蔓妙,五官也很精致,上了淡妆更精神些。

“好。”

“跟朋友吃饭。”安好如实汇报,他出差这几天估计很忙,偶尔只能在吃饭的点上打个电话过来问候一下。

“没有座位!”莫怀远听了一愣,“那不是要站过去?”

他明明说的云淡风轻,可安好只觉得,他的话似一记重锤狠狠敲向她的心。

这人怎么就那么喜欢给人添堵呢,认识她这么多年,安好第一次有这样的认知。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开始发呆。

“你带泳衣了没?”梁珂突然问。

“你在哪?”电话那端漫不经心的问,“哪栋高层的楼顶?”

项明轼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短暂失明,恢复过来便机警回头。

“你要求挺多呀。”

“刚才扎疼了吧。”梁珂拿起安好搁置在被褥上的手,慢慢揉捏起来,几个暗红的针眼很是扎眼。任谁看了这白皙的手上被扎成马蜂窝样,都会心疼,“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空调温度打得太低了。”

“安好,你非要这么较真吗?”莫怀远头痛,区区一点医药费罢了,难道她不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吗?罪魁祸首可是他,她当真这么大度,一点也不计较,还是,她本就是故意不计较,好让他内疚然后获取更多。

“有一点,我倒是希望她伤的是我,也比伤她自己要强。”莫怀远苦笑一声,掩不住的凄楚,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那么狠的咬自己,当他拉开她的手,那牙印像把刀一样戳进他的心脏,痛得他的心一阵猛缩。

察觉她的注视,莫怀远没打算回应,只是一踩油门,仪表盘上的数字迅速爬升。

路边摊昏黄的灯光打着她的脸上,一头直发披散在身后,脸不大,眼睛却不小,晶亮晶亮的,肤若凝脂,薄唇莹润。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司正南被自己的意识吓了一跳,端坐好摒弃邪念,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被侍应生一路引进餐厅,餐厅很大却很空旷,只有临窗的地方才有位置,每个位置被宽大的白色纱幔隔开,地上铺着手工编织的地毯,餐厅中央的水晶吊灯闪着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