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轻不重的话听在耳里特别的刺耳,桃红抖得更是厉害,冷汗扑扑的直流,咚咚咚磕着头,额上见了血。“皇上,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你还给我装蒜。”说着,楚清就是一拳。

房间里。柳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气呼呼的嘟着嘴,愤怒的盯着地上的碎片,“哼!这药根本就没用,都已经一天一夜了,殿下没醒不说,反倒是越来越烫了,这哪里是救人的药,根本就是要命的毒药。别的皇子病了,那些太医一个个低头哈腰的不敢怠慢,咱们主子病了恨不得把脸扬到天上去。掏空了银子,才吝啬的给那一点点的陈药。怎么皇子不受宠,就该受苦受难?殿下也是皇上的儿子,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福公公望着殿外不知何时飘起的细雨,轻声细语的回道:“是呀皇上,这天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春季多雨,是这样的。”

楚清小身板挺的笔直,一丝不苟的居高临下看着桃红柳绿,“小爷先准备一下。”

大皇子倪凌皓,二皇子倪凌轩、三皇子倪凌哲,四五六七早年夭折,剩下几位皇子的名字,那是个个讨喜。八皇子倪合欢,九皇子倪赏月、十皇子倪出游,十一皇子倪**。除了前三位皇子用了心,剩下的几位都是适时而取。

楚清听着一群女人唧唧咋咋个不停,心里烦的很,可眼睛就是怎么也睁不开。黄建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不懂事了?没瞧见有人在睡觉吗?“我说你小子又犯贱了是不是?不会把声音弄小点呀!没瞧见老子睡——觉——呢——吗?”

戴上最后的紫金冠,冷然的帝王,头也不回的举大步离开。若说那竹,六年前他已寻到,为何又做此梦?

站在门外的桃红柳绿,低着头送皇帝离开,见明黄色的衣袂毫不留恋的闪过,不约而同的脸上露出了忧色。

送走了皇帝,两人进屋关起了房门。柳绿咬了咬唇,问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这睡了一下午,一句话不说的就走了,连头也没回一个。这事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呢?”

桃红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薄被,心痛的给光溜溜的小主子盖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帝王心,海底针。皇上的心思哪是咱们能猜得的?就算皇上把殿下当了玩意,咱们也只能看着。”

“桃红姐,你在说什么呀?”绿柳瞪圆了眼,“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样……殿下他……他……不行不行,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不能让殿下有事。”

绿柳乱了手脚,忐忑不安的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桃红担心的看着楚清,连连叹气。

当天夜里楚清就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饭吃,完全不记得生病时出现的那个人,心里想的是满满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怎奈在桃红柳绿两个夜叉的淫威下,他只好乖乖的捧起饭碗,食如嚼蜡一口一口吞着白粥。

楚清的小脸皱成了包子,飘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白纱帐,心思飘到了云霄外,一只只金黄肥硕的烤鸭,在他的眼前飞来飞去。楚清舔着嘴,伸手就去抓,“我的烤鸭。”

“噗通——”

“殿下——”

“殿下——”

楚清四脚朝天,直勾勾的盯着头顶转悠的烤鸭,“我的鸭子飞了。”

绿柳“扑哧——”一声乐了,“殿下是不是又惦记御花园里的‘花鸭子’了?那可吃不得,那是吉祥鸟,吃了可是要受神罚的。”

“好了柳绿,还不快把殿下扶回床上去。”桃红宠溺的瞟了一眼绿柳。

柳绿笑啧啧的和桃红一起扶起楚清。

楚清揉着小蛮腰,一脸严肃的说道:“什么神罚?小爷不信那个,小爷我是无神论者,小爷我想吃就吃,怎么地,要罚?那就来罚呀!小爷怕他不成?”楚清不屑的撅起小嘴,冲着窗外竖起中指。

“轰隆——”一声旱天雷,惊的主仆三人猛缩了一下身子。

“殿下,你真的惹怒老天爷了。”

桃红瞪了一眼柳绿,“绿柳别瞎说,吓到殿下了。”

楚清重重吐出一口气,小屁股蹭了蹭,怏怏脸朝床内躺了下去,拉了拉被子,“我要睡了。”

“那桃红和柳绿就退了。”

“恩!”

桃红柳绿熄了灯,便退了出去。

楚清听着房门关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老子不就是想吃‘鸭子’吗?至于放那么大声的‘屁’吗?震的耳朵都聋了,做神也这么小气。老子就是不信邪,老子明天就抓只来吃,哼!”

“轰隆——”

又是一声雷鸣,躲在被子里的楚清缩的更紧,鼓起的被子一阵瑟瑟抖。“老子不怕你。”

翌日。

楚清趁着桃红柳绿不在,抱着自己的宠鸡大花溜去了御花园。今儿个他定要抓只‘花鸭子’烤了来吃,天天的清茶淡饭,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不怪他的小身板长不大,没有营养怎么长的高,长的壮?从前他虽然长的不算帅,但也是一米八的个头。任这副小身板继续自然展下去,只怕一米七都长不到。为了男子汉的幸福,为了泡尽天下美人,有必要从娃娃抓起。

楚清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直了小腰板,盯着荷塘里的几只‘花鸭子’握紧了拳头。可惜他这个宏伟的愿望,一直也没能实现,他的身高也真的没有过一米七。为此,他纠结了许久许久。

一个时辰后。

荷塘边的一棵大柳树下,蹲着一个灰布短衫的孩童,看身型似只有四五岁,过肩的头用一根了白的红色带束在身后,他的身边站着一只半米高的花公鸡。此刻那张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目光贪恋哀怨的望着荷塘里,悠闲自得的戏水鸳鸯。

“噗通”楚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到底是不是公的?怎么连一只鸭子也勾引不来?同胞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喔喔——”站在他的身边的大花,呜呜了两声,举起膀子抱住了小脑袋。

楚清一手支着下巴想了想,叹气道:“哎!你是鸡它是鸭,让你去勾引一只鸭子也是难为你了。”

大花松开膀子,猛力的点头,头上的大红冠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