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引蛇出洞法?”寒子非体贴的蹭到邵饼身侧,挡住了画眉骇人的目光。

“咦?我记得小狐儿当年很是惧怕你呢!怎么,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花离离低笑一声,长眸微抬瞅着面色难看的画眉。

“禁脔。”一旁的画眉冷冷开口了。

他说:跑!饼儿,跑!

“跟着你?”画眉长眸微皱,垂首望着笑容明媚的邵饼。

寒子非碾碎了指尖的嫣红,莹白的手指瞬间抹上层粉色,他垂首摇头道“没听过,但是吃过。”

凌珑师兄说过,有些大户人家为了保存自己完好的尸身,会用冰块建筑陵墓,莫不是她掉到水底的坟墓里去了吧?

这不是典型的求被糟蹋吗……

啊呸!她还有闲心思比尺寸。

邵饼立马咧嘴甜甜的叫了一声“胡姐姐!我叫邵饼。”

她默默取下挂在发髻上的栗子,背过身去砸了开来,又小心翼翼的用两指头捏着坚硬的栗子皮,递给倚在树下仰头望月的画眉。

片刻后,端详着自己修长手指的花离离终于开口了“我记得冥神启示录上记载过这么一段,取九百九十九颗得道内丹,施行逆天之术可让人起死回生。不过逆天之术是有违天理损耗德的,所以一旦被冥界发现,可以直接越过生死薄将施行之人堕入地狱。”

邵饼忽然迷茫了,既然如此,这仙还修的什么劲?难道只是为了日后居家过日子生火方便?

然后呢?邵饼纠结的望着凌冲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这跟无华能脱身有什么关系?!

琵琶闻言羞涩的垂下小脸儿“昨夜多亏了王,琵琶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花离离干咳了一声,放下摺扇,撇着长睫答得那叫一个娇嗔“你怎么能那么想呢……我总是想你好的……”

“画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鸟东西!你还知道自己是只仙宠吗?你家主人我天天好虫子好母的伺候着你,不仅关怀你的身体更关怀你的心灵,你就这么把我的一片赤诚扔风里了!绑了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主人给绑了!我以前是怎么教育你的,在外好歹给我留些面子!你一化作人形就全都忘了。你觉得你是谁?你是谁谁谁?你不就是那只赖在我床上抢红薯吃的大黑鸟吗?你以为披上衣裳我就不认得你了?衣裳再好也掩盖不了你那颗鸟类的内丹!你……”

夜幕微垂,画眉在一座高山外远远的停住了,他站在半空中,悠然的好似脚下踩着平地。

男子垂下眼帘的一瞬间,邵饼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冰蓝色眼眸。

那妖物刨了下黑云,脚边的鬃毛如火焰般在风中舞动。

邵饼紧紧闭着眼,体会她生平第一次放空的腾云驾雾感。

凌冲见她目光呆滞的瞅着二人离去,以为邵饼开始担心后日的比试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无妨,点到为止,若是不敌你可以直接放弃。”

可是那罚焰何其厉害,火球生生在银盾上砸下一个灰色的小坑,无华脚下一顿,稳住身形,台上立时出现两个男子脚印。

“邵饼,怎么办,我有些害怕。”昱芸一早接到通知,说是第三场就让她上阵比试,她换好装束后就再也坐不住了,来回在屋里踱步。

云清依旧笑的细眉细眼,大的很哇,他都领着她绕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转了两圈了。

莫言师尊旋即释然而笑。

而后,邵饼每日都会挨着晕鸟之苦回罚焰门打扫浇竹。

莫言站起身,轻轻拍了下邵饼的头顶。

刚从修习场上回来的师兄们一进院儿门就见邵饼如软毯般趴在个木桶上。

“师兄……”今日的邵饼没有一句埋怨,忽然抬头唤住了已经跨过门槛的凌珑。

邵饼端详了半晌这副看上去很空乏的画,终于觉了其中的奥秘:凌珑师兄……思春了!

邵饼立马抬头,抱着‘天籁凤音’耸肩瞪眼,紧张的仿若刚刚出洞的耗子“师尊,你不是要拿回去吧……”

幻象中的邵饼此时正得意的挽起了袖子,大力往口中吐了几口唾沫,抡起小拳头就朝凌珑的俊脸上招呼。

只有这个女娃,敢当着他的面如此口蜜腹剑……

待听到一声凤凰的尖啸后,邵饼立马绿了脸,拔腿要跑。

一个月后。

“凌冲居然是这种人。”

凌珑等了半晌见邵饼只是趴在院墙上流了丝口水出来,也不恼,仍旧站在原地十分好脾气的等着她回神,然后给他用心栽培的竹子一个说法儿。

凌珑也不反驳,伸手接过邵饼手里的书册,随意翻开一页,又示意邵饼坐到对面,“这本《掌中焰》是初级罚焰修习书,教你如何先从掌内起火。”

“不知道二狗哥是不是也在看着月亮。”邵饼忽然幽幽道。

邵饼只觉得冰冷的浪涛拍打着她圆滚滚的身子,哎呦呦,是太高兴了还是太悲催了,脚下都要站不住鸟。

“去吧。”

“对……”三丫刚要开口道歉,却又忍不住跑到一边的花圃里大吐特吐了起来。

昱芸忙把她拉到一边拍着三丫身上的碎屑。“不是烤焦了,你是被烈风劈到了。”

凌冲转过头来,刚要微笑就瞥见了昱芸身边正狠狠瞪着他的三丫。

“好了,不论男女都是我仙居的弟子,你们两位就不要计较了。”

“三丫妹妹,你还没洗好吗?泡太久皮会皱的。”

刚进大厅就听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孩子们有大有小,有的看上去只有五岁,谈吐却已是副大人模样,最大的看上去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凌冲干笑一声,歉意神马的,都是错觉!

最后一个字语调上扬,显然是质问和威胁。

这时炕上的二狗忽然喘起了粗气,小脸儿憋的通红,小小的身子颤抖不止。夫妇二人忙奔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抚着二狗的胸膛帮他顺气。却不料丝毫没有好转,二狗的脸色由涨红变得青紫,双眉紧紧皱着,似乎十分憋屈。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娃奶声奶气的高喊

而且,如果她没有被吓到麻木的话,方才紧紧相贴的时候,她好像……感受到了寒子非长腿间不同寻常的微微突起……

邵饼直愣愣的坐起身,眸色不明的望着桌前红袍曳地墨发倾泄的寒子非。

这时,寒子非也擎着琉璃茶盏转过头来,映进窗棂的雪色打在他身上,那张略显妖异俊美无方的脸上仍旧挂着明媚的笑意,毫无半分情欲。

邵饼羞愧的垂下头去。

不是她的错觉,就是她思春成狂产生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