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们以后,她飞快的走了出来,还是当年那小麻雀的精怪样子。

得到一切的他紧紧的抱着我,不顾浑身黏腻的汗,紧紧的拥抱。我疲倦极了,侧卧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就在我背上奏响,一下一下,沉稳有力,让我倍感安心。

她往我怀里拱了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缓缓的说“纪时,我比想象的还要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自己喜欢一个人,正因为这样,我才对你苛刻,不准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摇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纪时,我好怕你讨厌我。”

一个熟悉的名字从别人的谈话中传进我耳朵,豆豆也听到了,对我做了个眼神。我眼神飘过去,一群小麻雀围着一个短姑娘。那短姑娘眯着眼淡淡笑着,面含桃花,颊面绯红,倒在这冬日里带了几分温暖的春意。

她将信将疑的接过书,嫌恶的把我拍远,“离我远点,什么毛病啊!老爱动手动脚的!”

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纪时不忍的说“你扛不动的,还是让刘启来吧!”说着就嚷道“启子你过来,越尹太瘦了,弄不动我的。”

妈的!哪个畜生把我媳妇儿越尹给整那儿了!活腻歪了吧!

“放开我,我不会答应你的。”我不再挣扎,夜风扫在脸上,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纪允吃完饭把筷子往桌上一搁,云淡风轻的对爸妈说“我想申请普林斯顿大学,学建筑。”

我无言以对。

“没面具不准参加。”看到她死赖着跟上的样子我没来由又开始烦躁。

“尹萍你这说就说的不对了啊!这小情人可是你生的啊!我对你比狗还忠,绝对没二心啊!”

而我,习惯了臣服在她脚下的感觉。

我一个人在校门口炸了三个排四个地瓜丸子喝了两杯奶茶,终于看见打完球要回家的纪时。

“作死!臭小子干嘛?想吓死你妈啊?”

陈圆圆嬉皮笑脸,“哎呦干嘛这么小气,帅哥是大家的共同资源!我们要用学术的态度一起欣赏。”

她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我感觉那些早已麻痹的痛觉神经又开始肆虐作乱了,我轻吐了一口气,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下来,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用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说“欠我朋友的两万,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我直直的盯着他“我需要和你说清什么?”

程阳笑笑,也不再反驳我,只是那一脸的笃信和洞察,让我有些不太爽。

凌晨两点才回家,我妈居然还没睡。

我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走远。

我很想喊他,可我觉得好痛好痛。

痛到,一步都走不动,一声都喊不出。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那次的分离竟成永恒。如果我早些知道,我拼死也会上去留住他,那些自尊和骄傲在失去纪时的痛苦面前,几乎微不足道,而当年的我不懂。

正因为我不懂,我才会失去,才会生之后一系列令我生活翻天覆地的变故。

爱啊,就像温水煮青蛙,从舒适到煎熬,等现危险的时候却已经无处可逃。

纪时,我已无处可逃。

许多许多年后,张爱玲的《半生缘》被搬上了荧屏,我看到曼祯和世钧分手的时候,几乎哭晕过去,如果知道结局,他们当初一定不会轻易的放开彼此,可这就是命运不是吗?

就像当初的我们。

纪时,原来,我们只有半生的缘分。

纪时

我和越尹分手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直到回到寝室我才真的清醒。

她说要分手,我冲动的说了好。我们分手了,真的分手了。

心痛的感觉一步步侵蚀全身,我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我至今仍记得那天的情景,她穿着黑白拼色的裙子,裙子上有一只蝴蝶,翩翩欲飞,我就那么傻傻的放她走了,等我回神,她就真的飞了,再也没有回来。

整整十几天,我们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过路不语。

她心真狠,分手就那么轻易的说出口,让我无法招架。

我那么忍她让她宠她,却换不来她的信任,她就像只长满了刺的刺猬,我以血肉之躯拥抱她,除了血肉模糊的一身伤,什么都换不回。

四月调考完了,学校给我们放了三天假。这三天我坐立不安,终于还是忍不住向越尹低头。

我不能没有她,这是这么多天,我悟出来的答案。

我买了一束玫瑰花到她家找她,花店老板娘告诉我,花对女人是老少皆宜。

我捧着花跟个傻子似的在她家楼下苦等,我捧着花小心翼翼,就怕磕着碰着弄坏了她会不喜欢。

可我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几天我太过专注于越尹的事,都没注意到早早出门的纪允去了哪里。而当我醒悟时,他已经站在越尹身边,两人金童玉女一般向我走来。

原本和纪允有说有笑的越尹一见到我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我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下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跟他妈个傻逼似的,抱着个花傻傻的要道歉,生怕失去她,几天几夜的睡不着,头大把的掉。可她呢?她和别的男人快活的很,哪有一丝一毫难过的样子?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