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楚一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充斥着欢愉过后的气味,伸手将最后遮挡的那点被子掀开,只见床上的玉人两腿之间一塌糊涂,随处可见还未干透的津渍,床单上似乎还有点点微红。

“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刘小刁之前并非没有自渎的经验,但自己弄总是不如他人刺激,这一番宣泄十分令人满意,事毕之后他满足的倚在裴楚一的肩头,气喘嚅嚅,柔弱无力而又显得美态十足,脸蛋上左右两抹艳色更是勾人遐思。

胡大人说完,毫不犹豫的一甩袖口,驱赶着仆人冲进了茫茫暴雨之中,转眼间再看不到一丝一毫了。

青年公子下车以后并未离开,反而伸出一只手,放至半空。胡驷不由奇道,莫非还有女眷?很快,一只白净的小手从车内伸了出来,搭在青年的手上,一名白衣秀丽的少年抱着一柄长剑从车内一跃而出。

“快,快,就在前面……”

“大胆,你竟敢……”“住口!”

女子驚叫壹聲,不住咯咯嬌笑。兩人壹路摟摟抱抱,直似蜜裏調油,如膠似漆。

时间飞逝,弥小雾撑着船走走停停,每当想要靠岸总能远远的瞧见广阳帮帮众的身影,直到夜幕降临,这时刘小刁已经颇不耐烦了,武功再高也不能不吃饭呀!

小船一阵摇晃,差点让刘小刁咽下一口生水,呸了两口心中却有些骇然了,没想到他选的这个初哥菜鸟功力居然如此深厚,跟他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但一想到倘若能采补到他的精元所获得的好处,又隐隐的生出一份勇气。

刘小刁望了一眼弥小雾,现后者拱着手正一本正经的望着他,他张了张嘴,眼光偶然瞟到船底角落躺着一只老鼠尸体,当即忍耐不住,钻出船舱,趴在船舷呕吐起来。

红裙女子美目一亮,要知道青锋照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其专门为武林人士打造各种兵器,品质绝佳,收费高昂,仅以聚敛的财产来说,在武林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其门下弟子自然有钱进出这样的高级书寓。况且刘小刁显露的样子,明显是那种第一次来的雏,再观其样貌穿着,没准还是专门来开荤的童子鸡。

刘小刁回头望着客栈的方向思索了片刻,回头几步来到小乞丐的面前,抬起一脚便将那盆踢出老远,剩下半盆稀粥撒了一地。

“啊!世美!”

“这位公子爷,我女儿可是有沉鱼落雁之貌,才比昭君,貌赛西施,也就公子爷这样的人品摸样才能般配,走走走,随妈妈去吧。”

一般来说晚饭过后便没什么事情了,不过有时候何步尧也会召他前去,大多是让他用口。次数最多当属宸风,诸弟子中他应该算是最得何步尧喜爱,其他弟子虽然同样奉召前去,但次数绝没有他那样频繁。

跟着白袍仆役,刘小刁走进了大厅。

一根屈起的食指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那指尖上还沾着血直接抹上了他的下颚,两片突如其来的嘴唇带来一个令人惊愕的吻,还是个深吻。刚想推却,腰间就被一条手臂用力一紧,刘小刁被迫伸出舌头与之纠缠,惊讶的现这感觉并不讨厌,相反还浑身酥软无力,手指一松,那兵刃就掉落到了地上。

刘小刁清楚的知道,当今的大夫,切一切脉搏便可内知五脏六腑,外知皮肤毛,无论是假装受伤还是生病,都瞒不过他们,于是他一改先前虚弱无力的形象,在床上恭恭敬敬的朝老头行礼道:“在下青锋照弟子弥小雾见过先生,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对于刘小刁的反应,老头先是有一些错愕,但同时也满意于他的礼数周到,摸了把胡须说道:“老朽黄廉,余杭城里都称我一声杏黄先生,弥公子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刘小刁此刻仅着了一件裴楚一在睡觉时为他穿上的里衣,还穿的不甚整齐,房间里又都没有收拾,床上更是一塌糊涂,也难怪黄廉有所误会。

刘小刁明白他的意思,脸色微微一窘,衬着微红的脸蛋更显偆色逼人,黄廉老头行医几十年看过的病人无数,却也很少看见过这样标致的颜色,心中了然,便好心宽慰道:“弥公子但说无妨,老朽定当会保守秘密,绝不会说与第三人知道……”

刘小刁明知道他误会,也不多做解释,反而面露凄苦,突然起身在床上跪下,冲着黄廉下拜道:“还请杏黄先生救我!”

