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辅,你聋了吗”好不容易挣脱苏宛倾的魔爪,福临气急败坏地指着吴良辅大骂。

苏宛倾微微蹙眉,随即淡淡一笑:“平身吧。”

苏宛倾梳的旗头并无独特之处,但那水粉色莲花玉簪却一枝独秀,颇有一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意味。她一身淡青色宫装,几朵水粉色的盛莲淡淡地点缀着,外一层披着薄薄的透明纱衣,那几朵莲更显得迷蒙恣意。脚上踏着一双淡青色花盆底鞋,鞋头依然盛开着水粉色的莲,清幽而淡雅。她只是略施粉黛,水灵灵的眸子清澈如泉,又深邃如泉眼。莲步轻移,清雅至极。

少年的爱情,可真不牢靠。只是一时新鲜,一时快乐罢了。偶然消失了,就永远不复存在了。

“小主儿……”青儿怔忡了一下,便展开天真无邪的笑容,“奴才的命是小主儿救的,小主儿对奴才的好,奴才都记着呢。奴才知道小主儿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可是,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小主儿又何必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呢?”

“看不见臭小子我会更悲伤,不得已杀了小黑子我会更悲伤……”苏宛倾喃喃地说着。

苏宛青不敢说话,缓缓地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着,居然摸到了一个筒状的东西,她一把抓在手里,又摸了摸,居然摸到一个盖状的东西,她拧了拧,又往上一拔,居然拔了下来,此时,那“呼哧呼哧”的声音更为急促了,她的呼吸也紧跟着短促起来,恐惧中,她紧紧握着手里的东西,习惯性地吹了吹,以免有什么脏东西弄脏手,岂料,这一吹,她眼前居然一瞬间亮了起来。

“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淡淡地开了口。

“哦,”那男子又问道,“那姑娘你会钻木取火吗?

“打猎?”苏宛倾站住了,看怪物一样看着福临,“九爷,有弓箭吗?您打算赤手空拳学武松打虎?再说了,这大冬天的,动物躲的躲,觅食的觅食……”

福临没听清苏宛倾的辩解,但他领会了苏宛倾狡辩的意思,他叹口气,无奈地跟在后面走。

吴应熊依然闭着双眼,却加大了手臂的力度:“不打紧的,应该是孟古青那个疯子。”

“额驸,你这是……”妮楚儿微微蹙眉,嗔怪道。

“死男人,你离我远点,我打11o了啊!”苏宛倾拉过被子,遮住了全身,慌不择言,反正你也听不懂,姐姐我就是失心风,你告啊,你告啊,大不了我装晕,让福临收拾你。

“啊!我疯了!”苏宛倾突然两眼一瞪,两脚一伸,直直地向后摔了下去。

“奴才给静主儿请安。”鳌拜请了安。

“哈哈,”苏宛倾突然大笑着拉住妮楚儿的手,“我逗你啦,我天天无聊,就种点东西啦!”

萱琪冷哼一声,没说话,只是递上一盘饺子:“请公主和额驸用子孙饽饽!”

“皇上,和硕公主不能下嫁给这种人渣!”李森先指着吴应熊,高声说道。

福临在太和殿大设宴席。实际上,这宴席也就是个形式,吴应熊的父亲吴三桂并没有上京,更不用说族人了。太和殿宴席宴请的都是皇亲国戚和朝臣,慈宁宫宴请的便是宫妃、皇子皇女以及女眷。

“吴爷,奴家不喝,每次吴爷来,都要奴家喝酒,喝完酒奴家什么都不知道了。”香香娇笑着扭着身子,“吴爷,你真坏!”

“我带?”苏宛倾再是历史白痴,也清楚,布木布泰怎么会同意让废后带皇子呢?开国际玩笑!再说她自己都没生孩子,怎么带小孩啊?但她不忍见佟妃忧伤,便呵呵笑着:“佟妃,你可真会拿我说笑。我倒是很稀罕你的小皇子,但我现在可没资格帮别人带孩子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孩子取个名字,呵呵,我可会隔着肚皮看相哦!”

福临见苏宛倾没再说话,才放心地将手拿开,岂料,手刚离唇,苏宛倾便委屈地抱怨起来:“半年,黄花菜都凉了!呜呜,我不要和乌恩其离开那么久,一个月,我就等一个月,好不好?我都当不成皇后了,你还想让我憋死吗?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我只有乌恩其,现在,你们连乌恩其都不给我,我要禁足两个月,你就跟你皇额娘说,我失心风需要乌恩其,看不见乌恩其我就抓狂……”

鳌拜含笑看着这二人,真是一对儿欢喜冤家啊,小儿女之间就是有意思,纯纯的,能吵能闹,这多好。这孟古青得了失心风后,变得真是有点儿讨人喜欢了,难怪皇上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现在还不是你的天下,你就先玩弄权术了?”苏宛倾怒气冲冲。即使是现代,男人不敲门就进女人的卧房也不对啊,何况这女人还穿着睡衣!“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苏宛倾和鳌拜的头上飞过一群乌鸦,这是什么皇上啊?他俩争执成这样,敢情这些人都在看戏?苏宛倾一眼扫过去,憋红脸的妮楚儿,看不到脸肩膀却不停颤抖的乌恩其,还有这个笑得没皇帝样的福临!

