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奴婢为娘娘好好打扮一番,也让那些不识人的东西看看娘娘的风采。”嬷嬷显然还是对之前的谣言耿耿于怀,谁在诅咒翁主?竟然传出翁主即将殡天的消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她为何流泪?明明是睡着的,为何会流泪?枕巾已是湿透了,卫子夫双眼阖着,遮去了眼中的情愫,黑色的睫毛如同蝴蝶般停留在白色的花上,就像陷入了流水的羁绊,不停地挣扎!睫毛一直颤动,黛眉蹙着,泪水无言地流着,睡不安稳的压抑模样!

“子夫过谦了。”刘彻面上一笑,心里却有些得意。

奏折全在地上,桌面上该摔的都摔尽了,刘彻却还是不罢休。他心里的那把邪火,越烧越旺。

一阵浓厚的男子气味袭来,宫女虽是红了脸,却还是记着要让皇上高兴,才能脱了这奴籍!她轻轻地抚了抚刘彻健实的胸口,力度就像在瘙痒,羽毛拂过鼻孔一般让人难以忍耐。她还不满足,玉指一戳,浅浅捂嘴而笑,娇柔的身子擦着某处,磨磨蹭蹭,差点起火!

“娘娘,恕嬷嬷直言,看着皇上,似乎对娘娘也有意,娘娘,一个歌妓并不难对付,好收拾得很,娘娘不要再和皇上僵持下去了,和离万万不可啊。”嬷嬷想起刚刚生动人心魂的一幕,不由心惊胆战,开口劝道。若是被废,翁主还能去哪里?一个女子被抛弃,即便是和离,也是大耻啊!

刘彻对上阿娇的眼,只见阿娇眼珠带点棕色,灵动地转着,又大又圆,睫毛长而翘,扫入眼睑,妩媚极了,杏眸水润地即将溢出,而自己的身影满了她的眸,不说话静静地对视,刘彻心里升腾起一丝安宁,些微期待。

思来想去,被休弃也罢,和离最好,只要能让你刘彻远远滚开,她都接受。至于该报还的人,她自是不会放过。只要没了这个身份的束缚,她自能更加随性而为。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夺得江山,不单指玉玺。”玉玺难道不是夺得江山的一部分?阿娇,你的条件也太多了!刘彻丝毫不肯应声,就怕阿娇提什么非分要求。

窦太后之所以答应地这么爽快,是因为她担忧着自己大限将至,在妥善安排着后事!能于阿娇有利,于窦家有利,一举两得,即便权利全失,她也允了。大半截身子要没入黄土了,她才明白,再有权利,也逃脱不了死亡!所以,对于权利之心,她淡化了一点,而阿娇的话语,更是让她从迷梦中走出!纸醉金迷也罢,终究都是一抔黄土!她自己享受着权利,让窦家也得道升天,却没想清楚,权利来自何处!沉溺权利不自拔,差点忘了,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

阿娇头皮一痛,却没出声响,她知道,祖母大为震动,急了。

太皇太后唾了一下。

阿娇下了步辇,叫人通报后,直接跪倒在宫殿门外。众人不知何意,但见阿娇跪倒,便也齐刷刷跪倒。

阿娇点了点头,软软道:“呈上来。”睡后声音绵绵,慵懒地像只晒太阳的猫。

她命人寻来两只怀孕的小鼠,当着人面分别喂了燕窝粥,只是一只在她的寝宫里喂,一只在院子里喂,结果在意料之中。在她寝宫里的小鼠,流产了。好在小鼠的生命力向来顽强,她听着倒在血泊里的小鼠还能吱吱叫着,暗自用余光扫了一圈她宫里的人。

“本宫也正是这般觉得,这后宫,正如母后所说,该好好管理下了。既然母后您这般说了,阿娇定不负母后所愿!”阿娇接过王娡的话头,打蛇上棍,后宫,确实该好好清洗一番!之前,她从未在乎过这些虚的权利,可是,没了这些,谁能护住她在乎的人?

“哦?不认,嬷嬷,把那东西拿出来,让太医看看,到底掺了什么!”阿娇不喜不怒,越让人胆颤!

“恕奴才无能,奴才未能看到有什么其他东西。”王娡安下心来,她高估了阿娇!

“没有这个可能。”阿娇挑衅地看了王娡一眼,语气肯定,竟然还有点狂妄!

趁着王娡引开刘彻和阿娇的注意,宏嬷嬷给小泠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身后的柱子。

结果,她触到的,是刘彻冷淡的眸子!自己的儿子,怎么也开始不听话了?肯定是阿娇害得,这阿娇,要好好收拾了!王娡心里恼怒,涂着蔻丹的指甲嵌入了手心。

“朕当没生。”刘彻回道,两人对视一眼,浓浓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