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眼色的东西!眼里没有一点活儿,还不过去剥玉米籽!啥啥都等着我老婆子拾掇好了伺候你们啊!?”朱氏见她那眼神,张口骂道。
陈氏这下忍不了了,指着裴芩就叫骂,“天杀的王八羔子!你个该死的小贱人,你反了天了!我今儿个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陈了!”伸着手冲上来。
裴老头阴沉铁青着脸,怒的咣当一声,拍在桌子上,“还让不让安生!闹个没完没了了是吧!?”
认识她的人知道,她这是准备动手了。好男不跟女斗,裴芩是个女的!更没有不打女人的条条框框!动起手来连小娃儿都打。
因为让裴老大兼祧两房,虽然二房是有子嗣了,朱氏心理上,总觉的不是二儿子生的,更加看不得方氏娘几个,更加觉得愧对老大媳妇儿陈氏,怒喝裴芩,“死丫头给我过来跪下!”
胡老汉也怒火了,“你他爹的叫一声,看牛粪答应你吗?”
原主的娘上吊要跟随相公而去,被救了下来。
“还有,你不是起不来炕了吗?这会跑的比兔子都快!”裴芩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陈氏一看就着急起来。她特意去看了另外和钱狗剩相看的几个,长得都不如这个贱丫头,相看过肯定能成。但要不让相看,钱狗剩家一怒,就不同意了。
朱氏上来拉住她,“你个死丫头给我站住!你要今儿个赶走,我打断你个的狗腿!”
陈氏扭头怒恨的瞪着方氏,给她施压,“老二媳妇儿!你就眼睁睁看着不管,这么好的人家她不愿意,难道你还真的支持她去跟着那张大郎私奔不成!?张婆子可是看见她就嫌恶!想嫁他们家,没可能!改改人,可没人娶你们家闺女!”
方氏两眼发红,让大闺女嫁给钱狗剩,虽然吃饱穿暖了,可那钱狗剩生个娶过媳妇儿,死了媳妇儿还有两个娃儿的,她心里十分抗拒。可那张大郎至今不来提亲,他家又看不起他们,那张婆子……
“芩儿…”犹豫了再三,方氏叫住裴芩。
裴芩扭头看着陈氏,危险的眯了眯眼,甩开朱氏,扭身回来。她倒要看看,这两个老女人搞什么鬼!
看她那么听话,方氏忍不住眼泪涌出。
陈氏也松了口气,和朱氏对视一眼,回了她闺女裴文丽屋里,拿出个粉红绣花的对襟褂子扔给裴芩,“这个褂子借你穿一会,去换上!”
裴芩嫌弃的瞥了眼,“不喜欢粉红色!”
裴文丽也就两件像样的衣裳,另外一件她穿走了,这一件是陈氏特意让留下来给裴芩换上的。
朱氏又要开始骂。
“想把我卖个好价儿,为啥不给我拾掇好点?”裴芩目光犀利鄙夷的看着她。
“你……”朱氏气的脸色发青。
门外看热闹的还没走,朱氏咬咬牙,拿过陈氏手里的褂子扔裴芩头上,“给我换上去!”
“长姐…”四丫不满的叫了一声。
裴芩拿下头上的衣裳,看着陈氏,眸光一转,扬了下嘴角,拿着衣裳回屋换上。
裴芩只有一岁前穿过像样的衣裳,从秀才爹死后再没穿好过。明明她比裴文丽大,打小却总捡裴文丽不要的旧衣裳。
这件细棉布粉红绣花的褂子一穿上,映衬的她秀气的小脸多了分娇艳。
陈氏看她穿着竟然比自己闺女穿着还衬,眼里闪过嫉恨,“等人走了,就给我脱下来!”直接回了她屋。
虽然今儿个上午相看,但朱氏却不让方氏娘几个歇着,“还不去干活儿!那一垛玉米棒子你们准备啥时候剥好!马上就要拉出去卖了,三天剥不完,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那一垛玉米棒子三天剥完根本不可能,一个一个抠,除非不吃不喝不睡觉。
方氏拿了罗斗去后院装玉米棒子。
那边裴老头看家里安生下来,牵着牛出了门。
朱氏阴着脸,“把大簸箩弄你们屋里去!占着个堂屋!”
三丫四丫忙站起来,抬着大簸箩出去。
裴芩看着皱了下眉,也上手帮忙,把大簸箩抬到西厢房里,又去帮方氏抬罗斗。
裴文东也蹲在大簸箩旁抠玉米。
看着几个人拿着玉米棒子一个一个抠,裴芩膝盖疼。搬了小板凳坐在一旁,琢磨了下穿玉米的那个东西,又想了下现在的境况,摇了摇头,“去找个麻袋和棒槌来!”
“找这些干啥?”四丫问。
方氏和三丫裴文东也疑惑的看着她。
“去找就行了!没有棒槌,找个粗点的棍棒!”裴芩皱眉。
“我去找!”三丫忙起来出去找。
朱氏却以为她们要偷玉米,“咋着,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想偷家里的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