苏宛倾突然文明起来,福临一时难以适应,他看看妮楚儿,终究还是欲言又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皇太后我很清楚的,她不会随随便便就同意废后的,皇太后平日那么疼爱你,怎么会说废就废了你呢?都是我……”妮楚儿忧伤地说,“要是我勇敢些,就不会连累你了。”

“朕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福临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皇后娘娘先是建议皇上收了鄂硕家的乌云珠,皇上不肯。皇后娘娘又指责皇上不顾亲情,逼着和硕公主嫁给平西王之子,还说皇上和睿亲王没有两样……奴才,奴才不敢说了。”吴良辅心惊胆颤,心里恨死苏宛倾了,这个天杀的皇后,在这个时候捅这么大的篓子!

“吴总管,皇上可在里面?”苏宛倾顷刻间满脸堆笑。

“比方说,有没有人叫你乌云珠?”苏宛倾诱导着,想弄清楚眼前这个鄂硕的女儿到底是不是之后的董鄂妃。

“这下子面子里子都没了,丢人丢大了!”苏宛倾从小没受过这等气。一来到古代,就被甩,而且是当众公然被甩,全天下都知道她被甩!真是丢人!本来有份好工作等着她的,现在却在这里当个被废的皇后,被甩!她何时如此被动过?!“爱新觉罗福临,我跟你没完!”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儿臣告退!”福临心上的石头落下了,一身轻松地出了慈宁宫,虽然皇额娘没有同意他废后,但也没有出手阻挠,这便是最大的胜利了!

苏宛倾怒目瞪向福临,福临忙严肃起来:“陈太医,你继续。”

此时,陈太医刚刚为苏宛倾诊完脉,面色凝重地思索着,却百思不得其解。看脉象,明明一切正常,观脸色,也没什么异常,听言语,也没有语无伦次、絮絮叨叨,唯一奇怪的是,他有些不明白苏宛倾说话的内容。

“乌恩其,你慌里慌张的……”被撞的女子忙蹲身下去捡拾碎片。

“你敢闭眼,朕让你看着朕,你这是抗旨!”福临怒吼道,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捏的孟古青的下巴“吱咯”作响。

翌日。

福临醒来的时候,苏宛倾正倒在象牙白沙上小憩。乌恩其的惊呼一下子震醒了苏宛倾。

“皇上,您怎么起来了?”苏宛倾慌忙跑到福临面前,为福临穿鞋子。

福临闻言,微微蹙眉:“怎么,朕不该起来?”

苏宛倾尴尬地笑着:“臣妾失言,臣妾失言”

福临白了苏宛倾一眼,揉了揉肩膀:“朕怎么会在你这里?”

苏宛倾刚要回答,却见佟妃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福临见是佟妃,气色也好了起来:“佟妃,你怎么来了?”

佟妃笑盈盈地捞起乌恩其盆里的湿毛巾,拧干了才为福临擦脸:“皇上,皇太后吩咐臣妾过来接皇上上朝呢。”

“皇额娘?”福临愕然,他偷眼看了看一副谦恭模样的苏宛倾,又瞧了瞧满面春风的佟妃,这是哪一出?

苏宛倾面子上谦恭,心里却不屑,什么接皇上上朝,分明就是刺探福临醒没醒,估计是柚子茶没有问题,福临若是醒了,就暂且搁置不提,若是依然昏睡,只怕有她好受的了。

“佟妹妹既然来了,我就放心了。”苏宛倾大方得体地微笑着,“乌恩其,把热水交给清池吧,你随我退下。”

“静姐姐,我要是有得罪之处,还请静姐姐海涵。只是妹妹我实在是奉旨前来,没有办法的事儿。”佟妃一脸诚恳。

苏宛倾回看向佟妃,憨笑了一下:“皇上交给你了。”

“喂,孟古青,你给朕回来”福临恼了,什么啊?把他这一国之君当做货品了?

苏宛倾忙折了回来:“皇上,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福临不满地看向佟妃:“佟妃,这里是永寿宫,你带人一大早跑这里来做什么?朕自己有手有脚,难道不会自己上朝吗?”

佟妃满脸委屈,泫然欲泣:“臣妾知罪。臣妾这就告退。”

“哎”苏宛倾一把拦住佟妃,对福临道:“皇上,您怎么能这么对佟妹妹呢?佟妹妹也是奉了皇太后的旨,你责骂她做什么?又不是佟妹妹要盯着皇上”