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忙说:“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桃夭呵呵一笑,一挥袖子便到了苏宛倾面前,吐气如兰:“小姑娘,你放心,他跟我无怨无仇,况且这儿也不是我的地界儿,我不会乱来。”

苏宛倾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神色有些悲戚起来:“皇上,何必埋怨安达呢?臣妾只是想为皇上擦擦脸,皇上不是要去佟妃的家宴么?”

“谢静妃娘娘!”众人平身。

苏宛倾坦然地接受着目光的洗礼,依然不紧不慢地走到布木布泰和福临的台几下,嘴角含笑,朱唇轻启,盈盈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太后请安!”

可是,你还欠我的,你忘记了不要紧,我记得就好。我只是想拿回我自己要的东西罢了。

“青儿,”宛如突然惆怅地低下头,“你没爱过,你不懂的。”

“啪!”

“打火机?”苏宛青吃惊地看着手里闪烁着火光的东西,随即她便想起了桃夭那日在林中问她的话——“你有火折子吗?”

“你……”苏宛倾愕然地盯着这个家伙,他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呢?

“不会……”苏宛青皱皱眉,问这个干嘛?

“别说了,怪慎得慌的。”福临突然打了个寒颤。

苏宛倾就像一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假金丝雀,左看看又看看,一边走一边吃,毫不在乎路人的侧目。

“不许你这么说青青嫂子,她真心地对我好呢。”妮楚儿嗔怪道。

“我没有啊……”吴应熊脱口而出。

“死男人?”吴应熊瞪圆了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女人,你外面的那个柚子树是我的种子吧?11o是吧,你怎么不打119啊?还有12o呢!”

福临一惊,忙探手扶住了她的腰,才使她免于摔在地上,可是,臂弯里的女子,早就没了知觉。

“看见我一点儿也不安。你怎么每次都不声不响地直接站在我卧房门口?”苏宛倾不满地看向鳌拜。

“种地?”妮楚儿半信半疑地看向苏宛倾,“皇兄知道吗?”

吴应熊白了萱琪一眼,撩起袖子,拿起筷子将一个饺子夹到唇边吹了吹,才送到妮楚儿口中。

“人渣?”吴应熊的脸色又变了,他冷冷地看着李森先,“你说谁是人渣?”

吴应熊嘴角浮起一丝冷意,但很快便化成一股暖流。他看见福临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吴应熊皱皱眉,一脸不悦:“那好,我换人……”

“哦?静姐姐你竟然会看相?”佟妃惊讶地看向苏宛倾,孟古青不是蒙古马背上长大的吗?何时还会看相了?那不是江湖术士的伎俩吗?

福临不忍地蹙蹙眉,但还是坚决地拒绝了苏宛倾:“不行。你就忍忍,你想被皇额娘罚的更狠吗?”

“只是,青青,为了顾全大局,你先委屈下,就把乌恩其借给佟妃用段日子。后天妮楚儿就出嫁了,皇额娘忙完了她,还得操心博穆博果尔的婚事呢!”福临强忍住笑,故作严肃继续说道。

“静妃娘娘服饰整齐,奴才并无意冒犯。”鳌拜始终低着头。

“好了好了,不要争执了,妮楚儿的婚事早定了,没争下去的意义。你说出花来,皇额娘也不会改主意!这都昭告天下了,还怎么反悔?怪只怪你自己当初没这么想。”福临好不容易不笑了,忙抓住这个档说话。“至于鳌拜家金婵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那是皇额娘的事情。”

“静妃娘娘,不知奴才可否说两句话?”鳌拜也很讶异,苏宛倾转变的也太快了吧?不过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鳌拜不由地对她刮目相看了。

“额……我为你求情是因为……”苏宛倾顿了顿,总不能说因为她知道吴应熊没好下场吧?“是因为我觉得你还太小……我不是帮你出头……你不必自责。”

苏宛倾却不想听他说什么,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白费。莫说她不是孟古青,无法接受一个陌生的毛孩子休了她。就算她是孟古青,她也无法在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后还与伤害她的人握手言和。再说,福临能找她言和?她清楚地记得,福临曾扬言废了她,让她搬出坤宁宫!“皇上不必说了,我都清楚。给我留点尊严吧!这坤宁宫以后是皇上的了。”

“乌云珠?”布木布泰脸色越来越不好,但还是沉着气,“青青,你告诉哀家,乌云珠是什么人?”

“皇后娘娘,这个……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准入内,违令者斩!”吴良辅大气胆子,说。你孟古青再怎么样也不能违抗圣旨吧?&1t;8&oo{小}{说}[网]

“回皇后娘娘,没有。”珊瑚摇摇头,诚实地答道。

“主子!”海兰与乌恩其慌忙丢掉各自手中的茶具,奔上前捂住苏宛倾的嘴,“这是大罪!”

苏墨尔忧心地看着布木布泰:“皇太后,您真的让皇上废了青主儿吗?”

“皇后主子这病症只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长期积压,直至今日才作罢了。这种病多是心火亢盛、脏燥所致。皇后主子现在的病情并不是太严重,如若再耽搁,只怕会加重病情,一不可收拾!”陈太医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说的煞有其事。

“陈太医,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还有,我到底怎么了?”苏宛倾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陈太医,好奇地问道。她自己也想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是哪个皇后娘娘,究竟得了什么病,睡一觉便穿越了。

“海兰,我不是故意的,主子……”那小丫头正是孟古青的陪嫁侍女乌恩其,虽然才17岁,人却机灵聪明,对孟古青死心塌地的忠诚。

“臣妾不敢直视皇上,有犯龙颜。臣妾若有不是之处,还请皇上降罪!”孟古青睁开眼,却是看着别处。

日子如同掌心里的流沙,任凭你怎么攥拳,该流逝的还是会流逝。

苏宛倾没有去打听玄烨抚养权的事儿,每天依旧喝喝蜂蜜柚子茶,念念《西厢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宁妃也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与世隔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乌恩其也很乖巧地留在永寿宫侍奉苏宛倾,每天除了去御膳房弄点食材,便是守在苏宛倾身边听《西厢记》,给柚子林浇浇水。苏宛倾不再是宫中女人们的焦点,乌恩其自然也慢慢消失在宫女太监们的交际圈中,大家看见乌恩其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说半句话都嫌多,乌恩其也懒得八卦,这一点倒使苏宛倾的耳根子更加清净了。正所谓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门可罗雀的好处多多,两个人的日子安逸平和,无风无浪。皇宫就是这样神奇的地方,进一步难入登天,退一步则更为艰险,无论哪一种选择,都可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除非你真的放弃一切,“四大皆空”。但凡与皇宫沾惹了尘缘的女人,又有几人肯退后一步早抽身呢?宁妃不肯,佟妃不肯,就连那些庶妃甚至福晋、格格都死死地捍卫着自己卑微的地位。世界上的事儿很多都无法用常理去解释,你认为没有价值的东西,别人却可能视若珍宝,你疯狂追逐的名利,别人也可能弃之如敝履。正如福佑果,在布木布泰眼里是上天的旨意,象征着保佑福临的祥瑞,但在苏宛倾眼里,不过就是吴应熊信口胡诌蒙混过关的工具——普普通通的柚子罢了。可是,苏宛倾又真的想开了吗?看淡容易,看透却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