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倾再装从容,此刻也不得不去关注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是花,还是玉牌。她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福临就想看自己哭,自己偏不哭。这个****

乌恩其耸耸肩,没人进来,主子又没出去,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好在,她有福临,虽然福临这个家伙对她“绝情断爱”,但她已经知足了。福临砍伤了她,却问她怎么伤成这样,她很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眼泪早已干涸。于是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淡淡的说:不小心摔倒,划破了额头。福临蹙蹙眉,只是漫不经心地、例行[无][错]公事地嘱咐了一句:记得宣太医好好看看,别落了伤疤。便没有再说什么,苏宛倾觉得,如若是从前,福临应该会玩笑一句,落了伤疤我可不要你了哦。可是福临没有这么说,苏宛倾在他的记忆里,只不过是后宫嫔妃里的一个,只不过是政治的傀儡罢了。

“奴才在”吴良辅忙跑了进来。

苏宛倾看着镜子里的桃夭,唇红齿白得像个人妖,不禁打了个寒颤:“你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帅哥。”

乌恩其笑道:“公主宽心,额驸和主子去花园里放风筝了。鳌大人送了一个很好看的风筝,额驸陪主子去试试风筝。主子说,等公主腰好了,一起去踏青呢”

“你笨死了,风筝都放不起来啊”苏宛倾哈哈大笑着,就快在地上打滚了。

“皇额娘怎么这么说荣惠呢,好歹也是皇额娘娘家的人。朕看,其实她也没那么讨厌,先留着吧,赶出去的事儿,以后再说。”福临也随着苏墨尔为荣惠求情。

云巧儿撇撇嘴,刚想说什么,苏宛倾便走到吴应熊身边站定,转身看向云巧儿:“额驸,看过公主了?”

太医们忙“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生怕一个动作慢被降罪。

“皇上是要将臣妾下狱也好,流放也好,贬黜也好,臣妾照顾三皇子不慎,就是有错,有错就该罚,皇上不必顾念旧情”苏宛倾硬邦邦地说道。说完自己都笑了,笑得很凄凉,呵呵,旧情,她这是在说给谁听呢?看电视剧看多了吧?她与谁有旧情?皇上要顾念与谁的旧情?她与他之间有什么吗?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海誓山盟,甚至diànyǐng都没看过,两个人同床共枕也是可笑至极的场面。

“怎么会有事呢,呵呵,我就是代他问候你一下罢了。”妮楚儿目光有些闪烁。

桃夭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幽幽地叹口气:“有些事,怪老头告诉你了吗?”。

桃夭目送着福临一行人远去,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这冰冷的宫殿里,才笑着看向苏宛倾。苏宛倾依然维持着刚才跪安的姿势。倒是玄烨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衣着奇异的人。

“好了”福临一摆手,可真是个念经的,“够了,朕知道你见多识广了。”

布木布泰这才转向荣惠:“荣惠,你为何事来到慈宁宫找静妃?”

苏宛倾“啊”了一声,立马回过神来,原本向下垂着的嘴角立刻上扬:“皇太后,臣妾看,是场误会吧。鳌拜和鄂硕都是正直的人,对大清也忠心耿耿,人家不都说了么,虎父无犬子,忠臣无佞女么”

苏宛倾没等到苏墨尔,倒把福临等了出来。

乌恩其忙说:“奴才下次少放些。主子,应该是小主自己来的,奴才见她还抱着个包袱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说来也怪,玄烨的哭声戛然而止

苏宛倾好看的眉毛霎时间拧在了一起,但也只是一秒的时间,便闪电般地化开了,一抹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绽放在唇边:“喝茶啊?现在吗?我也好久没过去给皇太后请安了,心里想的紧呢”

苏宛倾起身,抄起竹竿打掉一个柚子,一边剥皮一边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大老远的与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要福全,还能为了什么?”

我不是维纳斯,也不是雅典娜,可是,我已经长大,我要做一个善良的女强人。尽管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尽管福临遗忘了自己,但,我还是苏宛倾,我不能遗弃我自己。

“苏宛倾,你敢调戏我?”桃夭刚抬手,便觉胸口撕心裂肺地疼痛。

吴良辅慌忙躬身:“奴才这就去”便忙退了出去。

苏宛倾一挥手:“都坐下吧,这儿这么多小石墩,妹妹们也别站着了,显得我没待客之道一样。乌恩其,上茶。”

福临瘪了瘪嘴,但也没说什么,这一幕却全然尽收苏宛倾的眼底。苏宛倾心下了然,至少这个座位原本不属于她的。

吴良辅呵呵笑着:“青儿姑娘真是太看重咱家了,青儿姑娘去忙吧,咱家不打扰了。”

宛如缓缓转过头,看向青儿:“可是青儿,假如皇上从来没有爱过任何女子,我又凭什么能够做他的唯一?假如皇上已经爱过了,我有一天也会变为旧人,纵使爱过,也只是爱过罢了,爱过了,然后就不再记得了。”

“为祸人间?你当自己是判官吗?你凭什么认定别人没有生存价值?”苏宛倾冷笑。

苏宛青僵笑着,贴着门板儿缓缓站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毛了这个家伙!

“什么解药?”红竹韵一脸茫然。

“姑娘,这竹竿是打鸟雀的……”那男子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慌乱。

“我解开袍子给你,我也会冻死啊,我死了谁来照顾你啊?”福临一脸认真。

“你是吃涨了吧?”福临看着苏宛倾手里抓着的半个蛤蟆吐蜜,笑意流淌在唇间。

“丈夫?你还敢……啊!”苏宛青惊叫着捂住了双眼。

“皇额娘?就是皇阿玛来了也不好使!”福临狂躁地挥动着双手。

“那天过来的是人是你?”吴应熊恍然大悟。

吴应熊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布木布泰这么突然地一叫,吓得吴应熊一口将水喷了出来。所幸他距离布木布泰远,否则就有的受了!

“你心虚了?”苏宛倾突然站住,指着鳌拜问道,“呵呵,你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啊?”

“你是满面春风,我为何要和你请安?我不请安你也很安啊!”苏宛倾笑着回嘴。

妮楚儿听见吴应熊说了“生”字,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皇上!”吴应熊一拍胸脯,“争执无用,臣愿意与李森先和香香姑娘当庭对质!”

福临看看这二人,无奈地摇摇头,便转身拾阶而上,坐到了龙椅上,宣布宴席开始。

“世子,明儿下官就要称您为额驸了。”冷面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倒不必这么客气。”苏宛倾淡淡一笑,瞬间转变成另一个人——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不请我进去坐吗?”佟妃依然笑容满面地看着苏宛倾。

“我是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福临板起了脸,他认真的样子倒颇有男子汉的味道,“皇额娘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如果帮你说情,只怕皇额娘会更忌讳你。你就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不要出去了。”

鳌拜蹙蹙眉:“皇太后不是这个意思,静妃娘娘曲解了。”

“我和他……”苏宛倾指向桃夭。

桃夭终于穿好了衣衫,媚态万千地看向苏宛倾:“倾倾,我可等的不耐烦了,今天必须给我个选择,我,还是他?”

第六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