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斗,直战了十多分钟,最后,两人身形乍分,俱是气喘吁吁,胸口起伏动荡的厉害,嘴角挂着殷红的血迹。显然,都被对方给伤的不轻,而且,也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旋即,他想到了帝尊匕。

翻到里面,依旧fqxs是白纸黑字的蝇头正楷,依旧fqxs是早已被他记的滚瓜烂熟的凌天诀修炼之法……

刹那之间,段刚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修炼状态。

秦飞扬看了看水壶,点点头,道:“还行,好歹还知道喝水,呵呵……”指了指衣服,说道:“你那件衣服被酒洒湿了,今天就先穿我的吧。”一巴掌拍在段刚的肩膀上,“啪”的一声脆响,笑骂道:“小懒猪,赶紧起,准备吃饭了。”向门外走去。

以他巧妙的心计,又岂会搞不定一张白纸?

那二人转头一看,见段刚浑身是汗,衣服烂乎乎的,几乎无法蔽体,脸上更是脏的厉害连续奔跑了一夜,不这样就怪了,直接把当成了叫花子。眼中登时充满了厌恶,十分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去去去……今日镖局有要事,不再开粥布施了,想要吃的,明天赶早。”

正说到这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段刚吓了一跳,飞快的转过身,却见一个鼠眉鼠眼,长相猥琐的男子站在左边。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朴素的年轻女子,虽然长的不是很漂亮,却也挺耐看的,就是脸色苍白的吓人,像是病入膏肓一样。

段坤急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其提了起来,厉声吼道:“段刚又不是你亲爹,你用的着这样伺候他吗?我段坤在村里是何等威望?我哥哥段乾更是天力门的得意门生,就连齐原镇的县衙也得让他三分。你不帮我,反而去帮段刚那个穷鬼,你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残废了?”话到中途,便一把将要赤兰草夺去;一语终了,更是用力一拽又猛一推搡。

运气好的时候,段刚每天都会有段宏亲自配置的药浴浸泡;运气不好的话,顶多隔个三五天,也能洗上一次。二年过后,段刚原本的孱弱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力大如虎fuguodupro,灵活如豹。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懂?”

段刚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唉,你只是一把匕,又怎么会听得懂我说话呢?不过,虽然你听不懂,我还是要谢谢你。是你让我体会到了修炼的感觉。如果你愿意,我一定每天把你带在身上,和你做最好的朋友……”

由于山势较高的缘故,地上并没有多少的积水。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盛夏的季节,竟然有了丝丝的凉意。

除此以外,绝对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养母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段刚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并且,能够实现他自己的武者梦,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段刚的手刚刚落到一半,便静止不动了。因为,他的手腕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突兀的就像是它原本就在那里一样,谁也没有看清这只手是怎么来的。

在这只手的托力下,段刚的手难动分毫,尽管他已经本能的加大了下压的力气,可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分别。仿佛,那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座山!

那手掌的主人是一个中年人,仓促之间,段刚只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淡红色光芒,其他的,还没等分辨,便听那人一声暴喝:“伤我儿子,死!”闪电般扣住段刚的脖子,将其提的双脚离地,左拳攻出,风声呼啸,直袭段刚太阳穴,拳风濯濯逼人……

蓦然,自段刚左侧又出现了一只拳头——闪烁着红光的拳头,以快了近乎一倍的度迎上了右侧的那只拳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段刚直觉的耳膜生疼,脑袋黑,登时晕了过去。

两拳一触即分,左侧那人一步未退,伸手将段刚揽住,向后飞去;而右侧那人却是“蹬蹬……”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旋即,他一个箭步冲到梁天德身前,将之抱起,双肩一晃,又闪到了梁天顺身旁。

这二人,分别是秦晴和梁进!

二人之所以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并且交了手,既是巧合也是必然。

巧合是因为二人同时出手,必然是因为梁天德的计划。

按照梁天德的计划,梁进的到场才是最重要的一环,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秦晴这个天阶高手会意外出现。所以,梁进早就隐在了一边,只因看到场面一直被自己的两个儿子所掌控,才没有出场,以免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而且,以他天阶二级的修为,早已将段刚体内的伤势看了个通透,他的判断和梁天德如出一辙——都以为段刚不会再有威胁了,更是放松了警惕。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段刚不仅有反击的力气,出手更是狠辣无比,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哪里还管的了名声不名声?

