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玉苒准备悠哉的过两三天,然后派人去告诉吴娘子自己设计不出寿礼时,郑文麒在宝珑斋之事发生后的第二天,派人送来了一份致歉的礼物。

反正三房少闹腾几回、少搅几回浑水,只要不惹出大事来,怎样都好了!

四太太和六小姐段玉芸可都是没看上齐远侯继室这个位置!唯恐避之不及!

“侯爷。”段玉苒福身行礼,心想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不过一天的时间,温氏的双眼已经熬得通红、脸色灰暗。

陈妈妈理了理衣裳,跟着丫鬟进了里间。

魏倩愣愣的抬起头,看着红了眼圈的大太太。

就如现在,齐远侯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婿,但还不是要跪下来给自己拜年?大太太再不愿意、再不高兴也说不出什么来!太夫人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连身上的病都好了不少似的!

三太太见丈夫也这么一副好事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嗯,可问了这几样东西都是作什么用的?”

“大姐。”三太太见丈夫在长姐面前红着脸不敢说话的样子,只得上前道,“夫君已经知错了。所以六年前才会听从大伯之命,我们全家都迁去了平城。四姐儿那日在国公府向太夫人所说的话并无虚假,我们一家本也以为要在平城定居,不会再回伯府趟这浑水了。谁成想……”

忠勇伯府四小姐在梅林迷路、扭到脚冻晕过去的事并没有传开,几乎是知者甚少!

“晚辈初时只觉得是受了任家的骗,羞愤难当!”段玉苒用帕子掩了掩口鼻,没有眼泪也作出哽咽状,“像咱们这等人家,岂容‘平妻’这等东西出现?经父母规劝,也以为只要晚辈咬死不同意抬平妻,那任家多少也是要顾及伯府的威严,也是不敢将人抬进来的。其实,若是任家儿郎真的对那位表妹一往情深,只是因家中长辈不同意而不能娶其为妻,只管日后将那表妹抬了妾室,晚辈也不是不能接受!反倒赞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儿郎!谁知他……他一边口口声声说对那表妹一往情深,一边又和晚辈的陪嫁丫头……”

郑老太太虽然已经七十岁,但她也是出身于武将之家,从小就习武!年轻时还跟随丈夫在边关杀过敌寇!所以到了这把年纪耳不聋、眼不花,精神头儿非常的好!但就是当年在北疆没有好好保养身子,如今落下腿脚不便利的毛病。

大房另外一位少奶奶——三嫂子黄氏生下儿子后就明显有气血不足、像鲜花失去水分的样子。

“呵!”段玉苒冷笑一声,不客气地道,“怎么?依着硕爷的眼光,我这批首饰也只配在平、安两洲那种地方售卖啰?

思及此处,段玉苒就命碧珠派人召王壮家的(宝卉)进府!

“好哇!你们三房这是要反了天了!”太夫人气得捂着胸口重重地坐到椅子里,指着三太太嘶吼道,“姚氏,你……”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个决断吧!”太夫人的视线转向三太太和段玉苒时再度变得冷冰,“作为勋贵之家的千金,于闺阁修的是贤良淑德、琴棋书画,出了门言行举止不能抹黑自家的脸面、牵累了同族姐妹!不说像我们这等人家的男子都不该碰那下九流的商道,更别说内宅妇人要去经营什么铺子、做什么买卖!就算云罗街上那间铺子是四姐儿用自己的钱投进去准备赚压箱钱,也是不行!”

太夫人没让起,作为晚辈的她们是不能起身的,这就是孝道与规矩!

“碧珠,派人去四井胡同儿将宝卉叫进府里来。”段玉苒吩咐道。

段玉苒微挑柳眉,没有接声。只是敛下眼帘掩住明亮的双眸,又抬手用帕子掩口咳了一声。

陈先生也看过去,但很快又垂头道:“稍后待小人查对帐册核察清楚,若真是欠了李公子的书,会让人从至鼎斋寻了书册亲自送上奉阳长公主府。”

那是他亲妹子!岂容这帮整天只会斗鸡斗狗、养蛐蛐遛鸟儿的纨绔子弟们意yin!说自己不做纨绔好多年,回来这两三个月也只是吃吃酒、听听戏,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今天为了亲妹妹,段玉杭是豁出去了!

实在是顾衡身上的气质太好,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与优雅、还有浑然天成的贵气,很容易让人忽略他肥胖的特征。

“无妨!”段玉苒沉着脸咬牙道,“就算我生病,难道连门也出不得了?权衡利弊的暂时退让可不代表软弱可欺、被人压制住!”

闻听女儿的疑问,姚氏一向温柔的脸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直盯盯地看着女儿道:“苒儿,你可不能这么想!女子高嫁固然值得羡慕,但你父兄无功名、你又是大归之身,嫁入侯门实在勉强!齐远侯即使愿意娶你作继室,他的岳父也还是忠勇伯,不可能与咱们三房亲近。为了你,三房就会被大房拿捏在手里,而你又会因我们而被大房牵制!如果定哥儿能平安长大,又继承了爵位,你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

魏辰阳眼神复杂地看着紧闭双目躺在g上的妻子,沉吟片刻后道:“刘太医会开两副汤药帮玉蓉调理,只是有些药是万万不能再碰了。”

但段玉蓉坚持要见一见段玉苒,大太太也是没办法,这次只得将人带了过来。

简文植收了礼数后也抽出腰间的扇子打开,俊逸的人瞬间就有了风流潇洒之态。他是当今皇帝母族直系一脉的子孙,与硕王算是表兄弟的关系。幼时还在宫中一起玩耍、读过书,感情自比旁人要亲近些。

“不能!”段玉苒断然拒绝了段玉菲的“请求”!

随后,她的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并有点儿开始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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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见四太太还没转过弯儿来,真是气疼了肺管子!这个儿媳虽然好摆弄,但关键时候也真是蠢得愁人!

太夫人身边服侍的史嬷嬷就站在玉春堂院门口,她没想到三房的人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有什么说什么!尴尬得她一张老脸微微发红!

看到她这种不死心、轻浮的举动,段玉苒心中厌恶更甚!

从东宫出来,硕王顾衡就看到皇帝身边服侍的内侍之一吴奎。

丈夫既然进了自己的屋子,怎么坐一会儿就要走?

忠勇伯进屋坐在榻上,就有丫头上前递了擦手脸的湿热帕子、撤换了桌上的点心茶水。

除了几名年纪尚小的孙辈、曾孙辈被吓到之外,其他人倒都显得比较镇定。

“嘤嘤……嘤……”

太夫人早就惦记着自己的儿孙既分不到那片产业,若是能插手打理也能捞到不少的好处!谁知被三老爷捷足先登,将差事捞到了手!

说到这里,段玉松和段玉柏的视线就都投向了姚氏身旁的段玉苒。

与小女儿家向口无遮拦的哥哥娇嗔、发脾气不同,段玉苒看段玉杭的眼神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顾衡的兴趣被挑了起来,他本来还可惜因段四小姐大归的身份特殊,恐怕无缘一见她的真容呢!

段玉苒也不催唐秀英回答,只是静静地、定定地继续盯着她看!

朱车缓缓启动,直奔平城的脂粉地而去。

“哎哟,多谢大小姐!”吴娘子简直要喜极而泣。

“……”段玉苒抿了抿唇,觉得刚从任家出来时的轻松一下子就消失了!“那,您与爹的意思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