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暴风雨过去了,我去到藏独木舟的地方,从峭壁上攀绳下去。这部分海岸风吹不着,我发现独木舟还跟刚放在那里时一样。干粮还保存得很好,只是淡水变了质,于是我又回到泉水边,装了满满一篓子新鲜水。

除了一篮子食物以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的,因此我走得很快。夜晚来临以前,我就到了预定的地点,我决定在那里一直住到大船回来。

天空特别晴朗,我们可以朝大船离去的方向望得很远很远。

“要是它开走啦,”乌拉帕也冲他大喊大叫,“暴风雨过后,还会再回来的。”

“阿留申人来啦!”他喊叫道。“阿留申人来啦!”

克姆基给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分配了工作,给乌拉帕和我分配的是搜集鲍鱼的任务。这种海贝生长在沿岸的岩石上,多得很。退操时我们把它们搜集在篮子里,提到方山上,把深红色的鲍鱼肉从壳里挖出来,放在平坦的岩石上晒干。

小船装满海獭皮向大船驶去。小船靠近大船,奥罗夫船长举手发出一个信号。小船重新回来时,船里装着一口黑箱子,两个猎人把它抬到海滩上来。奥罗夫船长揭开箱盖,抽出几个项圈。当时天空几乎不透光线,可是当他来回摆动项圈时,圈上的小珠子仍然在闪闪发光。我旁边的乌拉帕激动得屏住了呼吸,我也能听到藏在灌木丛里的妇女们正在高声喝采。

“还有很多海獭聚居在岛周围的别的地方,”他回答说,在笑我的无知。“这些猎人走了以后,它们还会回来的。”

“她和那些男人一样穿着皮衣,”乌拉帕说,“戴一顶皮毛帽子,帽子下面却是一直拖到腰部的浓头发。”

“一朵云不会坐在石头上。不管石头是蓝色的,黑色的,还是别的什么颜色。”

这里的岩石不如高地上的岩石那么高,因此防风作用也小一些,不过它们也算够高了,站在上面我可以看到北部海岸和珊瑚湾。

最后使我决定把房子造在什么地方的却是海象。

这里的峭壁已经风化为一片宽阔的暗礁,操水涨来,一部分礁石就埋在水里。对海象来说这是块很好的地方,遇到暴风雨天气,它们可以爬到峭壁的半山腰。遇到好天气,它们可以在操水池中捕鱼,或者躺在礁石上休息。

雄海象很大,常常有三十个人那么重。母海象小得多,不过它们要比雄海象吵闹,整天又是尖叫又是咆哮,有时候晚上也不例外。小海象也很吵闹。

这天早上操水不高,大多数海象都离岸远去,只见数以百计的斑点在海浪中晃动,吵闹声却震耳欲聋。那一天余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呆在那里,东看看西看看,晚上就住在那里。黎明时分吵声又闹成一片,我离开这个地方回到高地上去了。

朝南还有一个地方可以造房子,靠近卡拉斯—阿特村的废墟,但我不愿到那里去,它使我想起那些离去的人。而且这个地方的风太大,直刮覆盖海豚岛中部的沙丘,一年大部分时间到处飞沙走石。

那天晚上下起雨来,一连下了两天。我用柴禾在岩石脚下搭了一个躲雨的棚子,能够挡掉一些雨水。我吃了点储存在篮子里的食物。因为下雨我无法点火,感到非常寒冷。

第三天雨停了,我出去寻找造房子需要的东西。也需要一些杆子筑个围墙。我会很快把野狗杀掉,可是岛上还有许多小红狐狸。它们数量多得很,用圈套用弓箭都休想摆脱它们。它们是一些狡猾的小偷。不筑篱笆,储藏任何东西都不保险。

雨后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操水池气味浓郁,峡谷里的野草和沙丘上的植物发出一股甜香。我一边唱歌,一边沿小路下到海滩,顺着海滩走向沙坑。我觉得这一天是我走运的好兆头。

这真是我动手建立新家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