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我追问,果真是好奇心害死鬼。

我仔细瞧了,二楼的雅间数量不多,但个个都无比宽敞,雅间之间用镂空的木雕板隔开,木雕板的花纹有山水、花鸟、麒麟、祥云,竟是无一相同。雅间里垂幔拂卷,过道上还摆了些珍宝古玩。直看的我眼花撩乱,目不暇接。

“出去买个腌菜用的料。”

众仙大惊:“这手臂和腿上竟是都有伤,公孙兄四千多年的修行怎弄到如此地步?莫非遇见了什么厉害的妖魔不成?这世上的小妖,听见公孙家的名号也得退避三舍啊!”

我有些黯然。

她脆生生的答应“姐姐放心,我若和那个侠士成了亲,必会日日念着姐姐的好,十五就去姐姐的坟上烧香!”

我拿了支筷子选了几只鸡戳了戳,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我睡过头了,这鸡取下来却是正是好火候。

我今日收拾了那个妖怪,得了理,冲阎王哼哼:“我上次就说有个贼偷面吧!王爷您还想粉饰太平,这下可好,一下丢了十几只鸡,恐怕土地山神的鸡明日可都没得吃了,你可不能怪我不尽心!”

这番话有钱一扫方才的颓靡,叉着腰,说的理直气壮,唾沫飞溅。我听的瞠目结舌。王爷在这里等他的娘子?她娘子十几世都没认出他来?突然我对阎王大人生出一份同命相连的惺惺相惜之情。

见我不语,他一把将折扇打开,慢慢的摇,又继续说,“若这个喜宴被你弄出乱子,钟圣君惜妹如命,必定第一个收了你。到时候,本王怕是也没办法求情!”

“这有何难!”钟大小姐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说完便一溜烟的走了。

“但是那些补气的茶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想隐瞒什么?”我远远的冲他喊。

只是我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楚,娘亲的脸、成亲那夜夫君温柔的笑、连着那只糖人,轮番在我脑海中浮现,我慢慢的跪了下来,那个婆婆紧紧扯着我的手腕和袖子,丝毫不松。

听见杜平给两位大人道:“天色不早了,在下先走一步了,二位慢慢聊!”阎王向他一拱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为了他不肯成亲?!”我瞪圆了眼,重新上下打量一番这个柔弱女子。

他似乎没察觉一样,斜眼看着我说:“此话怎讲?莫非捉鬼天师钟圣君府上揭不开锅了么?”

这一话题进行了好久,说的人唾沫横飞,听的人颔微笑,场面和谐。

一杯茶水还没喝完,就见阎君大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见我新换的装束有些诧异,“和昨日想比,碧柳姑娘仿佛换了模样,果真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他啧啧的赞叹。

我狞笑着,不是我的亲夫还有六十六年阳寿么?如此还有一十一年,说不定那时我在酆都混达了,亲自上去收了他也未可知。

映入眼的是一个姑娘的面,撇了一眼便夺了我的目光,腮凝新荔螺髻高绾,胜似巫女洛神,月里嫦娥,艳丽不可方物。

这次轮到我得意的笑,声东击西的计谋看来到哪里都有用。判官睁大眼睛看着我,“你你你,竟然偷了我的面粉!”

如此娴熟!如此惧内!震惊的我顿时石化在此。

入了阎罗殿却现那大堂之上、明镜高悬的牌子之下居然空无一鬼。几个鬼卒抱着杀威棒在角落里打盹。

有夫若此,妇若何求?

我冷着脸,“不见!”

姑姑叹气,“王爷自下堂就在后门等着了,已经候了两个时辰,奴婢一直没找到机会给姑娘开口,今日王爷怕是不见姑娘不肯回去呢!”

我沉默不语。不管姑姑说我是阎王之前的娘子是否是真,只是此时,我只想守好我的心,做为一个前途叵测的鬼,我只能将我现在拥有的,尽可能的把握好,比如酒楼。那些不可预测的,我只能由他去了,比如候在门外的王爷。

见我这般强硬的态度,念善继续劝道:“姑娘就算是看着王爷给你熬的这碗黄精茶的份上,也不应该绝情至此啊!”

“什么?这茶是王爷拿来的?”我竖目。

“是又如何?王爷即使之前对姑娘有些不妥,但并无半分恶意,姑娘为何待王爷如此绝情?若非王爷允了,姑娘此时能不能在酆都城里呆着都未可知!”见我这样强硬,念善的口气亦非常不快。

“王爷就是太心软了,姑娘喜欢怎样就怎样吧!奴婢唐突了!”念善说完便拂袖而去。

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的生疼,想不到出来透气,却愈觉得心里呕了。有些一闪而过的不忍和心软,咽下一口气强自压了下去。

有钱见我久久未归,出来喊我,“姑娘,财旺财已经将门面的桌椅板凳都支好,公孙公子说,就等姑娘这饼一烙好,我们扯挂鞭炮就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