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是一个很斯文的男人,眉如柳叶,面如白玉,很有一种贵族子弟的修养,却又带着一股极淡的忧郁气质,宛若江岸伤春悲秋的才子,或者说是——男版的林妹妹?论美貌,他不及柳浮玥,论气概,他不及白朗之,然而这种弱受般的气质,很能引出人的兽欲,让人想要扑倒之,占有之,狠狠蹂躏之。

话音还没落下,我的手就落了个空,小厮噌屈膝跪在了地上,把头深深埋到膝盖间跟,双肩抖得跟筛糠似的,宁愿跟地面亲热也不愿抬头看我:“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昏黄的烛光下,牡丹花妖凤目粼粼深情款款,一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似的,令人如痴如醉深陷其间。要不是先前听到了他跟白朗之的谈话,我还真要以为这个男人对“三公主”多少是有些情意的。

听我这样一说,死妖孽却只是笑,并不见丝毫慌张,清澈的双眸中反而透露着几许狡猾的意蕴:“你是真失忆?”

我摸了摸下巴,目光轻轻一转,郎之?叫得可真亲切。

大夫君柳浮玥,乃是圣焰国的质子殿下,入城那日在宫道上便就一见钟情,回眸一瞥,惊鸿无双,因此费尽心机也要搞到公主府来,奈何美人冰心,一直强上未遂。

“啊!公主来了!”

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场梦,纠缠不清,挥之不去。

“哇,你真肉麻!”

oh——no!

那群人看起来身手不错,就算打不过这几个人,好歹也能拖上一拖,我一面朝他们狂奔,一面扯开嗓子用上吃奶的劲儿大声疾呼,pk模式全面开启!

“过来。”死妖孽抬起手对我招了招魔爪。

“给你三次机会,”正想着,男人忽然垂下眸,笑盈盈地将我望着,光华灼灼的双眸像是会放电似的,要不是老身定力好,准要给他迷得神魂颠倒,“猜中的话,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怎么,吃干了抹净了就想一走了之?”

好不容易睁开眼,我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眼前模模糊糊的,勉强能看进一些东西,但脑袋还是晕得很,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什么。蓬乱的丝和着汗液黏在脸颊,热烘烘的难受死了,我烦躁地拨了一把,再伸手便就摸不着方才那块冰,只剩下一团团碍人的绸裳。体内的热气像火山喷似的不断涌出来,喉咙干得几乎要冒烟,我再也忍不住,伸手奋力一扯,撕碎了那些烦人的衣料,终于再次触上了那潭清凉的冰泉。

那一年,他是凤决国没落的旁支皇嗣;

“打战嘛,当然会受伤了!”死妖孽洗干净手,忽然伸手就要去解腰带。

我忙拦下他:“你又要干嘛?!”

死妖孽不理我,自顾自脱了那身锦绣华服,露出香肩凑到我面前来:“你看看,我后肩的箭伤还在不在?”

我不自在地往他肩头瞟了一眼,撇了撇嘴角:“箭伤没有,齿痕倒是有一个。”

不晓得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咬得这样深,透着丝丝血纹,看起来还挺新鲜的……想到这里,我有些不是滋味儿,虽然死妖孽一看就是个浪荡的性子,但要是刚跟我鱼肉完就跑去鱼肉别人,又或者是刚鱼肉完别人就跑来同我鱼肉的话,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廉价,像是在妓馆里卖的那种。

见我面露不快,死妖孽却是噙着邪笑凑了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脸颊:“怎么了?吃醋了?”

我抬眉轻轻瞥了他一眼:“吃醋没有,恶心倒不止一点点。”

“呵呵,还说没吃醋,”死妖孽笑得十分欢慰,指尖不断在调戏我的脸颊,小孩子似的乐此不疲,“你就是吃醋了……”

我抬手想要拍开他的魔爪,却被他反手握在掌心,紧跟着整个人都压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在我耳际缓慢游移,声音转瞬变得嘶哑而温存:“那是你咬的……那天晚上的事,你不记得了,我可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我特意留下了这个牙印作证据,免得你赖账,不信的话……再咬一口试试?定然分毫不差……”

闻言,我面不改色,心下却是大囧,之前我是骗他说把他和那档子事给忘了,但是那天晚上的情形,天地可鉴,我是真忘了!

感觉到他的手又不安分地在我腰上吃免费豆腐,我扯了扯嘴角,轻哼了一声。

“疼……”

死妖孽蹙眉,狐疑地扫了我两眼:“我注意着没碰到你的伤口,怎么会疼呢?”

我横他:“就是疼。”

死妖孽吊着眉梢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放心,我会轻点儿,不会扯到伤口的……”

一句话被他说得暧昧极了,差不多就是“放心,我会轻点儿,不会伤到你肚子里的孩子的”那种口吻,我禁不住浑身一颤,使劲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皇叔……”

后面那个“叔”字几乎是被我咬牙切齿地吐出来,抵死不从!

死妖孽终是轻轻一叹,放开了我,可我分明捕捉到了他嘴角那丝相当可疑的诡笑,他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三天,脚上与肩膀的伤势几乎痊愈了,死妖孽才肯放我下地,管得比我爹妈还多,要不是见这几天他疗毒也够呛,我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扁在墙上。

听闻月底就是父皇的五十大寿,宫内外也早早张罗了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除了交恶的西冥,北漠和圣焰两国这回都派了使臣前来祝寿,一想到被我赌气之下关进牢里的那个圣焰国质子,我就忍不住头疼。但是到时候要是不带他出席,只怕两国虚与委蛇的交情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来人,去把七皇子带来。”

即便离宫为质的皇子基本上都是不受宠的或者是无权无势的,我用不着在柳浮玥身上费太多的心思,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至少犯下什么错的时候,理亏的得是他而不是我——

可是!眼下我都把他强行掳到公主府当男宠了,还他娘的扯什么理亏不理亏!

很快,柳浮玥就迈着他那一如既往的傲娇步子走了进来,起先我还有些心虚,可一见到他那种满脸鄙夷加不屑的神情,心头的火腾的一把就烧了起来,我淡淡地把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一番,他听后只是冷冷一笑,用一种更淡漠地口吻轻轻一哂:“说了这么多,你无非就是想我承认,住进公主府是我自愿的?”

“现在天下并不太平,若是你东圣与我南镜交恶,让西冥有机可乘,到时候一着不慎,难免会唇亡齿寒——这么简单的道理,七皇子不会不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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