黄廉老头听了一惊,心想:莫非是绝症!我在余杭虽然也号称名医,但世间怪症不知凡几,尤其是这床第间的毛病,最是繁难,可不能轻易应承,连忙说道:“弥公子快请起来,事无绝对,一切还得让老朽看过再说。”

刘小刁微微抬头,却不肯起身,仍旧跪着说道:“先生可知刚刚那位公子乃是茂陵侯府的世子?外头那群花脸的头儿正是盘江鬼王!”

鬼宫在江湖上削声匿迹多年,说到鬼王冥乌罗,大部分都不甚清楚,黄廉也同样如此,但茂陵侯府的大名世人无不知晓,他自然听说过,简而言之,那不是小侯爷么!

于是一个关于青锋照弟子千里送剑,裴小侯爷见色起意,仗势欺人,盘江恶鬼中途夺宝的故事被刘小刁娓娓道来,话虽说的简略但却形神色俱,种种欺辱不一而足,最主要的是他还将案现场摆在眼前,让人自行评判,期间辅以悲声泪水,只道是听者流泪见着伤心,只恨不能顷刻间武功盖世,打抱不平。

“弥公子的遭遇实在令人扼腕,老朽这里有一种上好的药膏,是专为南馆的少爷们配制的,可稍稍缓解……缓解那处的不适,咳!”说罢取出一个小瓶递了过去。

刘小刁红着脸接过,他怕目的不能达成,有心再提点两句,但又怕说的太多露了痕迹,反而惹人怀疑,于是显得有些犹豫不绝,心神不属。

黄廉见他这样,露出一副仿佛已经了解的样子,拍着胸脯保证道:“弥公子放心,老朽知道该怎么说的。”说完写下一副药方,收拾完医具,走了出去。

门外依旧一副剑拔弩张,众小鬼将这间屋子团团围住,黄廉免不了难以适应,只得快步走到裴楚一的身前,大声说道:“这位弥公子气虚体弱,此刻不宜远行,不宜做剧烈活动,尤其需要好好静养,这是药方,一日两幅,调养上半个月方可痊愈,不留病根。”

裴楚一见黄廉的神色不善,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直听到刘小刁要静养半月之久,心怀愧疚,行事微微收敛,躬身道了谢:“多谢先生。”

“既然青锋照的弥少侠身体不适,那就让他把剑交给本王,由本王代他交给季公子便可,他便不用去了。”冥乌罗的声音依旧那般别扭,但好在吐字清晰,无论内外都听的清清楚楚。

“不行!”一声清脆的嗓音拒绝的十分干脆。

刘小刁扶着房门,驻着一柄长剑,一派虚弱的走了出来,裴楚一连忙过去想要搀扶,却被他坚定的推开。只听他接着说道:“临出山门,师傅再三嘱托我要将此剑亲手交予无双公子之手,岂可中途许以他人之手,况且青锋照与鬼宫素无交往,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

“哼!大胆!吾乃鬼魅魍魉之主,本王许下的诺言必定能够做到,不会如尔等一干凡俗一般出尔反尔。”

三道骨钉疾如闪电,直趋刘小刁的双目眉心,只听叮叮叮三声,三名恶鬼应声而倒,裴处一仗剑一横,怒喝道:“谁敢伤他!可想与茂陵侯府为敌么?”

站在他后面的刘小刁冷汗直冒,倒更显得其羸弱欲倒,他的心脏不停的怦怦直跳,刚刚差一点,就差一点!

众鬼被伤,一个个开始目露凶光,只待冥乌罗一声令下,就会蜂拥而上,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可意外的是鬼王竟出奇的沉默下来,半响才说道:“原来你们果真是裴侯门下,三十年前,裴侯放我鬼宫一条生路,鬼宫上下一直铭记于心,你回去转告裴侯,本王事了,不日即登门拜谢。”说完便转身出了驿站。

待众鬼消失无踪,刘小刁脚下一软方才确定,他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谁知刚刚松了口气,下一刻便两脚腾空,整个人被裴楚一横抱起来,只听他对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胡驷吩咐道:“准备香汤,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