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驸是不是出事了?”妮楚儿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就知道,那不是梦,额驸被皇上杀了”

“滚开”福临不耐烦地打断了吴良辅,拨开花丛,抬脚便迈了进去。

布木布泰看向苏墨尔,苏墨尔点点头,布木布泰转而一笑,看向福临:“哀家年纪是大了,都忘记皇帝也长大了。好吧,哀家也不管那么多了,皇帝依照自己的心意,在秀女里选个皇后吧。哀家也只是提议芳淑不错罢了。哀家知道你最不喜欢那个荣惠,找个时候把她赶出宫去就是了,皇帝,这可满意?”

吴应熊紧锁了眉,眯缝起眼,仔细盯了苏宛倾许久,才咽下一口气,挥了挥手:“看在静主子的份儿上,臣不计较了。”

福临白皙的面庞上拉下一道黑线,他循声望去,果然,自己的mèimèi妮楚儿正卧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他气从心生,怒吼道:“你们这帮饭桶,眼睛都瞎吗?”。

苏宛倾泪珠未断,便心伤地愣在了那里,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眼里却是模糊一片,耳边传来福临暴怒急躁的声音:“你这个贱人,莫不如让你在永寿宫不得出来,老老实实地念佛诵经,朕好心对你,你却如此歹毒,虐待朕的儿子朕废你的后位,除你的名分,原还有些许不忍,现在看来,朕的处罚原是轻的你仗着皇额娘的庇护,为非作歹,称霸后宫,作威作福,奢侈浪费,朕真是不能再容你”

“你就打趣我吧。”苏宛倾知道妮楚儿是在说笑,神经也松懈下来,在这个皇宫里,时时提防真够累的,还来了个桃夭,真是乱中添乱。

苏宛倾呵呵一笑,抬头看向桃夭:“三皇子怕生,我还是认得回去的路的。闲湖散人是世外高人,应该知晓的,缘分不可强求。”

桃夭依然微笑着,苏宛倾的脸色却变得惨白,却只能抱着玄烨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

荣惠依然低垂着头,缓缓说着:“一曰卑弱,二曰夫妇,三曰敬慎,四曰妇行,五曰专心,六曰曲从,七曰叔妹。”

苏宛倾对着苏墨尔一笑:“劳烦了。”

自己明明是明媒正娶的,本来与福临是合法夫妻,现在居然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苏宛倾满心都不是滋味儿。要是在现代,哪里轮得到这么些黄毛丫头在自己面前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

布木布泰见苏墨尔离开了,空荡荡的宫殿里只剩下她和苏宛倾两个人,温和地笑了笑:“等你有了皇帝的血脉,便有带孩子的经验了。先拿玄烨练练手吧。”

乌恩其双手奉上白玉桃花杯:“是金婵小主,这会儿在宫门口候着呢。”

乳母紧紧抱着玄烨,不停地闪避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孩子被抢走,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看闹成这样,凡是有点儿经验的人都会堵皇太后不会心软。

“奴才给青主儿请安”苏墨尔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子。

气氛有些凝滞。宁妃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怎么能这么想?你我还没有人老珠黄,为何要与那些贱婢相比,聊以自*呢?”

“她的想法?”鳌拜有些惊诧,自己从来都没有问过金婵是不是想入宫,金婵……难道会有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苏宛倾“腾”地站起来,“你不就是想把我训练成冷酷无情的杀手吗?你弟弟的死,纯属活该,少拿那些过时的故事打动我”

福临一只脚刚踏出门槛,便一个急转弯跨了回来,大步流星走到苏宛倾面前:“你凭什么指挥朕啊?”

乌云珠慌忙下跪:“奴才口无遮拦,请静妃娘娘恕罪!”

“静妃,你坐上来吧。”布木布泰突然开了口。

苏宛青保持着笑容:“小主儿日后还得多靠安达提携呢,小主儿刚刚入宫,对于宫里的规矩还不是很熟悉,若是日后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还望安达多多维护。”

青儿犹疑了一下:“小主儿,奴才却听人说很羡慕格格呢,十一皇子对格格也是宠爱有加,十一福晋也客客气气的。还有和硕公主与额驸不也是恩恩爱爱吗?”