而秦晴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担心儿子等人会出意外,在等了一阵后,现三人仍未归来,心中更是焦急,便飞快的赶来了。

他赶到的时候,段刚的手腕刚刚被抓住。

情急之下,度全开,硬是从死神的手中将段刚拽了出来。

梁进伸手搭上梁天德的手腕,眉头猛的皱在一起,飞快的将梁天顺揽住,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旦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秦家全部陪葬”,说完,狂奔而去。

秦飞扬扑上来,急问道:“爹,刚子怎么样?”,秦水湄也是一脸期盼的盯着他爹爹的眼睛,像是要找出答案来。

秦晴眼中,担忧之色一闪即逝,摇摇头,说道“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你们都没事吧?”伸手抓住儿子的手腕,探查起来。

秦飞扬也摇摇头,说道:“爹,我没事,只是脱力了。我们快回去吧”看向段刚,眼中充满了担忧。

自天阶武者开始,灵力可以外放,且会带上标志性的颜色,从天阶到帝尊,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据说,帝尊大圆满的强者,体内灵力将转为先天紫气,攻击中也会附带一抹紫色,颜色越深,攻击越强。不过,传说就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就连青色和蓝色,见过的人也是极少极少的。

那梁进虽然只是一个天阶二级,但灵力外放却已经完全可以做到了。段刚虽然没有被击中,但光是那外放的灵力,就不是他这个小小的金阶武者可以承受的。

秦晴眼中的那抹担忧,虽然消失的很快,却依然被秦飞扬捕捉到了。他知道,段刚的伤,绝对没有父亲口中说的那么轻松。

事实上,段刚的伤势确实没有大碍。梁进的灵力虽然扫中了他的脑壳。但万幸的是,在帝尊匕的辅助下,段刚那时的状态比之平常要好许多,所以,伤的并不重。如果是平常的他,也许早就被震碎元神,一命呜呼了。

秦晴之所以担忧,正是害怕段刚元神被伤才导致昏迷的。不过,让他极为惊讶的是,回到镖局没有多长时间,段刚便醒了过来,无论是元神还是皮肉之伤,竟然全部完好如初。

自己的伤势为什么会好的这么快,段刚当然心知肚明。不过,在秦晴问及时,却也只能含糊其辞,支支吾吾,秦晴见状,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段刚,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震惊,却也不再追问。等吃过晚饭后,他便催促段刚早早的爬到床上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段刚双手托头,怔怔的望着房顶,神情复杂的如同一团乱麻,看不出到底是失落、不甘亦或是悲伤?

“按照方才飞扬哥所说,自己之所以不敌梁天德,一来是因为战斗经验不足,根本不知道如何在躲闪的同时也要做好进攻的准备;二来是自己不知道从哪个方位攻击……看来那一句‘只有不断的经历生死的考验,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果真是至理啊。”

“呵呵……想想以前自己和段坤的搏斗,与今日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啊。只有最后那次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生死搏杀!”

“想要成为强者,就需要不停的磨练自己。战斗、战斗,除了战斗还是战斗!”

“梁天德,今日之辱,必百倍奉还!……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

想到这里,段刚霍然起身,匆匆穿好衣服,冲出门外,一路快跑,向秦家的斗武场冲去。

在斗武场上,有许多人形木桩及铜人,其上用朱红色标记了人体的要害之处,以及从何方位攻击最为有效。是专门用来给那些初学者练手的。

以前,段刚虽然跟着段宏也学习了一些人体构造的知识,但大多都是根据书上的构造图死记硬背。根本没有接触过像木桩和铜人如此逼真的事物!再加上他这两年一直拼命练功和修习战技,又要一边应付段坤的骚扰,根本没有深入的去学习这些东西。

段刚站在空无一人的斗武场上,深吸了一口初冬午夜那冰凉冰凉的空气,面容陡然冷峭起来。

“度不够快、出手方位拿捏不好、攻击与防御做不到完美统一……”

这些都是自己的缺点。那么,从今天开始,就让我来逐一改正吧。”一句终了,猛的一拳砸到铜人的心口处,沿着地下早已画好的白线,飞快的闪跳腾挪起来……

一时间,死寂般的斗武场中,“砰砰”“喝喝”的嘶喊声接连响起。

透过点点星光,可以看到一个如同暗夜精灵般的身影,在斗武场中左突右闪,时而急进,时而暴退,时而闪躲中攻出漂亮的一拳……

练了一会,便安静的站在那里,思考着自己方才攻击中的问题,忽而,双拳轻轻挥动,时上时下……

思考了约有半个小时,双拳有疯狂的攻击起来……接着再站定思考……

夜色很深,看不出他的表情,想来,应该是时而喜悦,时而苦恼吧,亦或者还有些别的……

一直到天将放亮时,他才停歇下来,缓缓坐到地上,手持一柄匕,喃喃说道:“帝尊匕,今天我们收获不小,明天继续,嘿嘿”轻柔的抚摸着匕身,悠悠一叹,说道:“……唉……我们离开家已经好几天了。大爷爷他们可还好么?……”

回答他的,却只有呜咽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