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子迟疑地接过猴头面具左右看了两眼:“这个……是哪里来的?”

好吧,我认输,比肉麻比厚脸皮他是爷我是孙子!

“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连屋里有没有灭灯都没觉,倘若公主出了半点意外,本王头一个摘的就是你的脑袋!”一向不怎么爱搭理人的靖王殿下就这么竟然跟一个小太监杠上了,这事要传出去,八成都没人会信。

我回他一个浅笑,即便转身走离,不顾彦音在身后怨怒悲愤:“镜月未央……你够狠!”

“小银子,你带千墨下去包扎一下。”我朝小银子吩咐了一句,转而看向死妖孽,“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不由好奇:“大清早的,你好端端这么大火气作甚?”

小银子撇撇嘴角,脸上显出些微的不悦:“还在,死赖着,赶也赶不走。”

我不免又是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夫妻两吵架?他现在要……回来?!

呵……这厮,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亏他想得到。

我按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他却坚持要开口,我只好把耳朵凑过去,模模糊糊地听了三遍才听清他在讲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的七皇子还在我朝为质,倘若事迹败露,柳浮玥的性命岌岌可危,就算圣焰国君再不宠爱这个儿子,也不至于如此罔顾骨肉之情吧?!

不过是弹指一瞬,大殿中的情境便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彦音见一击不成,还欲豁开性命冲上去挣个鱼死网破,我不懂武功,却是随手就点住了他的几处大穴牵制了他的动作,这种潜意识的长挥倒是每次都很及时。

众人闻声齐齐回过头,先是看向那水里扑腾的旱鸭子落汤鸡,继而才将目光缓缓转移到我的身上。我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梢,对着边上的宫人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把使臣大人救上来!使臣大人贪凉快,你们还真打算让他一整天泡在水里不成?!”

柳浮玥显然也是不悦,只淡淡地回了句:“本皇子不需要同情。”

他不说我还有负罪感,他这么一说我就不乐意了:“说我?嗯哼……你那么仗义,怎么不出面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我看听墙角听得最津津有味的那个人是你吧?!”

“娘娘这回确实冤枉人了,那酒樽虽然不是自己长了翅膀飞走的,但也不是人偷的,而是被这蚂蚁搬走了。”

见到是我,丽妃巧笑嫣然地走上前来,口吻关切眉慈目善,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再过几日便是皇上的五十诞辰,届时彦音想在寿宴之上献舞,不知殿下可否安排一二?”

肩上的伤倒是早就包扎好了,涂了上品的药膏,清清凉凉的也不觉着疼。没等多久,脚上的刺也都挑了个干净,死妖孽给我上了些药用棉布包好,动作麻利熟稔,像是经常干这事似的。我不由疑惑:“你经常受伤?”

“等等!”我喊了他一句,他立刻就停住了步子,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只上身还有强大的惯性,将他狠狠摔了出去,一头磕到了门槛上。

“对了,你家公子怎么突然就烧了?”

抬手扶上他的肩颈,我微蹙眉头,作忍痛状:“脚崴了,好疼……”

寝宫的床头挂了一幅美人图,画上就题着这么一行诗,虽然那美人图上实际只有一个雪衣蹁跹的背影,但不用猜也知道那画上画的是谁。大概所有人都认为“三公主”风流好色,滥情而没有节操,不知是不是因为用了同一个身体的缘故,我却能体味到她的痴情情深。

劳资都放人救伤了,居然还这样乱扣屎盆子!这怨念得是有多深呐!

“只是什么?”

我:“……”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受虐狂?!我的娘喂!赶紧给我弄走!劳资不是变态,不玩**!

我睁开眼细细一眯,在看清了头顶的那张脸之后心脏猛的一缩,急急往后靠了一尺,脑勺啪的磕在床角差点撞成脑震荡:“啊——疼!”

耳边传来一阵忽远忽近的叫喊,聒噪得很,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挥手往空气里抓了几把:“别吵!咳咳……烦死了。咳咳咳……”

也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便只见得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感觉到后背有些凉,我翻了个身,手肘一磕就撞到了坚硬的地板上。卧槽,居然从床上滚了下来。要不要爬回去呢?我犹豫了很久,思想斗争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抱着被子搂紧了几分,我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这辈子够大够厚,就这么睡着也很舒服。

情势变得太快,我一下子接受不了回不过神,呆呆地看着他,张着嘴却是一个音节也吭不出来——公、公主……殿下?!那是虾米?我是公主?!哇靠,天上砸馅饼了?竟然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啊?!”

我一咬牙,他奶奶的,玩我呢!“三十!”

“膝盖疼?”男人的眉头又拧紧了三分,透着几丝不解,“一般人紧张的时候不都是肚子疼吗?你怎么就膝盖疼了?”

这种感觉,真他妈诡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