“曾经是有过,可是现在没有了。”桃夭又恢复了满面春风,“我做了谷主后,就绝迹了。”

食物不够吃……

“站住。”桃夭淡淡地说。

“爬树?我没爬过……”苏宛青摇头。

“那脱下来你的衣服给我披着啊。”苏宛倾开玩笑道。

“就近……”苏宛倾向福临的头上指了指。

“福临,你!”苏宛青坐在床上,蹬着双腿,觉得心里有千百只猫在挠心。

“额驸……”妮楚儿咬咬唇,无奈地看着吴应熊。

“我穿越来的那年正好18岁,那时候是公元1995年,”吴应熊回给苏宛倾一个卫生眼,继续算道,“我成为吴应熊的时候就直接3岁了,现在我是19岁,也就是说,过了16年,如果……”

此时,布木布泰正斜卧在榻上,与坐在一旁的妮楚儿絮叨家常。

“静主儿并没恼奴才。”鳌拜笑笑。

“妮楚儿,你果然在这里!”福临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萱琪和妮楚儿都楞在那儿,四只眼睛满是惊奇地看着吴应熊。

“臣是去过青楼,但也只是心情抑郁,至于臣为何心情抑郁,皇上应是清楚的,臣心情抑郁才去听听小曲儿。”吴应熊委屈地看着福临,“皇上,您是清楚的,臣期盼已久,连命都堵上了,才盼到今日啊!”

“皇上请放心,臣必定会誓死保护和硕公主!”吴应熊严肃起来,拍着胸脯表决心。

“哎!”吴应熊吱呀拉开门,笑嘻嘻地看着眼前争执不休的老鸨和冷面男。

“汤若望?呵呵,静姐姐又说笑了,你怎么会不记得他了呢?”佟妃面带怀疑地看着苏宛倾,但很快就恍然大悟,“静姐姐,你这个名字取的真是妙极了!”

“佟妃是来要人的吗?乌恩其已经被带去景仁宫了。”苏宛倾神色漠然地看着佟妃。

福临眨巴着眼睛看着苏宛倾强挤出来的眼泪,哎呦,那泪汪汪的大眼睛还真让人心疼。可是,他是谁?他是福临呀,孟古青的丈夫!他看着她这两年是如何的端庄优雅,任性歹毒,拈酸吃醋,又看着她如何变成现在这个“失心风”,说变脸就变脸的“泼妇”。让他相信她这撒娇是出于真心和本性?当他是三岁的毛孩子?

“静养?什么意思?”苏宛倾眉毛一扬,只是静养?

“青青嫂子,我先走了。”妮楚儿向苏宛倾福福身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乌恩其,你自己都不乐意的事,还说风凉话?”苏宛倾抓起一个双层鸡腿堡,便往嘴里塞。劳动人民最光荣,劳累了一早上,还真饿!

“你帮我?”福临一跺脚,正好看见乌恩其傻站在那儿,光火地推了她一把,嚷嚷着,“镜子!朕要镜子!”

“废后的事儿,”布木布泰看着龙袍都被撕破了的福临,心疼得差点儿掉眼泪,她沉吟片刻,郑重地说,“哀家准了!”

福临的嘴角扯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似讥讽,似自嘲:“你来请辞?”

“既然已经到了永寿宫这,就扶进去吧,何必再……”苏宛倾抬头看向佟妃。

“静妃,我也是为你好,皇上昏倒在你这儿,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吴良辅,皇上不能再受刺激,还不快点”佟妃冷冷地说。

苏宛倾知道是自己刺激了福临,只好松手,让吴良辅和几个小太监扶着福临往乾清宫去了。

“主子,这也太欺负人了”乌恩其很恨地说。

苏宛倾一抬手,“算了,都是因为我,是我不好。妮楚儿的房间亮了,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的。”

第六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